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校时一直以乖乖女好学生的形象示人,从未被教官凶狠骂过,结果却因为身旁这两个家伙害她在毕业都快小半年的时候,被一直疼爱自己的三堀教官抱着胳膊狠狠训斥了一个多小时。
井上千束气鼓鼓地揪着萩原和松田的耳朵,头大到不行。
“真是的,你们两个是大笨蛋吗!三角恋什么的不否认就算了居然还捣蛋,害我被三堀教官训斥了。这要是传到目暮警官他们那里,弄不好我还要再被训斥一次。”
井上千束蓦然想起过去一年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先是把她骗上车害她被警视厅的警官们自顾自地贴上“同伙”的标签告状到鬼塚教官那里。而后又擅自杀到爆/物处负责人面前,霸道地提出要带一个女孩子一起报到,导致即便她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去过爆/炸/物处理班,但大名早在爆/物处老前辈们那流传已久,可谓是无人不知。
如果这一次继续放任他们胡来,井上千束可能就真的要坐实“脚踏两条船,在和爆/物处双王牌同时谈恋爱”的糟糕传言了。
她单皱着眉头既闷又憋屈,正想好好说教眼前这两个乱来的家伙一通,却被萩原研二突然反将了一军。
被揪住耳朵的萩原强忍住耳根处的微微痛意,一副厚脸皮的姿态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认真提议道:“那千束酱跟我交往不就好了吗,到时候我再拉着你去警视厅高调秀一圈,三角恋这类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啧,”松田阵平咂嘴,狠狠瞪了萩原一眼:“萩你这家伙,明明是我先开始追千束的吧。”
“感情这种事,只有确认了关系才分先来后到哦~”
“哈?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擅自说着我完全不开窍这类的话,怂恿我去追人,结果自己扭头就加入了赛道。”
“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喜欢就认真去追求,这也是对感情认真的表现哦~”
“哼,真是让萩你这家伙给钻了空子。”
话题的重心再次转移,井上千束脸上的微笑也由最初的威胁转变为郁闷再到最后的满是无奈。她的重心明明是想拜托这两个男人不要再乱讲话了,谁知道他们居然认真讨论起先来后到的问题。
在身侧两两个大男人齐刷刷把视线转过来看向她时,井上千束果断选择收手走人,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就大步离开。
鸵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真的把头埋进沙土里,但采取逃避策略假装听不见确实是个不错的招式。只不过逃避有用,却不会一直有用。
井上千束走出没几步就被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两个一同长大的幼驯染就连在争宠这件事上也极富默契。
“千束酱身体还没恢复,我背你回去吧。”
“哈?萩你怎么想什么呢。”
“安啦,当然是我背一段,你背一段呀。”
“这还差不多。”
站在两人中间抿着嘴唇一脸头大的井上千束转悠着眼睛在两人中间扫视几个来回后,默默看向自己的鞋尖:“不了,我想我还没虚弱到必须得靠背的。”
自从她只身前往乌丸集团那天,拦住她去路的萩原高调发表出“想让她改跟自己姓”的大胆宣言后,这两个人就把心意□□裸地摆在了明面上。从未提出要她回应,却已经自顾自把自己摆放在了男朋友的角色。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失去联络后,松田和萩原就成了她身边唯一色彩鲜艳的存在。不敢主动挑破,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一直选择了逃避,他们不主动追问,她便不给予答复。
井上千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感觉自己如同藏在衣柜深处的灰鼠,窥视着灶台上的精心烹饪的糯米饭,不堪入流。
班长和目暮警官他们身上也奇异的出现了色彩,但一个在地方警署,一个是上司,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女友或妻子。井上千束自认即便再怎么糟糕,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有恋人的男□□往密切——哪怕不去暧昧也没动歪心思,只是单纯的友好相处。
