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珠看着面前的人, 只觉得特别陌生。
“姐姐,以前你不会这么对我,你变了!”
“变的人是你。”胡妍美再次逼近。
齐宝珠挨了两下, 已经学乖了,看她靠近, 急忙往后退。
饶是如此, 却还是没能躲过,胡妍美算好了距离,又是一巴掌, 紧接着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冷笑道:“以前你是我乖巧的妹妹, 帮我分忧,可现在呢?将心比心,我要是抢你男人, 你还能拿我当姐姐?”
齐宝珠怒火冲天:“你不要再动手了!”
胡妍美再次抬手:“我就打, 你能奈我何?”
“我要还手。”齐宝珠已经能察觉到脸上开始红肿,尖叫着扑了过来,锐利的指甲朝着胡妍美脸上招呼。
胡妍美侧头避开, 抓起屋中做摆设的花瓶,朝着她狠砸了过去。
花瓶先是砸到了齐宝珠的胸口, 然后落在地上碎成了片片。
齐宝珠捂着胸口,满脸煞白:“我肚子疼……”
胡妍美扬眉:“动胎气了?这孩子对你那么要紧, 你别在这磨磨, 察觉不对赶紧看大夫去。”
齐宝珠狠狠瞪着她:“若孩子有个长两短,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吓唬谁呢?”胡妍美眼睛比她更狠的瞪了回去:“我好好的日子被你搅和没了, 你还有脸生气,不怕告诉你,我比你更生气。我已经不打算放过你了。”
齐宝珠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有句话齐宝兰说得没错,姚志礼对她的感情一般,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感情,如果再没了这个孩子。她连姚家大门都进不去!
当下,她急匆匆下楼,奔去了最近的医馆。
这孩子在肚子里,说稳当也稳,有些人干了不少活还摔了几跤,孩子还是相安无事。但也有那不稳当的,不说摔跤,有的人打个喷嚏,孩子就没了。
胡妍美方才又没朝着她的肚子砸,花瓶没有多重,砸在身上也最多只皮外之伤。齐宝珠应该是被吓着了,如果孩子因此没了,也跟她没多大的关系。
她还是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得了消息,齐宝珠有些动了胎气,孩子还算稳当,大夫让她尽量卧床休养,个月之前都不要出来走动。
那天后,胡妍美耳边清净了许多。除了姚志礼偶尔会来被拒之门外,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杨家的婚事。
姚志礼是富家公子,从小捧着他的人比比皆是。敢落他面子的还没几个。一开始没能进门,他还有兴致天天来,随着经常被拒之门外,有几次还被友人看了去取笑,他脸上挂不住,怒气便一点点积攒起来。
这天,他又一次被拒在了酒楼外。
做生意的人,懂得在铺子门口吵闹会影响了客人,因此,他从来不纠缠,自问是为了齐宝兰着想。
结果呢,齐宝兰就跟玩上瘾了似的,一直不肯见面。他越想越恼,一把推开了来回话的管事:“今儿我还真就非见着人不可!”
大堂中那么多的客人,管事也不敢太拦着,追在他身后上楼。
胡妍美正在陪玉儿玩闹,母女俩正拍手呢,门就被人推开了。
或者说,这门是被人撞开的,门板弹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玉儿被着突然的动静吓着,小身子都抖了抖。胡妍美伸手将孩子揽入怀中,不悦地看向门口。
姚志礼踹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母女二人,也看到了玉儿被吓着的模样,他有些后悔,歉然道:“宝兰,我没想到玉儿也在这里,所以下手重了些。”他又解释:“若不是你一次次将我拒之门外,我也不会生气!”
“你生气?”胡妍美一脸疑惑:“我们俩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见你是正常的啊。”
姚志礼:“……”
“我没有答应和离!”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和离书是你们姚府送来的,刚好我也不想再跟你过。这事,算是我们两相情愿,谁也没强迫谁。”胡妍美偏头看着他:“大丈夫何患无妻,天底下那么多优秀的女子,多的是跟你门当户对的姑娘,你何必揪着我不放?”
“我不想要她们,就想要你。”姚志礼上前一步:“宝兰,之前是我错了。但我已经尽力弥补了啊,我还给荷花挂了两间铺子,促成了她和杨家之间的婚事,这都是看你的面上。不然,我才不管她们的死活……”
“你愿意帮她,那是你的事。”胡妍美面色淡淡:“有话赶紧说,说完就走吧。日后别再来了。”
姚志礼接受不了她的冷淡:“宝兰,我为你做的这些,你当真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么?”
