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藏云立刻出言否定道。

    与江平儿相识多年,藏云对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江平儿虽说面上看着跋扈,但其实性子温善的很,是个见不得疾苦与不公的人,那乔姨娘,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江平儿也就是嘴上刻薄几句,旁的从不为难他们母子三个。

    她杀人?

    藏云更倾向于她是被人栽赃陷害。

    “有什么证据吗?”

    赫尔敦许是酒意上头,有些醉醺醺的微微晃着脑袋,“乔氏死前,江平儿与她在府中发生了争执,证据嘛,反正是没有能证明她清白的。”

    藏云看着赫尔敦还一股脑的灌着酒,忙把赫尔敦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都是什么证据?平儿现在在哪?”

    赫尔敦醉眼惺忪地看着藏云,“证据,什么证据?”

    藏云看着醉态的赫尔敦,“公主若是醉了,藏云便先告退了。救命之恩仍是谜题,看来,那厨子,只能屈居我知春院了。”

    赫尔敦撇撇嘴,似乎清醒了几分,“再怎么说那江平儿也是御赐的郡主,这般丑事,皇家总不想认的。”

    话点到为止,可藏云心中却犹如卷起了惊天骇浪。

    皇家不认,再结合种种,这是要把脏水给自己身上泼的意思啊。

    可是藏云心中还有困惑,“可是,这说不通吧?”

    赫尔敦知道藏云问的是什么,故意装起了糊涂,“怎么说不通,本公主救你还需要理由?”

    藏云见赫尔敦无意与自己再多说下去,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今日之事,谢过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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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中,藏云又想起府中还有一起命案,就命莲心前去打听,顺便到西跨院寻下自己二哥,告知他自己想把他带回来的蒙塔部厨子送到宫中去。

    莲心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沉重极了。

    “二公子没在院里,都说,都说是,”莲心别过脸去,有些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咳咳,咳咳。”藏云见状有些心急,情急之下竟咳了起来。

    莲心忙伏过去轻轻拍打着藏云的后背,一边难为情的说着,“听外院那些丫头们说,西跨院那路庭,是二公子杀得。胡言乱语的,说什么的都有。”

    “不好了姑娘,”正说着呢,茯苓急匆匆地从外边跑了进来,“门前来了衙门的人,说要抓二公子呢。”

    “什么?”藏云满肚子的疑问官司,可此刻也没心思坐着仔细辩个明白,忙快步领着二人往前院走去。

    途中茯苓继续说着,“外边都说,二爷撞见了路庭与夫人的丑事,这才杀了路庭,还有有许多人说,昨个儿傍晚,见到二爷浑身是血的骑着马往城外去了。今早儿路庭的尸身不知道在府门口横了多久,如今怕是整个京州都传遍了。”

    茯苓三言两语的把自己听到的一一转述给了藏云,藏云听得心惊肉跳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姑娘小心!”茯苓和莲心眼疾手快的赶忙扶着藏云。

    “二哥如今还没有消息?”藏云觉得心慌得很,总觉得似乎陷进了一张网,那张网缠的藏云不疼不痒的,可却逐步的在紧缩,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莲心与茯苓摇摇头,藏云脸色发白,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到门前。

    待藏云过去的时候,涵月与公玉秉宜已经在门前料理事务了。

    “若让爷我在听见谁在府中乱嚼舌根子,待二爷回来,我就把他们交给二爷随意处置,”公玉秉宜很少在府中发这么大的火气,“听到没有。”

    列队站着的婆子护卫们参差不齐的回着。

    “听到了。”

    “知道了。”

    还有人在其中拉着长腔。

    公玉秉宜眯起眼睛,从喉间沉声哼道,“嗯?”

    “知道了。”

    这一次便齐整了许多。

    等把满院子的人遣散,藏云才凑上前去,“二哥可有消息?”

    公玉秉宜在一侧不住地叹气,涵月眼睛通红的看了眼藏云,然后摇了摇头。

    “冯府可让人去问了?”

    “早去了,该去的地儿一个不落的都去找了,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二弟,真是给人添乱!”公玉秉宜本就为着盛家的事心烦不已,如今又闹出这档子事,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呢,”藏云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为公玉秉嵘打抱不平起来,“二哥这几日一直为大哥奔走解忧着,怎么如今摊上事儿了,大哥就只觉得麻烦,一点也不见担心。”

    “哼,”公玉秉宜冷哼一声,愤然的一甩衣袖,“他为我解了什么忧?归结到底,还不都是他闹出来的事,现下事情都闹到朝中去了,就连父亲,都被宫中传召进去了。”

    “早就不让他娶那个冯妠,偏要与人作对!若是传闻是真的,我公玉家,还有何颜面立足在京!”

