被神座出流的奇妙行为给刺激到的织田早月,整个新年假期都冷着一张脸,逆藏十三好不容易逮到她一次,结果被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给怔住了,一个转身,人又不见了。

    作为家中百年一见的情报学天才,织田早月早就得知了74的三位前辈所谋划的事情。她知道哪怕是提供一个和神座出流毫不相关的小线索,雪染千纱都能顺藤摸瓜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反之,她可以提供和原本计划背道相驰的线索,然后坐看雪染千纱他们为了莫须有的东西忙前忙后。

    不管选择什么方案,她都可以把这场浑水搅得更浊。

    可惜织田早月并不想掺和前学园长和评议委员会的斗争之中。

    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住神座出流,最好能让他信任自己,才能在合约到期后带他回本家。

    更何况,织田家对于任何事宜,哪怕是国家间的战争,都持的是中立的态度。

    通俗点来讲就是,他们就是一中间商,教导各国人员成才,或者看双方开价高低,再决定情报的最终归属权。

    虽然说浑水摸鱼什么的更有利于达成自己的计划,但现在还处于合作期间,她不能背叛自己的合作方。

    可就目前的状态来看,织田早月想要达成自己的计划很难。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才能里貌似有一个是超高校级的礼仪培训师。再不济,还有贵公子、公主、王子什么跟礼仪有关系的才能。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神座出流上来就对着她的手动手动脚,甚至还掰断了她的手腕呢?

    “织田桑今天心情很不好吗?”一旁的实验人员大着胆子问她。

    “很明显吗?”

    能不明显吗,实验人员赔着笑,这位姑奶奶刚刚在他面前,可是硬生生掰断了一根铅笔。

    迎着姑奶奶不好惹的视线,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那根可怜的铅笔,说:“那个,织田桑要不要,换支笔?”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织田早月把断掉的铅笔放在桌上,而后双手插兜,继续听起了对方汇总的报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神座出流的目光一直在往这儿瞟。

    按理来说,那个玻璃是由四个糟老头子请相关才能人士专门打造的,集防弹、隔音等元素于一身。说什么只要这个楼没塌,这个房间没坏,除非是那个送饭窗口打开了,不然神座出流绝对不可能看得到或者听到外面的动向。

    可被那股打量的目光注视着,织田早月突然怀疑起了自己以及校方的判断。

    集那么多才能汇聚于一身的神座出流,真的判断不出玻璃后的景象吗?

    假如,她是说假如真的是这样,那神座出流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评议委员会以及支持神座出流计划的人,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出来吗?

    明明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织田早月的背后却起了一丝凉意,同时心里也有一丝侥幸。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在那晚送了那碗面,让神座出流在没人的地方,展现出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评议委员会的胖老头来到了试验场地:“织田桑听下来,觉得我们的改造还算顺利吗?”

    “很成功。”

    成功到,一旦实验失控,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我看下来,感觉不过如此啊,”老头打量着玻璃背后的神座出流,和织田早月的慎重所不同,他一副嘲弄神色:“自从上周手术结束后,实验品就一直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要是我们倾尽全力,结果打造出来的是一个废物,该多不好啊!”

    “你觉得他是废物?”

    织田早月嗤笑一声,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判断手术的成功与否,她也不知道该说对方蠢,还是说对方天真。

    也是,就连她都被神座出流一开始的伪装给骗过去了,更何况是作为寻常人的评议委员会呢?

    “我只是设想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唉,罢了,织田桑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说完,胖老头就退出了房间,把剩下的地方留给了织田早月以及相关的实验人员。

    织田早月叹了口气,站到玻璃前,摆弄了一下被弄伤的手腕,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果然,她看到他的眼皮轻颤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那一瞬。

    就是不知道他是看得到,还是听得到,亦或是两者都有。

    “麻烦大了。”

    “嗯?”

    在一旁恭候的实验人员看她皱着眉毛,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连忙上前来询问,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找人给他换一下床上的东西。”

    “什么?”

    “太脏了,”织田早月瞥了眼他的被褥,在那人离开前,转身又补充道:“拿出去晒晒再给他换上,知道吗?”

    如果说前面的要求,实验人员还能理解,那现在的晒被子,他就不明白了,于是直接开口问道:“至于给实验品做到这种程度吗?”

    未成想,从前还算好说话的织田早月,在听到这个问题时,脸上罕见出现了怒容:“他有名字,叫神座出流。”

    “可,”

    “别和我说什么实验品没有人权,你别忘了,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看他一脸战战兢兢,织田早月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了,揉了揉紧张的眉间,安抚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

    实验人员脸色微微好转,刚想悄悄离开,又被这位姑奶奶给喊住了。

    “改天把他那个床给换了。”

    “啊?”

    “榻榻米太硬了,睡起来不舒服。”

    “哦哦,好的好的,我过两天就去定做一张床。”

    伴随着对方关门的声音,偌大一个实验场所里又只剩下了织田早月和神座出流两人。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神座出流索性也不装了,站到织田早月面前,直视着她,一副有何贵干的样子。

    谁知就是这副作态,让织田早月总算看出了他和这面玻璃的小秘密。她轻抚上自己的唇瓣,嘴角勾起的弧度证明着好心情:“你只能看到我的轮廓和听到我的声音,对吗?”

    见对方没回应,织田早月的笑容愈发扩大了:“有什么好装的呢?刚刚我说要给你换床的时候,你做出了什么反应,需要我给你说说吗?”

    “无聊。”

    神座出流说出了面对织田早月的第一句话。

    “对于一个女孩的见面礼居然是掰断她的手腕。”织田早月摸上了隐隐作痛的手腕,情不自禁磨了磨后槽牙:“你脑子里的礼仪被狗吃了吗?”

    “那件事是我的错。”

    “嗯?”

    “对不起。”

    说话的时候,那双草绿的眸子直溜溜地看着她,那是和日向创对她说抱歉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织田早月的心突然跳的很快,而且不知为何,她莫名感到了恐慌。

    因为一直以来被培养的,独属于情报专家的直觉告诉她,那是猎人盯上猎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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