胡妍美眼神里满是嘲讽:“别的不说,你促成荷花跟杨家之间的婚事,本就是有私心的。是你自己想回娘家更近一步,跟我有何关系?”
姚志礼脑子里乱成一团,脱口道:“如果你不是我妻子,荷花就不再是我妻妹,他们俩成亲就与我姚家无关。”
这就是他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
胡妍美笑了:“你跟齐宝珠之间连孩子都要有了,娶了她,荷花同样是你的妻妹。”
姚志礼皱眉:“我不会娶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
胡妍美脸色沉了下来:“我是运气好才没有失贞,你就当我已经被陈林欺负了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姚志礼恼怒不已:“宝兰,女子名声何等要紧,你为何要如此自毁?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是真的想和你携手到白头。”
“少说这话,我不爱听。”胡妍美质问:“既然你一心一意想和我过日子,为何要和齐宝珠滚在一起,甚至还珠胎暗结?”
姚志礼张口就道:“我那是认错了人。”
“如果你真的爱重于我,又怎么会认错人?”胡妍美挥了挥手:“赶紧走,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咱们之间还有玉儿在,别弄成仇人。”
姚志礼听她一次次催自己离开,他本身也是骄傲的富家公子,在一个女人面前再低声下气却还被弃之如敝屣,他怒气冲冲吼道:“既然你想让我娶齐宝珠,我如你的愿!”
语罢,转身就走。
胡妍美不乐意了:“我从来没让你娶谁,娶谁是你自己的事!别把什么事都往我头上赖。”
姚志礼头也不回,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
稍晚一些的时候,荷花来了。胡妍美没见,直接将人拒在外头。
荷花不肯离开,她如今已经是杨家未来的媳妇,若是被养姐厌弃,好说不好听。万一杨家的长辈因此而不喜她怎么办?
她央求着管事:“叔,姐姐养我一场,这份恩情我心里一直都记着。她对我生了误会,如今还在气头上,我想去跟她和好。她就算不肯原谅我,我也还是想将这份喜帖亲自送到她手中。”
管事是看着齐宝兰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觉得荷花这话也有道理,便将人给带上来了。
胡妍美并没有责备管事的意思,毕竟,在外人眼里,荷花没有多大的错,兄弟姐妹之间没有隔夜仇,早晚都会和好。
管事退下,屋中剩下姐妹二人。荷花小心翼翼的将大红的请帖送上:“姐姐,我要出嫁了。”
胡妍美伸手拿过,翻开了喜帖,道:“恭喜!我最近准备又开一间铺子,刚刚才拿到地契,准备好好整修一番,好些事情都得我亲自盯着,这边还有两间酒楼,大概没空亲自上门道喜。”
荷花眼圈通红:“姐姐,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我若是能嫁得好,也能帮上你的忙啊,我有什么错?你不肯将铺子挂在我名下,我当时是挺生气的,但我也没有强迫你啊,如今事情成了,我只是希望你送我出嫁而已。连这点愿望你都不愿意满足吗?”
看她哭得伤心,胡妍美随口应付道:“我看看能不能腾出空来。”
到时腾不出空,便不用去了。
荷花听到这话,终于满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当初二姐出嫁的时候,你还给她备了嫁妆,虽然不多,却也是你的心意。哥娶妻,你也出了一些,如今轮到了我……姐姐,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她又急忙解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问你讨要东西,只是想应付杨家那边。他们成亲都有你送的礼物,到我这里一点都没有,杨家人肯定会多想,他们会怀疑我不会做人……姐姐,你就再帮我最后一回,算我求你,行不行?”
胡妍美扬眉:“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讨要嫁妆嘛。”
“我不是要你出多少银子,只是要你一个态度而已。”荷花强调:“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
“我无所谓外人怎么看,当初你想分我的酒楼,如今又想让我出银子给你置办东西。”胡妍美似笑非笑:“你如果真的想要这个面子,我也可以成全你。但是,得你自己拿银子出来置办,看起来多年的姐妹情分上,我将东西送过来,给你全了这脸面。”
荷花皱了皱眉:“我现在还没有银子,就当我跟你借,以后我手头宽裕了,会还给你的。”
胡妍美摆了摆手:“我不借!”
荷花委屈坏了:“姐姐,我嫁了一个好人家,你不高兴吗?难道你非要搅黄了婚事才满意?之前他们成亲都由你亲自操办,同样是你的妹妹,到我这里就变了,别说杨家,就连我自己都会多想你是不是偏心……姐姐,你就是偏心!”
胡妍美并不与之争辩:“你说得都对。”
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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