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生物老师把课本往腋下一夹就离开了教室，他人虽然走了，该留的作业却一点没少，一份份卷子像波浪一样从前往后传递。
路西西把新发的卷子塞进桌斗，埋头跟课后习题作斗争，流畅的墨迹忽然卡顿，纸上只留下浅浅的划痕，路西西随手甩了几下中性笔，没想到桌上紧接着多出了一连串的墨点子。
墨点排成一条稀疏而长直的列队，从路西西的桌子中央一直延伸到相邻的桌上，路西西来不及感慨笔芯质量恶劣如斯，就发现最后一滴墨点竟然印在了谈煦的手背上！
黑色墨点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显眼，路西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跟谈煦现在是普通同学关系，不小心甩上几滴墨点跟人说声对不起就成，但……那段被大老板磋磨的时光历历在目，路西西的大脑还没下达指令，她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抹去罪证。
墨液被拉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路西西一口气松到半截，倏地被一道低哑的声音打断。
“你在干什么？”
路西西的目光猛地上移，这才发现谈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会儿正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路西西回想起曾经被大老板支配的恐惧，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嗝。
“我……”路西西刚开口说话就又想打嗝，她连忙捂嘴憋气。
刚才那一下轻柔的点触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谈煦坐直身躯，视线从路西西涨红的脸移到她搭在自己课桌边沿、仍未缩回的手指上，缓缓皱起了眉头。
路西西憋得脸都红了，吸气吐气好几次终于没把那段气憋了回去，看谈煦表情不悦，她赶忙指着对方的手背解释：“我刚才不小心把墨水甩到你手上了，所以想帮你擦掉。”
手背上的确有一道黑色的痕迹，谈煦揉了一下，墨迹在皮肤上晕开变得更明显了。谈煦本来就绷着脸，这会儿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看着好像更不开心了。
路西西道歉道得飞快：“对不起。”
谈煦“嗯”了一声，他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跟路西西拉开距离：“下次告诉我一声就行，我自己会擦。”
路西西没发现谈煦的动作，她连连点头，见谈煦用指尖使劲儿揉着手背上那块黑痕、揉得手背上红了一片，于是摸出湿巾试探性地递过去。
谈煦看了路西西一眼，眼神有些奇怪，路西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问怎么了，谈煦已经收回目光，说了句谢谢然后抽湿巾擦拭手上墨痕。
路西西被谈煦好声好气的一声谢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胳膊，看着旁边安静趴在课桌上擦手的谈煦心想，大佬年轻时候的脾气……还挺温和的？
————
中午，北城高中附近一个幽静的西餐厅中。
“我觉得路西西有问题，”谈·挺温和·煦面无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好像对我有企图。”
林方远差点被可乐呛死：“咳咳咳，不会吧！你们不是咳、每天连话都不说？”
作为前桌，林方远可太知道路西西和谈煦的相处状态了——一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一个整天睡觉打游戏，这俩人零交流零喧闹，谁也不搭理谁，仿佛不在一个次元，所以他谈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路学霸对他有意思的？
“直觉，她上午碰了我的手，还说是帮我擦墨点，”谈煦拧着眉补充，“在我睡觉的时候。”
“不会吧？路学霸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啊，”林方远回忆起谈煦之前的遭遇，又有些不确定，“不过也、也不好说……”
谈煦上学期刚转学过来时，别班有个女同学对他展开了猛烈追求，什么送情书送零食都是小意思，那段时间谈煦有时午睡醒来就看见那女同学坐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只是含笑看着他，林方远作为旁观者都觉得渗人，更何况是谈煦。那女生外表柔弱无害却犟得很，对谈煦的多次拒绝充耳不闻，最后还是谈煦他舅舅找校长出面，才勒令对方停止了骚扰行为。
从那之后，林方远就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经过这么一比较，路学霸可正常太多了。
林方远提起来的心一下子回归原位，反过来劝说谈煦放宽心：“路学霸每天看你跟看空气似的，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人家说不定真是给你擦墨点子呢？”
谈煦半信半疑：“是吗？”
