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陈刚踩上二楼最后一阶木梯,就听到左侧房门大开的卧室里虚虚传出来一声:“谁?”

    他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门口,唇瓣轻轻一抿,“我们……之前在礼堂前……”他勉强用了个稍有礼貌的说法,“见过。”

    屋里窗帘紧拉起来,也没有开灯,昏黑一片中,白尘陈依稀借着透过缝隙溜进来的朦胧光线看到床上隆起一道人形曲线。

    傅纵行勉强眯起眼,松脂气缓缓散在卧室里,嗓音低哑地□□了一声,有些艰难地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白尘陈急忙去扶他,用枕头垫在他身后,闻到那股信息素的味道心里又有点奇怪,他是一个对信息素很敏感的人,一般闻到信息素就很难受,更何况是一个极优alpha的味道,但……

    傅纵行道了谢,面上还是很冷的表情,眉心微微向中间合拢,问:“是谁告诉你的地址?”

    白尘陈解释给他,又问:“你是生病了吗?”

    话音还没落,他就看到傅纵行一半光裸的肩颈,另一半被纱布紧紧缠起来,还隐隐流出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惊讶道:“你怎么受伤了?有报警吗?”

    白尘陈以前就听人说过有好几个学生走夜路的时候在附近被劫匪刺伤,看到他受伤的肩胸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的新闻,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不用,”傅纵行唇瓣抿出一条直线,单手撑上额头,看起来是忽然头疼起来,冷冷说:“你来干什么?”

    白尘陈要去看他伤口的手顿在空中,脸上窘红起来,有些尴尬:“很抱歉,我那天心情很不好,遇到你的时候就没有控制住……”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傅纵行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咄咄逼人,白尘陈想给自己解释略加一点辩解的话僵在嘴边,被他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他窘迫地收回手,问:“请问我做什么能让你接受我的道歉呢?”

    傅纵行还没回话,他的肚子就先替他回答了,“咕噜噜”地叫起来。

    不知道他本人尴尬不尴尬,白尘陈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出一栋house的程度,急忙说:“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也没吃饭,我给你做完饭吃好吗?我手艺还可以的。”

    说完又看着傅纵行,见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就当他同意了,压下心里的囧意,硬着头皮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傅纵行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随便。”

    白尘陈“呃”了一声,看到他这副模样“医者仁心”又好脾气地说:“中餐吃得惯吗?”

    傅纵行动了动下巴,从光影里看,应该是点了下头。

    在白尘陈要出门下楼的时候,身后的alpha又冷声说:“麻婆豆腐。”

    “啊?”白尘陈傻在原地,一只脚都踏出了门框,又一下收回来,“麻婆豆腐?可你受伤了不能吃辛辣的。”

    不过点菜的人似乎没想给他选择,重新躺了回去。

    白尘陈一阵无语,想着今天给他做完饭不管这位alpha接不接受道歉,他都不会再来第二次。

    往楼下走的半路又忽然想起来这个点中超应该也关门了,去哪里给他买豆腐和干辣椒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看,吓了一跳。

    冰箱里三格摆满了豆腐,有些甚至已经开始胀气,不知道是几天前买的,他皱着眉随手拿了一盒看了眼日期,已经是七天前的了。

    从七天前开始,每天都有,但是也没开封过,就是摆在那里等它开始胀气发酵出酸臭的味道,然后再买一盒新的把旧的推进更深的地方。

    白尘陈觉得就是钱多造的,拧着眉头把冰箱都清理了一遍,找到一盒今天新买的豆腐开了封皮。

    ·

    等白尘陈从厨房火急火燎地装好盘,叫人下来吃饭的时候就听到木楼梯“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傅纵行套着一件白衬衣,下面穿着黑色休闲裤,身高腿长地迈下来,在灯光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眉眼深邃,在脸上刻出两道入木三分的线。

    但因为失血的原因,唇上并没有什么血色,脸颊也微微凹陷下去,看起来有种虚弱的美感。

    白尘陈不知道他硬生生饿了自己五天才达到这个效果,从傅纵行身上收回视线招呼他过来吃饭。

    想着他受伤其实应该吃的清淡一些,除了麻婆豆腐,还摆了两个炒青菜和一碗白粥。

    傅纵行单手拉开椅子,面无表情地坐下去,这时候白尘陈才发现他衬衣没有扣扣子,敞开的两侧露出一道平直突起的锁骨,左胸先裹着纱布,上面透出血色。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气温就降了下来,屋里散着股清冷的寒意。

    白尘陈看了他一眼,说:“要帮你把衣服扣起来吗?”

    傅纵行本来就是故意留给他看的,已经被他看到就无所谓了,但脸上仍旧神情寡淡:“可以。”

    白尘陈走过去,在他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脑子里不断重复“少爷”那句“可以”,一边在心里想:老奴给您更衣。

    他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眼尖地看到傅纵行后颈,腺体凸起的位置好像有一个半弧的疤,应该是因为时间久了,已经变成了浅褐半圆,看不太出来是什么东西,但他直觉或许是个牙印。

    由于本能的遗留,只有oga腺体在标记的时候才能被牙齿咬下记号,很少有alpha被人咬过腺体,对更多人来说alpha的腺体只是一个未能进化完全的,类似阑尾的器官,甚至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alpha其实也是能被人标记的。

    白尘陈收回手,又看了眼傅纵行侧脸,才收回视线。

    等他在对面椅子上坐下,傅纵行淡淡撩起眼皮,秾黑的眼眸直直盯过来,眼神里强烈的侵略感激得白尘陈耳背细腻的肌肤上立刻窜起一片鸡皮疙瘩,他作为alpha的直觉让他往后退了半步,才意识到自己坐在椅子上,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恐惧感朝自己颤来。

    等他有些警惕地看过去的时候,傅纵行已经收了目光,寡淡着一张仙男脸,仪态优雅地拿起筷子去夹豆腐。

    硬生生把一桌饭吃出了皇家盛宴的错觉。

    白尘陈想起来一件事:“还没介绍,我姓白,尘土的尘,耳东陈,白尘陈。”

    傅纵行咽下一口被嚼碎的豆腐,毫无表情地看他,好像在说:哦,所以呢?

    白尘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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