所以她的身边拥有色彩的人就真的只剩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了。如果连朋友都没得做,她就会重回黑白,被关进那个没有色彩的灰暗世界。
婉拒了被背回去的提议,打车回到警察宿舍。空置了一个月也没人打扫的房间落了薄薄一层灰,肉眼虽然看不见,但当手指抚过家具顶部时会在指腹留下浅浅一层脏兮兮的灰色。
把包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井上千束原本先把床单换下来清洗,休息一晚再慢慢清理房间——反正也不脏,用抹布打湿擦一遍就能彻底干净的事。哪怕身体受伤,一天时间分段休息,也总是够打扫干净的。井上千束实在是不想再给松田他们添麻烦了,而且一想到那两个男人近期争风吃醋又默契分享的样子,她就倍感压力——也许自己真的是个糟糕的把别人真心玩弄在鼓掌的坏女人。
把杂乱无序的心思抛出意识,未曾注意到门口敲门声的井上千束抬手伸了个懒腰,她正欲弯下身子去扯压在床垫下的床单,就被人从身后突然发声:“腰线露出来了哦。”
笑容明媚又带着股大男孩般灿烂简单的男人在敲门无果后直接推开了半掩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个逆着窗外朦胧月色站立的女人,高高抬起的胳膊向上拉扯着上衣,露出一条嫩白的腰肉。
“弯腰劳作会增加脊椎压力哦,有什么事让我来就好了。不过千束酱的房间落了好多灰尘哦,收拾起来肯定很麻烦,今晚去我那里睡吧☆~”
意识海里警铃大作,萩原研二明明没有说出什么威胁性的词汇,却让井上千束如察觉到意思危机感,眯着眼睛打量向萩原:“不用了哦,我更换一条新床单就好了。”
“还没痊愈的身体可不能在这样脏兮兮的房间里休息。放心好了,我会打地铺的,绝对不会占千束酱便宜。我们一起饱饱睡一觉,明天再帮千束一起打扫干净。”敏锐地察觉到井上千束的心思,萩原研二笑着丢出个wink,道:“明天打扫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悄悄的,不告诉小阵平。”
“你们两个要悄悄的做什么?”
亲昵的低语被插入第三个人的声音,回头望去,松田阵平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扶着门框,挑起的一边眉峰无声述说着他的不爽。
老话道蛇打七寸,身为一同长大的幼驯染,萩原研二深知如何避开松田阵平的雷区。同理,他也非常清楚怎么做才能有效激怒松田阵平。亦如现在,他就像只粘人金毛般抱着井上千束蹭来蹭去,嘴边勾出个充满幸福感的横卧着的“3”,开心地眯着眼睛一个劲往外丢小星星。
“当然是悄悄睡觉呀~”
松田阵平:“?”
眼看着松田阵平逐渐可怕的眼神,井上千束抬手捂住了额头。萩原研二这家伙虽然看上去阳光爽朗,但可会钻她的空子了,把高情商全用在死皮赖脸地从她那讨好处上。
“是打扫啦!明天要和研二一起打扫屋子!真是的……为什么不管是阵平还是研二,最近都总是喜欢擅自说一些让我困扰的话!我已经快要想逃避了!”
萩原研二:“听到没,小阵平你已经千束酱造成困扰了哦~”
“……不,我说的是你们两。”
松田阵平扫了眼房间,鼻尖嗅动:“不过比起这个,千束你的房间今晚应该是没法住了,要去我那里睡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埃气息,即便不消用手触摸,也能判断出这个宿舍在千束住院的期间积攒了多少灰尘。
井上千束:“……”
默默抿住下唇,井上千束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萩原三局两胜赢下了包剪锤,笑得如同六月艳阳般把人领回了自己宿舍。
被铺开的在地板上的两床棉絮紧邻着萩原研二的床,井上千束在卫生间换上睡衣便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与床下打地铺的两个男人对视。
霸占了萩原研二的床虽然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同处一室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温水将药物送入胃部,井上千束侧卧向床下的松田他们闭上了眼。呼吸渐缓,月色温柔。两片窗帘交汇处留下一条细缝,隔绝开外面的喧嚣,房间寂静只剩下呼吸声。
眼前是墨色的漆黑,耳畔是加速的心跳。不管是萩原亦或是松田,他们都枕着手臂,睁着眼全无睡意。回忆翻涌,细细相处的曾经是被海风吹乱的浪潮。无数个心动的瞬间被穿针引线连成环,第一次在一起玩闹、第一次她冲他们撒娇、第一次拥抱时柔软的触感……未来也许还会有无数个第一次。
“萩。”
“嗯?”
