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看向林语,开始催促林语说。
现在只要有办法,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愿意试一试。
林语咬着下唇,似乎思考了一瞬,继而又叹了口气,说:“我都是为了救大家的性命。”
林语的办法很简单。
既然林渊不愿意帮他们,那他们只要把林渊一起卷进来就行了,只要林渊也成了刀疤脸的目标,那不管林渊愿不愿意,刀疤脸都会去找林渊的麻烦。
只要刀疤脸去找了林渊的麻烦,林渊肯定会让野人出手对付他。
“所以,我想,我们挑出来一个员工一起带进森林里,假装要杀掉那个员工,然后吸引刀疤脸过来,再把那个员工丢到林渊所在的附近,刀疤脸肯定会为了救那个员工而出现,只要刀疤脸把林渊误认为是我们一伙儿的,刀疤脸就会对林渊下手。”
林语这一番话逻辑通顺,语句清晰,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万一林渊要报复我们呢?”说话的是王老四,王老四打了个寒颤,说:“那野人可比刀疤脸可怕多了。”
“我们可以不承认。”林语小声说:“林渊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我们不承认,就不会有问题。”
众人都沉默了片刻。
刀疤脸会随意杀人,林渊不会,所以他们不敢跟刀疤脸正面对抗,因为真的会死,但是他们可以拖林渊下水,因为他们知道林渊有底线。
在荒岛上,有底线的人,就有弱点,当所有人都是坏人,而你是好人的时候,你就难免会被攻击。
“就这么办。”最后,林负咬着牙说:“大不了以后,我认林渊进林家。”
林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一颤。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的惨白,咬着下唇久久没有言语,而林负却不再管这些,而是开始四处安排这件事。
这些事做起来其实挺容易的,他们一帮人趁夜色,直接绑了个员工出了轮船。
出轮船之后,林负就开始向四周喊话。
他向空荡荡的大海喊,向黑色的礁石喊,向所有可以藏人的角落里喊:“刀疤脸,你害死了我两个兄弟,我也要杀了你的兄弟!我要把他送到森林里,把他切成片,烤着吃光!有胆儿你就来!看我们谁先搞死谁!”
被绑着手脚、塞着嘴的那个人是张楠。
张楠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吃了,他惊恐的瞪大了眼,想挣扎,却被人直接打在了脑袋上,那人似乎是想把他打晕,但因为力道不准,所以把他脑壳敲出了血。
张楠眼前一阵阵晕眩,他不敢再挣扎了,而是假装自己昏迷了,眯着眼看着。
他听见了四周的人的谈话声,隐约间明白了他们的计划,他似乎是个诱饵,但是他又有点不太懂,这伙人在说什么“野人”?
进入了森林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林负谨慎的走在最前面,从树林中分辨出方位来。
这其实并不是很难,因为林渊和蒋洛无法抹除掉自己前行的痕迹,他们不能像是海荒一样在树上跳过行走,所以他们在森林里踩出了一条小路,直通他们的驻扎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们磕磕绊绊、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林渊的居住地。
一片草地之上,林渊的帐篷立着,帐篷前方烧着火堆,火堆上烤着食物,橙亮的光芒在暗夜的森林里格外温暖,吃到一半的烤鱼被放在锅里,散发着咸香的肉味儿,在场的人都跟着咽了口唾沫。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缓慢的把张楠放到了灶台旁边。
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帐篷里的人都一无所知。
——
是夜,月凉如水,浪花翻滚。
刀疤脸缓缓地行走在森林之中,后背上背着一个背包,他手里拿着匕首,谨慎而小心的向前走。
他早些年是做水手的,专门在跨洋公司里面干活,一般人都理解不了水手的枯燥,他们连着几个月都要飘在海上,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枯燥的工作。
人们在这种环境下会被逼疯的。
所以他对新来的小同事做了点错事,然后蹲了两年牢。
再然后,他出来了,偷偷拜托了以前的朋友,又借用了侄子的身份证,给自己找了个新工作。
只是这个工作没做多久,他又被流落到了荒岛。
怎么回回倒霉的都是他?
不过,这次的荒岛可比之前的好玩儿多了,岛上有这么多小少爷陪他玩儿。
那都是以前他怎么碰都碰不到的少爷们啊,之前那么看不起他,可以踩在他的头顶上折辱他,但到了这里,不还是要哭着求他。
才是几个思索间,刀疤脸就发现了那些少爷们的踪迹。
他看见了顶帐篷,还看见了帐篷旁边的张楠。
说实在的,刀疤脸并不在意张楠,只是个同事而已,他跟过来,也只是想看看这群小少爷能给他什么惊喜罢了。
只是他并没有在四周看到人影,刚才那九个人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把张楠丢下就跑了,那群小少爷们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们已经把张楠杀了?
刀疤脸缓缓地走上前了些,他发现帐篷里居然还有人,里面的人在说梦话。
刀疤脸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先弄死两个再说。
他狞笑着缓缓走上前,然后在帐篷上洒下了助燃的白酒——这是他从船上带着的,本来打算自己喝,现在便宜了这里面的人了。
倒完酒后,刀疤脸拿起了打火机,远远地扔到了帐篷上!
