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算之时, 还请妖王大人回避。”大长老取出星盘后,便对狐酒下了逐客令。
越是古老神秘的术法,便越要谨慎小心。
狐酒点头, 他尊重大长老的习惯,转身退出了树屋, 站在门口等候占算的结果。
寂静的等待时间中,狐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量起大长老所住的地方——这里是一棵巨大的树木, 最粗的枝干向里凹陷, 形成了一个天然树屋,供大长老居住。
据说, 这座树屋, 还是大长老身为妖王时,神树的赐福恩典, 只要在这座树屋中, 便能加强对神树的共感。
神树是万物之长, 掌管生机之源。
妖族虽然可以依靠修为,在后期修炼为人,但与人族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妖性难灭, 兽类的直觉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他们擅长战斗,实力不凡。可同样,他们比人族更难控制心性,邪祟肆虐之时, 妖族陨落了许多族人。
——所有被邪祟污染的妖族, 全都沦为了妖兽。那种失去灵智, 连同族都会下手, 只会依靠厮杀来完成晋升的兽类。
身为妖王, 狐酒看到妖兽的心情十分复杂。
云息秘境之行,又让他再次明白神树陨落后,妖族将会进一步衰退。到时候就算晏家的执法者没有精力处理越来越多的妖兽,终有一日,妖兽自己会互相吞噬,最后只剩一个怪物,存活于世间。
何其可悲。
狐酒的妖瞳深沉下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妖族背负上这样的命运。
“嘎吱——!”一声悠长的声响,狐酒身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门缝后,露出了大长老那张愈发衰老的面容。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倦怠之色。
似乎占算耗费了她不少精力。
狐酒顿时感到几分愧疚,可为了妖族的未来,让大长老占算是有所必要的。
“我算出来了。”不等狐酒开口询问,大长老率先开口说道。
她目光望向了遥远的天际,深邃悠长,似乎是带着一层莫名的神采,“神树有很大的可能会复苏,我在预测中看到了它长出了新的枝条,并且,升仙台上有一名修士将要渡劫飞升。”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妖族就有救了。”狐酒的面上带上喜色。
“是啊,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大长老的话语幽幽,她好似感慨一样说道,“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亲眼看到这副场景。”
“一定会的。”狐酒没忍住宽慰了一句。
“妖王大人不必安慰我。”她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更深了一些,随即下逐客令,“今日我有些乏了,不想再多言。妖王大人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去休憩了。”
“好的,大长老大人你快些休息吧。”狐酒点头,然后转身,准备朝妖王宫的方向大步走去。
就在这时,狐酒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大长老的手指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像是丝线一样的细。
就在狐酒打算看清一些时,大长老却将门关上休息了。
或许是他看走眼了,刚才眼花。身体衰老后,手指上的皱纹同样很深,看起来会和其他修士有些不同。
狐酒心想着,又想起从大长老那里听到的好消息,便不再探究这个插曲。
既然从大长老这里得到了神树可能复苏的好消息,下次回云华界,他要主动一点去找楚祁搭讪,问问他是否愿意来云隐界……不过,让云华界的修士道云隐界来,似乎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除非身为执法者的晏家能够松口。
一想到那冷漠似天道戒律的晏家,狐酒的额头便隐隐作痛,至今,他的分身体内,还有晏家继承人设下的一道戒律。希望晏久歌和楚祁呆久了,人也能变得有人情味一点。
狐酒腹诽。
而心满意足离开的狐酒并不知晓,在他走后,原本要去休憩的大长老反而又起了一卦。
这次用来占卜的星盘并非预测所用,而是由一块块红色木头所组成的命局盘。
这种命局,一般是与诅咒相关,才会用到。
“我想要他死去。永远地沉寂在我死之前。”
喑哑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树屋之中,令树屋里所有的灵力都因为这句话涌动着,朝着命局盘源源不断地汇聚而去。
一根一根无形之线穿梭在各个木块之中,红光闪烁,晦涩的咒文萦绕在命局盘之外,始终无法找到正确的木块,融入其中。
“不知姓名,不见容貌。无法将其咒杀。”它怨恨。
“到底是谁呢?会是晏久歌吗?毕竟晏家人执掌戒律,不能被咒杀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我早就知晓晏久歌会阻拦我,为什么如今我仍然如此不安?”
“也许要让晏久歌早一点死去。我才能安稳地存活于世。”
喑哑诡异的低语声逐渐变得疯狂,而妖族大长老的神与貌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微弱的烛光之中,她身上冒出了一只巨大的黑影,完完全全将她那具即将面临大限的身体笼罩。
又或者说,这具身体早就没了生机,只剩下一点点的皮囊。
“令从芜。”
听到这个名字,黑影之下的皮囊忽然抖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眶落下一行血泪。
“啧,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还会察觉到痛苦吗?”
“继承了神木之躯后,你的女儿可是一代天之骄子,云隐界的渡劫期大能。你的身体只是更改命运的一点代价而已,更何况你早就该死了,是我救了你。”
“……”躯壳不会说话,唯有眼眶之下,血泪滚落。
而躯壳之上,那道黑影冷眼旁观,对此嗤之以鼻。人固然受了天道许多的偏爱,却放不下情感道义,最后也终究为其所困致死。
“你就看着,一场好戏开场,也是要有谢幕的。”
半个月后,云华界,天玄宗。
楚祁等人从秋城御剑赶回,天玄宗掌门亲自在山门处迎接他们回来,并逐一检查了弟子的心神状态,避免他们滋生心魔而不自知。
幻境最可怕之处,并不是将人永远困在幻境之中,而是让他们心中种下心魔的种子,干扰一生。日后在修炼的关键之时,心魔捣乱,大道皆毁。
“没有人心中还有魔障。”掌门稍稍松了一口气,凝重的目光缓和几分,“还好这次菩提宗的弟子也下山了,他们对于心魔十分了解,能够助你们脱离魔障的干扰。”
“弟子多谢掌门。”众弟子朝掌门作揖行礼。
“不必多礼,都回去休息吧。楚祁与晏久歌留下。”掌门挥手让其他弟子散去,唯独留下了两人。
“谨遵掌门之命。”
众人散去后,掌门随手在周围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双人心法你们修炼得如何了?此次前往秋城,作战时,双人心法可对你们有什么负面影响?”
