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场面积很大,陈安找了很久才勉强找到餐厅位置。
眼下不是饭点,零零散散地从里面走出几位客人,餐厅内瞬间变得冷清。
前台桌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聘”字。
此时室内空无一人,在外面人声喧嚷的衬托下为显得异常寂静,陈安刚走进去就听到后厨方向传来一阵抽泣声,并伴随着几句苦口婆心的劝慰。
“殊知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嘛,项链丢了就丢了,你要是喜欢,姨再给你买新的。”
“不要”
“殊知!”
谈话声戛然而止。
接着,迅速的脚步声传来,陈安与来人撞在一起。
“你没事吧!”陈安站稳后将对方扶起来,看清那人样貌后,他惊讶出声,“沈殊知?!”
沈殊知想要挣扎脱身的动作停住,从后厨刚好跑出一位妇人,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趁机将他拉倒自己怀里:“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再乱跑了。
沈殊知有些着急,嘴里不停念叨着项链,还大有往外跑的趋势。
项链?
陈安想起在公寓大堂捡到的那串,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还真是他的。
他将项链送到沈殊知面前,问道:“是这串吗?”
闻言,沈殊知缓缓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可怜兮兮。
视线触及到熟悉的戒圈后,他猛然抓住,紧紧攥在手心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泪水汹涌滚落,那句道谢瞬间淹没在呜咽声中。
妇人见状,心想坏了!
她赶紧走上前,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人抽泣几声后,渐渐没了生息,身子向一旁歪去。
陈安吓坏了,想要过去帮忙,不料被那妇人制止:“没事,不用麻烦你了,我先带他去休息。”
陈安留在原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沈殊知比较弱,从体态上就能看出来。但他没想到,他身体竟会虚弱到这种地步,他无法想象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
几分钟后,妇人回来,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她倒了杯水,递给陈安:“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陈安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摆摆手:“您客气了,就是沈殊知他”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他没事,都是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你不用担心。”
“对了,你是来吃饭的吧,你看我都忙糊涂了,稍等一下,阿姨这就给你做。”说着,那妇人就要起身往后厨走去。
陈安及时叫住她:“我不是来吃饭的”
妇人脚步停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看见陈安指了指前台的红纸说道:“我是来应聘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返回,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招聘消息已经发出去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人来,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经过一个月的大学生活,陈安变得开朗许多,与陌生人交谈时,不再显得太过拘束。一番商议下来,陈安选择留在这里。工作不累,除去餐厅内部工作,还要送外卖。主要是工资比镇上高很多,一天能有60块呢!
妇人给他介绍完工作流程,她看陈安不像那种偷奸耍滑之人,不由得放心许多。
陈安给她的第一感觉像极了当年的沈殊知。不过他表现的更加开朗,虽说有时候也很腼腆,但十分有活力,没有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话多起来:“你来了也挺好,殊知也能有个伴儿,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再被人欺负了。”
陈安一愣,有些话他不知该不该讲,话音停留在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妇人呼出一口气,“既然你是殊知的朋友,跟你说了也无妨。”
她将两人的水杯满上,而后娓娓道来。
“我叫高淑芬,你可以叫我芬姨,是殊知的大姨。”
“我们老家在柳城,他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几年前没撑过去就走了。高中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
陈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遗憾,失去父母的痛他何尝有没有经历过,好在他还有奶奶去爱他。
他继续问道:“他没有继续读书吗?”
高淑芬摇摇头,遗憾道:“殊知他有自闭症,从小就有交流障碍。本来想着,只要不妨碍其他人,应该能读到大学。”
“上了高中,我见他一直好好地,没出什么岔子,有时候还会笑嘻嘻的,心情一直很不错,以为是他病情好转了。再加上那时候我跟她姨夫忙于工作,就疏忽了他。”高淑芬眼眶微红,语气中带上了哭腔,“直到高三那年,有一天,他哭着跑回家,手中攥着一串项链,嘴里一直嘟囔着‘他走了’,我从没有见他这样崩溃过,他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当天夜里还发起了高烧。”
“医生告诉我,他这是起了应激反应,一旦情绪激动就会有晕倒的风险。从此以后,他变得更加沉默,有时候几天甚至一周都不曾开口,学校里自然也待不下去。”
陈安感觉有些熟悉,经历似乎跟自己十分相似,沈殊知只怕是在学校里受了刺激,才会崩溃,他小心开口:“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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