“我想把千束带回家,去见见我那个爱喝酒的老爸。”
“啊……”总是眉眼带笑的男人也难得的放平了情绪,声线沉稳透着他从未在千束面前展露过的成熟稳重:“我也在思考什么时候把千束酱带回家,我老妈应该会很喜欢她。”
而后是良久的沉默,心事堆积成山。前路漫漫,想要翻过山海拥得明月。
这次是萩原率先开口:“不过小阵平。”
“什么?”
“要是被老姐他们知道了我们和千束的混乱追求关系,一定会被狠狠揍一顿的吧,被训斥不负责任什么的。”
“是啊……”
但是不想退出,也没有勇气逼迫井上千束做出选择,没有一定会赢的勇气。
“我还真是贪心的不像话,既不想和小阵平你出现矛盾,又想占有千束酱。”
“呵,谁不是呢。”
月色温柔,夜色漫长。
刚出院的女人在柔软又安全的房间睡得香甜,过着的被絮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气息,像被人拥抱住一般让人心安。彻夜辗转思索的两个男人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幸亏翌日他们都无需值班,不然肯定会因为爬不起来而迟到。
阳光穿过凝在叶尖出的滴露洒落在叶脉上,窗帘交汇处的缝隙溜进一抹明媚光亮。
井上千束他们是被目暮警官喊醒的。
有些手续需要井上千束办理签字,目暮警官带着个文件夹敲响了井上千束的房门。在门后等候片刻,再次有礼貌的用指节扣响木门,依旧无人应答。
目暮警官皱眉面带疑惑,他十分确认井上千束昨天就已经出院回宿舍了。无奈之下拨通千束的手机,接通的却是个男人。
“喂,这里松田,你哪位……”
刚睡醒带着几分慵懒和困意的嗓音从听筒处传来,目暮警官却因为过分震惊而瞪大了眼睛。
警视厅流传的那些传闻目暮警官也有所耳闻,他甚至悄悄下注给了松田阵平。因为是警察,大家的赌注都不是钱,而是类似请吃饭、包一周午饭或者帮写报告这类更偏向实物的东西。目暮警官可是把自家夫人一周的便当都堵了出去。
假咳一声,目暮警官正经道:“咳……我是目暮警官。我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井上签字,我现在就在井上房间门口,你们开下门。”
“嗯,就来。”
挤了三个人的小房间内,松田阵平挂掉手边的电话,大大打了个哈欠。
同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萩原研二坐起身,揉着自己被压翘起了好几个角的长发,满脸疲态:“谁啊。”
松田:“千束的上司,好像是有文件需要千束签字确认。”
“唔……是目暮警官吗?”柔软的女声传来,像发酵过的蜂蜜酒,沙哑甜腻。
两人回头望去,井上千束刚从床上坐起身,一头长发披在身后。她穿着白色长袖睡裙,睡眼惺忪。因为昨晚付下药物有助眠效果,加上之前住院时的那整个月井上千束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状态没怎么睡好。如今难得一夜好梦却被匆匆打断,她抬手揉着微红的眼眶,瘪着嘴如同一只失落到泫然欲泣的垂耳兔。
可爱,想抱进怀里揉。
要不是目暮警官还在门口等着,萩原绝对真的直接动手了。
过道处候在井上千束房门外的目暮警官抱着胳膊,前脚掌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好在井上千束没有让他等太久。
只是……
目暮警官满脸诧异地僵硬着脖子扭头看向被打开的萩原的房间,他可靠的下属井上千束带着困意的单手扶着房门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两个绯闻男友。
电话是千束的,接电话的人是松田,人却从萩原的房间推门出来。看着他们三人脸上的疲态,目暮警官诡异地沉默住了。
入职警视厅的第七个月,井上千束终于迎来人生最大的风评被害。
关于“井上千束到底和谁在交往”的赌局因为出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警视厅过分八卦的中层们全军覆没。这其中就包括降谷零的直系上司——黑田兵卫先生。
得知消息时,黑田兵卫正坐在一家西餐厅点餐,他瞥了眼伪装成服务员站在身侧等候他点菜实则是在传递情报的降谷零,表情有些微妙。
察觉到黑田情绪变化的降谷零低声问道:“怎么了吗,先生?”
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提起的黑田兵卫选择了沉默。
“没事。”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要他对降谷零说出“你想娶回家的女人可能已经被你当年关系交好的同期给叼走了”的话吗,降谷零绝对会心态整个崩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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