因为当初是自己让楚祁与晏久歌走上了双人心法的道路,掌门便对这件事尤其在意。他并不想耽误宗门中优秀的后辈。
“一切都好,我有阿祁的治疗灵术,阿祁能动用我的剑气,是非常有利的影响,并没有什么负面的状态。”
晏久歌代替两人回答掌门。
“那就好那就好。”掌门点头,话语颇为感慨,“这样也不算愧对祖师爷的传承,你们修炼时,若有不懂之处,还是要前往剑冢去问祖师爷,切记这一点,不要自己胡来。”
“弟子明白。”晏久歌与楚祁异口同声。
掌门叮嘱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晏久歌与楚祁站在山门前,两两相望。
“那我先回一趟家,阿祁你……”
“我回钟灵峰炼药修炼,等你回来。”此番秋城之行,楚祁深知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空闲的时间,必须要抓紧修炼。
“好。”听到楚祁的答复,晏久歌那点迟疑随风消散,心情大好。
再道别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可临走前,晏久歌仍然走得不是那么干脆。他没忍住,回头又看了楚祁一眼。
心中到底还是惦记,还有更多的舍不得。
楚祁一直在目送晏久歌远去,静静站在山门口。
等晏久歌回首时,他抬手挥了挥,回应着晏久歌的目光。
至此,晏久歌才御剑而去。不久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云端的尽头,直至肉眼无法追寻时,楚祁才收回目光。
楚祁阖眸,压下心中的思念。
两情长久不在朝夕,他与晏久歌此时都有要事在身,分别只是暂时的。只不过,这一次,楚祁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不会让晏久歌一人陷入绝境。
“楚师弟,你打算乘坐白鸾回钟灵峰,还是乘坐飞行灵器回钟灵峰?”
这时,在山门口值守的天玄宗剑修弟子看着形影只单的楚祁开口询问。
“嗯?”楚祁抬眸,恍然回神,他如今孤身一人,身为医修,在其他剑修弟子眼中,是不能独自御剑飞行的。
想要抽出归寅剑的手顿住,楚祁回道,“我乘坐飞行灵器就好,多谢剑修师兄提醒。”
“不客气不客气。”
剑修弟子方才那么一问,不仅提醒了楚祁他身为医修学会了剑修心法的事情,同时还让他想起掌门先前的话语——
双人心法是没有什么问题好去剑冢询问祖师爷,但双心法却有。
回钟灵峰炼药之前,楚祁转道,先去了一趟问剑峰。
除去自己与晏久歌身上的秘密,天玄宗这位创造了许多传奇的老祖,同样有些脱离世俗所限。或许命格和自己一样,也有一些特殊。
再一次来到问剑峰剑冢时,因为楚祁继承了双人心法,剑冢周围的禁制默许了他的通行。
楚祁一路顺畅无阻地走到了剑冢的中心,他抬手,将自身的灵力传输到那把巨大的灵剑上。
“噌——!”
一道剑气自剑锋上流转,随后一道虚幻的人影浮现在楚祁的面前。
传承年代久远,祖师爷余留下来的一道神念,已经很难看清容貌。但话语声却十分清晰,“为何今日只有你一人?你的另一半呢?”
楚祁:“……”
本想开口询问的话语被祖师爷的这句话噎住,他缓了缓情绪,回答,“阿晏他有事,所以没有来。其次,我也不想让这件事被许多人知晓。”
“喔?”祖师爷为楚祁的话语感到诧异,“你们修炼了双人心法,彼此之间应该越来越坦诚,而是互相隐瞒。”
“这不是不信任的问题。”为了避免过多的误会,楚祁直接说出他的来意,“我在修炼双人心法的过程中,领悟了剑意,灵台滋生出了剑修心法。所以——”
“什么?!”
“你也是被溯世卷所困之人?”
祖师爷的惊诧之声将将说完,旋即扔出一个令楚祁震惊的消息。
溯世卷,祖师爷竟然知晓这个东西?
“您怎么会知晓溯世卷?以及,您当初修炼双心法,也是有溯世卷的机缘?”楚祁心底实在是好奇极了。
“若非如此,我一个好好的剑修,为什么要拐弯去学医呢?”祖师爷幽幽叹息,他道,“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我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天道,我无法直言。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溯世卷并不是单纯助益你的宝物,若你无法打破既定的命局,它会困住你的神魂,让你一次又一次轮回于其中,只是为了让你不死。”
“……”关于这一件事情,楚祁深有体会,“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一点。”
“而双心法这个东西,本质是逆天而行。”
“但是逆天而行,又要被天道所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继我之后,没有人能重现双心法,因为他们没有溯世卷的因果。你能听懂吗?”
楚祁若有所思,“晚辈大概能懂一些。溯世卷是天道所期?而打破命局要逆天而行?”
“孺子可教也。”祖师爷点头,“还有就是打破命局的关键,其实还有一半,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嗯?”楚祁目光疑惑,“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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