“嗯呐！谈哥你就想想，当初那个女生怎么对你的？送东西、看你睡觉，想方设法制造偶遇，路学霸呢？人除了擦了个墨点还干了啥？什么也没有！你甭担……路学霸！”
林方远眼睛瞪得滚圆，眼睁睁看着突然出现的路西西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路西西被林方远刚才那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看见熟人她也有些惊讶：“好巧。”
“哈哈哈是挺巧的，”林方远咽了咽口水，“我们来这儿吃饭，学霸你呢？”
“我也是。”路西西随口应了一句，抬眸扫了一眼餐厅布局。
这家西餐厅就是虎哥三人打工的地方，路西西跟虎哥约好了周日帮他们讨薪，就想着今天过来看看餐厅的情况，碰上林方远和谈煦纯属意外。
林方远看了看对面表情防备的谈煦，又看了看站在桌旁没动弹的路学霸，再看了看谈煦，小心翼翼抛出试探：“那学霸你要不……跟我们拼桌？”
路西西一口拒绝：“不了，我去别的位置坐。”
路西西说完就朝餐厅后方走，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更是没看谈煦一眼，跟之前那个狂热追求者毫无相似之处。
林方远的小心脏蹦上又蹦下的，这会儿终于缓缓下落，他松了口气，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冲谈煦一摊手：“我就说嘛，路学霸对你真没什么，不然她能放过拼桌这样的好机会？反正我觉得你多半是想岔了……你看什么呢？”
谈煦没吭声，凝重的视线越过林方远落在远处，林方远好奇转身，就见拒绝了拼桌建议的路西西坐在紧挨着他们座位的桌旁，位置相当于林方远往后平移一个桌，十分巧妙地跟谈煦抬头不见低头见。
林方远信任的微笑僵在了脸上——这横看竖看都能看他谈哥的好位置，路学霸你该不会真的是疯狂追求者20吧？！
路西西对于林方远的崩溃一无所知，她光顾着打量餐厅环境，不小心撞上林方远躲闪的目光还有些疑惑，但时间紧迫，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西餐厅上。
路西西最后踩着点回到了教室，她刚坐下就发现谈煦今天坐得特别靠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露出在过道上，一张脸埋在臂弯里，羽绒服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脑袋上，甚至双手也缩进了衣袖，连一丝一毫的肌肤都没露出来。
路西西看看外头阳光和煦的天，看看旁边这位刮风下雪都恨不得穿毛衣午睡的人，再看看对方比之前窝成一团还要别扭的身姿……路西西心想，大佬真是奇奇怪怪！
周日下午照例不上课，中午的放学铃一响，刚才还全神贯注的学生立马变得心不在焉，任课老师也没拖堂，痛痛快快地拿起教案走人，他前脚刚离开，下一秒诸多同学就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路西西提起书包正想走，余光却瞥见谈煦的桌斗里闪了几下光，她低头一看，一支手机大喇喇躺在杂乱的空白试卷之上。
周日下午有部分学生回来上自习，所以教室不会锁门，手机这类的贵重物品一般没人留在教室，不然丢了很难找回来。
路西西往前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林方远推着谈煦出门，她连忙抓着手机追了上去。
走廊和楼道里挤了好多学生，林方远和谈旭就只早出去一会儿，路西西追上去时跟他们就隔了乌泱泱一大波人，路西西喊了几下林方远，声音却被其他嘈杂喧哗的声响盖了过去，她只好随着其他学生一起在拥挤的楼道里龟速下楼。
人群之中，林方远扭头往身后瞥了一眼，嘀咕道：“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谈哥你听见了吗？”
谈煦正扶着扶梯一阶一阶往下挪，他闻言头也不回地回了俩字：“没有。”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林方远也没在意，转头兴致勃勃跟谈煦安利新游戏。
谈煦和林方远个子高，在人群中特显眼，路西西跟在后头踉踉跄跄下了一层楼，眼看俩人出了楼梯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就要往校门走，而她还卡在楼梯口进退不得，路西西深吸一口气，火力全开咬牙大吼：“谈煦！站住！”
楼道像一个巨大的传声筒，路西西的这声大吼终于传到了谈煦和林方远的耳中。
谈煦脚步一顿，转身往后看，就见乌泱泱的人群中伸出了一只疯狂摇晃的手——生怕谈煦看不见，路西西还小小地蹦跶了两下，因此成功摆脱了身高的束缚、吸引了谈煦和林方远的注意力。
看到使劲儿招手的路西西，林方远目瞪口呆：“路学霸来干什么？她不会……是要对你出手了吧谈哥！”
放假时间单独相处什么的……林方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再看向路西西时心情十分复杂，路学霸，你好心机啊！
谈煦沉下脸色，他原本的眼神就显得锐利凶狠，这会儿冷着脸，浑身生人勿近的气势就更盛了几分，整个人都变成“不好惹”这三个字的化身，周遭路过的学生见状纷纷绕道而行。
路西西一下楼梯就赶紧冲到了谈煦面前，她伸手递还手机的同时，谈煦也冷冷地发出了拒绝。
“你的手机！”
“我不早恋，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路西西沉默半晌，真情实感发出了疑惑之声：“……蛤？”
