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问:“小杨,你现在还有什么大一点的计划?”

    杨磊道:“我想在2011年把全国线下的销售渠道建设起来,不要求多,每个大中城市开一家旗舰体验店就行,毕竟我们的产品线不多。”

    老陈算了算:“那就是大约350个地级市以上规模,至少350家旗舰店。”

    杨磊点头:“我打算开400-500家店,各地省城和直辖市可以多一点名额。”

    “直营还是加盟?”

    “大部分直营,少数加盟,加盟店是我留给那些签约体育明星的福利。”

    “直营管理很辛苦的。”

    “我明白。”

    说到这里,杨磊变得很严肃,在座的就他们两家人,而且合作几年,彼此知根知底,很多话也都好说。

    他说:“陈叔叔,我想拜托您帮忙管理这些直营店。”

    老陈也很郑重:“这么大的事,还是让你爸爸管吧。”

    老杨摆手:“我光是生产就忙不过来,而且我和工厂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生产这一块还是熟悉一点。”

    老陈呵呵笑:“可我也不擅长几百家企业的管理呀。”

    杨磊道:“不擅长不要紧,我可以雇请专业团队来打理,500家也不是一夜之间建起来,可以用一年时间。”

    老陈还想推脱,但杨家父子很殷勤,也很诚恳地拜托他帮忙,他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最后,杨磊又说:“等妮妮考完期末考试,我要和她出一趟远门。”

    陈妈妈好奇:“你们俩去旅游?”

    陈冰妮脸都红了,小小嗯一声。

    杨妈也是第一次听说,追问:“去哪里旅游?”

    陈冰妮声音更小:“美国。”

    这趟远门,真是够远的。

    杨磊提前一个月委托凌曦帮忙,给他和陈冰妮准备去美国的护照。

    2010-2011年nba常规赛还在继续,火箭队今年形式一片大好,时隔一年,准备再次冲击总冠军,姚名邀请杨磊去美国现场看nba已经好几次了,这次他正好有空出去。

    不过在走之前,杨磊和朱晨慧约定好的,他还是独自去了一次温洲。

    江浙温洲,江浙温洲,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黄鹤王八蛋,王八蛋黄鹤,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

    每次去温洲,这首rap版神曲始终在他脑海中旋转。

    2011年1月17日,杨磊从上沪飞到温洲。

    温洲这个地方两面环山,一面靠海,不适合种粮食,自古以来,勤劳的温洲人为了寻找活路,一直都有外出淘金的习惯,商业氛围在温洲非常浓郁。

    但钱赚的越多,人心就越容易飘。

    赚了1000万,心里就想着赚1个亿,看到朋友挣大钱,买豪车,自己也很心动,可没实力赚钱,那就想走歪路子。

    江南皮革厂的黄鹤就是这样,爱钱,爱赌博,想一夜暴富,可惜输掉全部货款,连本带利欠下1个多亿,被迫跑路。

    朱晨慧的表哥两口子也差不多,见不得妹妹挣大钱,嫉妒心强,不择手段,自寻死路,欠款虽然不多,但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他们失信于人之后,连亲戚都不敢再相信他们。

    这些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代表。

    朱晨慧开车来接机,见面她还埋怨,说不让她去上沪接他。

    杨磊呵呵笑,上沪人多眼杂,他哪敢让她过来,第二天黑眼圈都觉得有异。

    两人从机场出来后,先路过温洲工业区。

    “停一下!”

    杨磊看着车外风景,刚刚路过一家江南皮革有限责任公司,大门口还挺气派的,红色门基石,高高竖起的旗帜,进出送货的车辆还挺多。

    朱晨慧靠边停车,好奇问:“怎么了?”

    杨磊好笑,指着江南皮革厂:“这是你们温洲的明星皮革企业吗?”

    “对呀,还挺厉害的,温洲名企。”

    “温洲名器还行。”

    “……”

    朱晨慧怎么听不出来他的小伎俩?

    白了他一眼,又看着他,发现他真的好好看,但突然从一本正经聊天变得贼兮兮的样子,瞬间的呆萌反差让她忍俊不住,噗嗤笑出声。

    “小流邙~~”

    朱晨慧吃吃笑着,也不说去哪里,开车继续前行,离开工业园。

    不知道绕了多久,来到一个叫中雁荡山的景区。

    朱晨慧将车停在景区入口,买票进入,牵着杨磊爬山走阶梯,来到最高的双狮峰。

    这里都是很窄的山脊石头路,最多只容三个人并排站立,路不平整,两边护栏看上去也似乎不安全。

    杨磊第一次来这里,胆战心惊,朱晨慧还嘲笑他胆子小。

    他说道:“是,我胆子小,怎么着吧,你再嘲笑我,我就往地上一坐,哭给你看!”