——
帐篷外面火光炸起来的时候,海荒正在收拾他的巢穴。
他最近弄了一些海鸟的羽毛来对方在巢穴里,他觉得他的雌性会喜欢。
[本来今天晚上就想把他的雌性带来交p的,但海荒又等了等。]
[海荒觉得自己的巢穴里的东西有些少。]
[也许他该再猎两只动物来。]
[明天吧,明天猎到了就带他的雌性过来看。]
海荒心满意足的拎着他的长矛,在地上一板一眼的写下了两个字。
海荒——他的雌性给他取的名字,这也是他的雌性教他写会的字。
他写完以后,又慢慢的往他的雌性的驻扎地前行,但是当他走到附近的时候,却嗅到了烧焦的气味、听见了尖叫的声音。
海荒本能的放轻了脚步,跳跃到树上,悄无声息的接近。
他看见了一个雄性在放火攻击他的雌性。
海荒抬手,白色的骨刺长矛从半空中飞出去,狠狠地刺进了刀疤脸的胸口!
刀疤脸本来正笑眯眯的看着那帐篷呢,却只觉得胸口一凉,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他看见自己的胸口被贯穿了,那长矛穿过了他的身体,把他固定到了地上。
刀疤脸的眼眸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他会死吗?
不会吧。
他觉得自己要死也会死的特别轰轰烈烈,被几个警察包围、被拔枪射杀的那种,而不像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如果蒋洛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告诉他:你死的挺轰轰烈烈的,一长矛戳死你的人是野人哎,野人!全世界被警察杀死的罪犯多了去了,但野人只有一个哎!
只是刀疤脸并不知道。
他躺在那里,连一句话、一声气音都发不出来。
原来死亡这么可怕。
在那个雄性倒在地上以后,海荒本想上去拔出长矛,却看见帐篷里突然滚出来两个人。
[他的雌性和雌性的幼崽一起滚出来了。]
[需要先保护他的雌性。]
蒋洛被林渊用棉被包住了身子,跟着林渊一起撞出了帐篷。
之前他们俩睡得好好地,突然间帐篷就起火了,蒋洛被吓的变身成土拨鼠,扯着嗓门就是一阵“啊啊啊”。
然后林渊就扯了被子来,裹着他一起往外撞。
帐篷本来就不大,起火也只是外面那一层皮起火,其实情况并不是很危急,但是蒋洛慌了手脚,两个人才显得狼狈。
他们俩一起从帐篷里面撞出来之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然后飞快从烧着火的棉被上爬下来。
蒋洛还好,林渊一直在照顾他,但林渊爬下来的时候,蒋洛看见林渊的后背衣服上还在着火!
林渊从被上爬下来,在地上打过几次滚,匆匆把身上的火苗给压下去了。
海岛本身就潮湿,他们的帐篷不该这么易燃,林渊在从帐篷里冲出来的时候就想到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但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他就觉得身上一阵刺痛。
被火烧着的痛楚简直能把人逼疯,他的后背又刺又麻,头皮都因为剧痛而骤然缩紧,整个人弓着身子趴在地上,浑身的筋骨都在抽,脑海里的所有念头都在此刻被疼散了。
没这么疼过。
正在林渊浑身发抖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古铜色手臂从他的腰下穿过,拎起他的腰,把他整个人都给拎起来,然后拎着他一路狂奔。
海荒的体能强到有点非人,类似于外界的特种兵的类型,林渊一百来斤,他都可以直接提着跑,林渊被他拎着,背后疼的要命,眼前还一阵阵发昏。
蒋洛被扔在后面,他跟着跑了几步,然后摔了个狗啃泥,从满是腐叶的地面上艰难抬头,远远地和他们喊:“你们俩等等我啊!”
但海荒的速度太快了,蒋洛喊完这几个字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很远很远了,最终,海荒把林渊带到了一个水潭附近。
说来奇怪,明明是夏夜,但这水潭四周却很冷,这四周甚至都没有蚊虫,海荒把林渊放到水潭旁边后,跳下水潭,过了一会儿,捧了一把淤泥上了岸。
海荒上岸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第一口喘出来的气居然带着白色的哈气。
他快步走向林渊,一把扯下林渊身上的衣服,在林渊的痛哼之中,直接把一把淤泥覆在了林渊的身上。
林渊的后背到腰上都被烧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烧成什么样了,因为当时海荒扯掉衣服的时候,他直接疼晕过去了。
等林渊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浑身赤着趴在一处柔软的皮毛上。
皮毛很厚很长,皮肤贴上去顺滑服贴,整个人都很舒服,他的脑袋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身体却格外的轻松,像是筋骨都被熨帖过一般。
他才刚刚动一下,突然觉得后背一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上面擦过。
林渊整个人都跟着一惊,一回头才发现,昏暗之中,海荒半蹲在他的身旁,正蹲下身用舌尖舔过他的后背。
目光对视之间,林渊发现海荒的眼眸深邃且覆着一层蒙蒙的、涌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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