路西西把新发的卷子塞进桌斗，埋头跟课后习题作斗争，流畅的墨迹忽然卡顿，纸上只留下浅浅的划痕，路西西随手甩了几下中性笔，没想到桌上紧接着多出了一连串的墨点子。
墨点排成一条稀疏而长直的列队，从路西西的桌子中央一直延伸到相邻的桌上，路西西来不及感慨笔芯质量恶劣如斯，就发现最后一滴墨点竟然印在了谈煦的手背上！
黑色墨点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显眼，路西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跟谈煦现在是普通同学关系，不小心甩上几滴墨点跟人说声对不起就成，但……那段被大老板磋磨的时光历历在目，路西西的大脑还没下达指令，她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抹去罪证。
墨液被拉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路西西一口气松到半截，倏地被一道低哑的声音打断。
“你在干什么？”
路西西的目光猛地上移，这才发现谈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会儿正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路西西回想起曾经被大老板支配的恐惧，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嗝。
“我……”路西西刚开口说话就又想打嗝，她连忙捂嘴憋气。
刚才那一下轻柔的点触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谈煦坐直身躯，视线从路西西涨红的脸移到她搭在自己课桌边沿、仍未缩回的手指上，缓缓皱起了眉头。
路西西憋得脸都红了，吸气吐气好几次终于没把那段气憋了回去，看谈煦表情不悦，她赶忙指着对方的手背解释：“我刚才不小心把墨水甩到你手上了，所以想帮你擦掉。”
手背上的确有一道黑色的痕迹，谈煦揉了一下，墨迹在皮肤上晕开变得更明显了。谈煦本来就绷着脸，这会儿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看着好像更不开心了。
路西西道歉道得飞快：“对不起。”
谈煦“嗯”了一声，他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跟路西西拉开距离：“下次告诉我一声就行，我自己会擦。”
路西西没发现谈煦的动作，她连连点头，见谈煦用指尖使劲儿揉着手背上那块黑痕、揉得手背上红了一片，于是摸出湿巾试探性地递过去。
谈煦看了路西西一眼，眼神有些奇怪，路西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问怎么了，谈煦已经收回目光，说了句谢谢然后抽湿巾擦拭手上墨痕。
路西西被谈煦好声好气的一声谢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胳膊，看着旁边安静趴在课桌上擦手的谈煦心想，大佬年轻时候的脾气……还挺温和的？
————
中午，北城高中附近一个幽静的西餐厅中。
“我觉得路西西有问题，”谈·挺温和·煦面无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好像对我有企图。”
林方远差点被可乐呛死：“咳咳咳，不会吧！你们不是咳、每天连话都不说？”
作为前桌，林方远可太知道路西西和谈煦的相处状态了——一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一个整天睡觉打游戏，这俩人零交流零喧闹，谁也不搭理谁，仿佛不在一个次元，所以他谈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路学霸对他有意思的？
“直觉，她上午碰了我的手，还说是帮我擦墨点，”谈煦拧着眉补充，“在我睡觉的时候。”
“不会吧？路学霸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啊，”林方远回忆起谈煦之前的遭遇，又有些不确定，“不过也、也不好说……”
谈煦上学期刚转学过来时，别班有个女同学对他展开了猛烈追求，什么送情书送零食都是小意思，那段时间谈煦有时午睡醒来就看见那女同学坐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只是含笑看着他，林方远作为旁观者都觉得渗人，更何况是谈煦。那女生外表柔弱无害却犟得很，对谈煦的多次拒绝充耳不闻，最后还是谈煦他舅舅找校长出面，才勒令对方停止了骚扰行为。
从那之后，林方远就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经过这么一比较，路学霸可正常太多了。
林方远提起来的心一下子回归原位，反过来劝说谈煦放宽心：“路学霸每天看你跟看空气似的，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人家说不定真是给你擦墨点子呢？”
谈煦半信半疑：“是吗？”
“嗯呐！谈哥你就想想，当初那个女生怎么对你的？送东西、看你睡觉，想方设法制造偶遇，路学霸呢？人除了擦了个墨点还干了啥？什么也没有！你甭担……路学霸！”