    说着,就气哼哼的背着手走开了。

    藏云有心为公玉秉嵘辩解,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长叹一口气,然后转头搀扶着涵月的手臂,“姐姐,没事吧,二哥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听到藏云的宽慰,涵月忙碌至今的委屈霎时便找到了倾泻口,“可是,可是,”豆大的泪水从涵月脸上滚落在衣领的毛绒之上,然后氤氲开来,“二哥的性子你我也清楚,若真是……”

    涵月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再说下去了。

    藏云拍拍涵月的手,坚定的说,“没事的,相信二哥啊,他那么机敏的人,怎么会做这般失智的事儿?姐姐也辛苦许久了,回去歇一歇吧,我让莲心给你煮一碗清粥,你呀,就先安心的忙府中的事务,其他的事,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涵月闻言肚中的委屈更甚,双手掩面扑进藏云怀中痛哭了起来。

    “藏云,到底是什么变了?我怎么觉得,如今好多事儿都变了。”涵月伏在藏云怀中哽咽着诉说着近日的委屈。

    藏云满眼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涵月。

    只要她还一心想着萧庆元,未来只怕是还有更多的委屈在等着她。

    可此举也刺激了藏云的心,藏云与涵月虽非一母同胞,可涵月从小照顾藏云,两人可谓是比亲姐妹还亲上一些。藏云扪心自问,明知萧庆元是座火坑,自己能忍心看着涵月义无反顾的焚身其中吗?

    是该想个办法揭露下萧庆元的真面目了!

    “姐姐,”藏云心底盘算着,可口上还是柔声劝着,“前些日子是我错了,只顾自己顺心,做事丝毫不顾及姐姐的心情,姐姐,别难过了,原谅我好嘛?”

    涵月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哽咽不止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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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好了涵月,藏云打发了莲心前去伺候,一边是让莲心做些吃食看顾着涵月吃一些,另一边,也是想派莲心去打探一番宜澜院的情况。

    公玉禄德被召唤进了宫,此刻也没人顾得上管藏云,藏云思索一番之后,领着茯苓又去了冯府。

    如今,只能试着从冯妠身上寻了一些突破口了。

    马车行进途中突然被人拦了下来,片刻之后,萧瑜安径直闯了上来。

    “怎么是你?”

    藏云惊讶的问道,身后的车夫还在絮叨着职责萧瑜安,“你是何人!还不赶快下来!”

    藏云制止了车夫,“是我的熟人,你继续驾车就行。”

    茯苓瞧着来人俊俏,识趣的从藏云一侧起身要做到前头去。

    藏云哭笑不得的将茯苓拉住,“你做什么?留我孤身一人与外男,合适吗?”

    茯苓捂住嘴巴眼中尽是歉意,“对不起姑娘,我……”

    “没事,你就坐着就行,只是今日车上我同这位公子说过何事,你,一概不知。”

    茯苓拼命地点点头,然后老实的坐定,微微垂着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消减到最弱。

    马车重新前进了起来,藏云抬眸看着萧瑜安,“到底怎么了?”

    萧瑜安抿着嘴巴面无表情的看了藏云许久,才放下心来。

    自从他知道宫里传来消息要她入宫,又听太子提及舒贵妃在皇兄耳边吹得风,就害怕的不行,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藏云了,于是什么也顾不上了,飞身入了宫。

    可刚进宫又得知藏云已经离开了,又即可马不停蹄的赶到相府,直到截停了藏云的马车,亲眼见到了藏云本人,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回了肚子中。

    萧瑜安不知道藏云如今知道些什么,可他已经确信藏云已经卷身其中了,身为皇家人,萧瑜安也知道此刻若想抽身为时已晚,只是如实对藏云说着,“我担心你,听说你入了宫,宫里有人想对你不利。”

    藏云听到萧瑜安直白的话,心中蓦然漏了一拍,只能微微别过脸,轻咳一声来缓解心底的涟漪。

    “你仔细把你今日入宫的事,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藏云讶然望去,只见萧瑜安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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