    “嘻嘻~~那明天你就能上头条了。走啦!”

    朱晨慧连拉带拽,撒娇,抱抱,亲亲,好不容易把杨磊骗上一条小路。

    这里不是热门景区,本来就没有什么游客,今天气温才十几度,山中的风也大,在这下午时分,杨磊感觉山上好荒凉。

    但七转八绕,他眼前豁然开朗,竟然看到群山间隙中的落日余晖和晚霞。

    两人站在景观台的尽头,看着被太阳照红的云层,与地面暗蓝色的远山风景结合在一起,产生异样的美。

    欣赏了一会儿落日美景,朱晨慧转过身,将手伸进杨磊的风衣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她小声问着:“美吗?”

    杨磊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感叹这里的风景:“很美,没想到,温洲也有这么漂亮的风景。”

    朱晨慧又小声问:“我呢?”

    “没想到,温洲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杨磊抱着她,亲了亲踮脚的朱晨慧。

    她的唇很甜,笑容更甜。

    她舍不得分开他,主动索要了好久,怎么亲都亲不够,看着他柔情说到:“你还记得约我去海边看日落吗?”

    杨磊眨眨眼:“当然记得,你那天除了撞到我的车,你还喷水了,记忆犹新。”

    “讨厌~~”

    朱晨慧吭哧笑着,隔着他的衣服,张嘴准确咬住他的胸口,还用了点小力气。

    杨磊任她咬,有点疼,疼的让他记在心里。

    他对朱晨慧从最开始的拒绝,到随便玩玩而已,再变成互相帮助的合作伙伴,一直到现在,却感觉有些亏欠她。

    他实在是给不了她太多,而她付出了全部真心,这点他能深切领会。

    朱晨慧昂起头,摸着他的脸,看着他不说话,眼眶突然红起来。

    她转过身,双手放在嘴边,冲着群山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杨!磊!我!爱!你!”

    家乡的山谷并没有回应她。

    广袤的树丛没有任何回声,肆掠的大风更是无情吹走这几个字,四周连个其他游客都没有,她的情绪几乎都没有被家乡听见。

    她身后的人也没有回应,他还是那样,认识一年多了,他从来都吝啬对她说感情,即使和她同步和谐,处于极其迷恋她的巅峰,他也不会开口,说出她最想听的那三个字。

    朱晨慧的眼泪默默流出来,即使杨磊将她从身后搂住,她也很难释怀。

    杨磊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和她贴着脸。

    朱晨慧反手摸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明知道是一个得不到的泡影,没有结果的结局,我为什么还是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啊……”

    杨磊无话可说,只能帮她擦掉眼泪,搂得更紧。

    今天才腊月十五,节不节气,纪念日不纪念日,杨磊只能选择在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工作日来拜访她的家。

    朱晨慧也只能用“合伙人”“投资人”的身份,向朱家所有的亲朋介绍他。

    就算所有人都起哄,都在对她挤眉弄眼,她也还得笑着解释,他不是她的男朋友。

    可她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想要这个称呼!

    哪怕只是一天,甚至假装的都可以……

    朱晨慧再次转过身来,躲进他的风衣里,用力搂着他,试图体会被他保护的感觉。

    你能说一次你爱我吗?

    这句话她不敢问,她害怕听到拒绝的答案,那样她会更伤心。

    杨磊问:“你今天怎么了?”

    朱晨慧小声回答:“没事,我就是想起上次和你在海边看日落,有感而发。”

    杨磊也有些感慨,但他真没法说太多。

    等朱晨慧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从包里拿出纸巾擦眼泪,适当补补妆。

    “来吧,我们合影。放心啦,有你出现的照片,我只会留着自己欣赏,不会发到微博上面。”

    朱晨慧将自拍杆举起来,取好镜头之后,安排杨磊和她一起摆pose。

    作为微博网红,她懂得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自拍狂人,各种美美的姿势和动作都做得出来。

    两人双手比心,嘟嘴相碰,额头顶在一起,杨磊没有拒绝她的小小要求,因为她太懂事了。

    拍完之后,两人下山。

    杨磊还以为她会带他回家,谁知道,朱晨慧七拐八绕,又把他带到一家五星级酒店。

    杨磊把行李箱放好,看看时间,晚上6点,怎么温洲人吃饭都那么迟的吗?

    朱晨慧牵着他的手:“走,我们去吃海鲜大排档!”

    杨磊还奇怪:“你家的隆重接风宴呢?”

    朱晨慧笑嘻嘻道:“我还没跟他们说你来了呢!”

    骗子!

    杨磊迅速醒悟过来,这丫头把他骗到温洲,该不是让他搞传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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