林方远眼睛瞪得滚圆，眼睁睁看着突然出现的路西西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路西西被林方远刚才那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看见熟人她也有些惊讶：“好巧。”
“哈哈哈是挺巧的，”林方远咽了咽口水，“我们来这儿吃饭，学霸你呢？”
“我也是。”路西西随口应了一句，抬眸扫了一眼餐厅布局。
这家西餐厅就是虎哥三人打工的地方，路西西跟虎哥约好了周日帮他们讨薪，就想着今天过来看看餐厅的情况，碰上林方远和谈煦纯属意外。
林方远看了看对面表情防备的谈煦，又看了看站在桌旁没动弹的路学霸，再看了看谈煦，小心翼翼抛出试探：“那学霸你要不……跟我们拼桌？”
路西西一口拒绝：“不了，我去别的位置坐。”
路西西说完就朝餐厅后方走，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更是没看谈煦一眼，跟之前那个狂热追求者毫无相似之处。
林方远的小心脏蹦上又蹦下的，这会儿终于缓缓下落，他松了口气，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冲谈煦一摊手：“我就说嘛，路学霸对你真没什么，不然她能放过拼桌这样的好机会？反正我觉得你多半是想岔了……你看什么呢？”
谈煦没吭声，凝重的视线越过林方远落在远处，林方远好奇转身，就见拒绝了拼桌建议的路西西坐在紧挨着他们座位的桌旁，位置相当于林方远往后平移一个桌，十分巧妙地跟谈煦抬头不见低头见。
林方远信任的微笑僵在了脸上——这横看竖看都能看他谈哥的好位置，路学霸你该不会真的是疯狂追求者20吧？！
路西西对于林方远的崩溃一无所知，她光顾着打量餐厅环境，不小心撞上林方远躲闪的目光还有些疑惑，但时间紧迫，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西餐厅上。
路西西最后踩着点回到了教室，她刚坐下就发现谈煦今天坐得特别靠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露出在过道上，一张脸埋在臂弯里，羽绒服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脑袋上，甚至双手也缩进了衣袖，连一丝一毫的肌肤都没露出来。
路西西看看外头阳光和煦的天，看看旁边这位刮风下雪都恨不得穿毛衣午睡的人，再看看对方比之前窝成一团还要别扭的身姿……路西西心想，大佬真是奇奇怪怪！
周日下午照例不上课，中午的放学铃一响，刚才还全神贯注的学生立马变得心不在焉，任课老师也没拖堂，痛痛快快地拿起教案走人，他前脚刚离开，下一秒诸多同学就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路西西提起书包正想走，余光却瞥见谈煦的桌斗里闪了几下光，她低头一看，一支手机大喇喇躺在杂乱的空白试卷之上。
周日下午有部分学生回来上自习，所以教室不会锁门，手机这类的贵重物品一般没人留在教室，不然丢了很难找回来。
路西西往前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林方远推着谈煦出门，她连忙抓着手机追了上去。
走廊和楼道里挤了好多学生，林方远和谈旭就只早出去一会儿，路西西追上去时跟他们就隔了乌泱泱一大波人，路西西喊了几下林方远，声音却被其他嘈杂喧哗的声响盖了过去，她只好随着其他学生一起在拥挤的楼道里龟速下楼。
人群之中，林方远扭头往身后瞥了一眼，嘀咕道：“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谈哥你听见了吗？”
谈煦正扶着扶梯一阶一阶往下挪，他闻言头也不回地回了俩字：“没有。”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林方远也没在意，转头兴致勃勃跟谈煦安利新游戏。
谈煦和林方远个子高，在人群中特显眼，路西西跟在后头踉踉跄跄下了一层楼，眼看俩人出了楼梯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就要往校门走，而她还卡在楼梯口进退不得，路西西深吸一口气，火力全开咬牙大吼：“谈煦！站住！”
楼道像一个巨大的传声筒，路西西的这声大吼终于传到了谈煦和林方远的耳中。
谈煦脚步一顿，转身往后看，就见乌泱泱的人群中伸出了一只疯狂摇晃的手——生怕谈煦看不见，路西西还小小地蹦跶了两下，因此成功摆脱了身高的束缚、吸引了谈煦和林方远的注意力。
看到使劲儿招手的路西西，林方远目瞪口呆：“路学霸来干什么？她不会……是要对你出手了吧谈哥！”
放假时间单独相处什么的……林方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再看向路西西时心情十分复杂，路学霸，你好心机啊！
谈煦沉下脸色，他原本的眼神就显得锐利凶狠，这会儿冷着脸，浑身生人勿近的气势就更盛了几分，整个人都变成“不好惹”这三个字的化身，周遭路过的学生见状纷纷绕道而行。
路西西一下楼梯就赶紧冲到了谈煦面前，她伸手递还手机的同时，谈煦也冷冷地发出了拒绝。
“你的手机！”
“我不早恋，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路西西沉默半晌，真情实感发出了疑惑之声：“……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