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对自己表白了耶！
我、只、爱、你！
嘿嘿嘿……
这不会又是自己在做梦吧！
慕小乔一路挂在江起云的手臂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耳边伴着悠扬的古琴雅乐，回想着祈愿树下江起云眼眸中对自己盛满的爱意，整个人就跟喝了酒似的脑袋晕乎乎、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
感觉自己飘了！
“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五分钟后，咱们上元佳节的精彩演出即将开场……”
哎呀，这不是白居易口中盛赞的《霓裳羽衣舞》吗！
难道有这支舞蹈的演出？
一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慕小乔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看到不远处的主会场表演台上，有位珠圆玉润的唐装小姐姐正在主持节目。
“江起云，咱们也去看看吧！”
慕小乔两颊绯红，眼睛亮亮地看着江起云。
好多人！
江起云看到乌泱泱的人开始向表演台涌了过去，不由得眉头紧蹙。
可发现慕小乔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又不好扫了她的兴，便紧抿薄唇勉为其难地跟上了慕小乔。
“小乔！慕小乔！”
突然，在主会场维持秩序的一队武侯装扮的人中，有人出声喊住了慕小乔。
“哇，恺哥，你怎么在这里呀！你穿这身武侯服也太帅了吧！”
慕小乔一看竟然碰到了熟人，便拉着江起云挤了过去。
“我放假没事就在这个场子做兼职，没自己演出时就在主会场维持秩序，拿两份薪水还不错，嘿嘿！”
恺哥说着瞅了江起云一眼，笑着问道：“这位是……”
“他……就是我之前提过的起云哥……我男朋友！”
慕小乔双手一把搂住江起云的胳膊，一脸甜蜜地介绍道。
“哦～～～幸会幸会！”
可能因为大家都穿汉服的缘故，恺哥竟然抱拳跟江起云施了一礼，更令慕小乔意外的是，江起云也罕有地回了个抱拳礼。
这画面还真是……和谐呢！
“小乔，你们看演出就从我这儿进……哦，对了！刘田演杨玉环，一会儿你就见到她了！”
“啊？她是领舞啊，厉害了！谢谢恺哥，那我们进去了！”
慕小乔连连向恺哥道谢，在恺哥的协调下她跟江起云顺利地站到了表演台的正下方。
两人刚站定，台上就一阵干冰布场，顿时整个舞台好似仙云缭绕。
隔着薄薄的白雾，慕小乔听到身边的江起云轻嗤一声，冷冷抛出一句：“恺哥！叫的还真是亲热呢！”
也不知道是干冰的效果，还是四周温度骤降，慕小乔打了个哆嗦，讪讪地冲着江起云笑了笑。
这家伙该不会吃醋了吧！
夏天吃吃醋也就罢了，全当做好事降温了，可这天气还冷，就大可不必了吧！
“起云哥，好哥哥！咱们看演出吧！”
慕小乔轻轻拽了拽江起云的袖子。
“不行，重新叫！”
江起云睨了一眼慕小乔，并没打算松口。
“啊？叫什么……”
眼见舞蹈演员都已经上台备场，慕小乔有些着急了。
“叫老公！”
慕小乔，别想这么容易就哄好本座！
江起云一看慕小乔心不在焉地使劲往台上看，他唇角微勾邪魅一笑，伸手一把将慕小乔拦腰抱住，慕小乔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老、老公！好啦好啦，快撒手，好多人呢！”
慕小乔连忙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欣赏台上的节目，这才红着脸、用手拍了拍江起云的胳膊，低低叫了一声。
江起云满意地眉眼一弯，冷哼一声并没有撒手，不过揽住慕小乔的腰再没了动作。
台上身着霓裳羽衣的舞蹈演员和刘田扮演的杨玉环，在虚无缥缈的仙境中合着音乐翩翩起舞，一颦一笑尽显大唐舞韵，空中还有设计的威亚飞天，在舞台上方拖着长长的飘带飞舞徘徊。
整个舞台美轮美奂，一曲舞尽，观众们意犹未尽。
“小甜甜，太美啦！”
慕小乔冲着刘田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台上的刘田一见是慕小乔笑得更灿烂了，她刚下场就跟场边的灯光师傅嘀咕了几句，灯光师傅看了看慕小乔的方向便点了点头。
“……上元节也是我们传统的情人节，我看今天来赏花灯的有不少情侣……这样吧，我们随机抽取一对情侣，我们将这把精美的乌金檀木折扇送给有情人！当然，需要两人合作完成一个表演哟……”
台上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慕小乔想去后台找刘田，才拉着江起云准备往外挤，就突然被一束追光打在了身上，四周顿时响起了鼓掌声和叫喊声。
“yes！”
人在后台的刘田看到灯光师傅按自己的嘱咐把光打给了慕小乔，开心地攥起拳头比划了一下。
慕小乔，看好你哟！
“好了，我们的幸运观众已经出现，请他们上台！”
台上的主持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慕小乔和江起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飘向了那个自己许久不曾涉足的华丽舞台。
“你那么喜欢跳舞，这里既然有个不错的舞台，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江起云轻轻握住了慕小乔的手。
微凉而有力。
“可不光是一个人表演……”
慕小乔一脸动容，可想到刚才主持人说过的话，她又有些犹豫。
“踏歌起舞，你舞我歌即可。”
江起云牵着慕小乔的手，从舞台侧边的台阶款款登上了舞台，两人无人比拟的仪态瞬间抓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天呐，堂堂帝君大人这是要因为我展示才艺了？
我慕小乔何德何能，这也太刺激了吧！
“今晚的这对情侣还真是养眼啊……这位小美女，你的汉服好漂亮，是男朋友帮你选的吗？”
主持人找了个话题暖暖场。
“……是我第一次见他时穿的！”
慕小乔望着江起云，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甜蜜。
“哇，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今天又穿这套汉服，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意义？！
今天特意重新穿上这套红色的曼珠沙华纹样的三重衣，只是觉得自己不能总被困在那个深夜中、活在恐惧里！
勇敢面对，总比怯懦退让有意义吧！
何况，身边还有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脱敏罢了！我想以后见到他的每一次，都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江起云想到那天夜里初见她时的情形，神情微顿，随即他伸出手搂住慕小乔的肩，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脱敏？……呃，好吧！你们准备合作什么节目啊！”
主持人有点摸不到头绪，只好继续打了个圆场。
“他唱歌，我伴舞！”
有他在身边，好像所有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慕小乔的表情很快就明朗了起来。
“那给你们一点准备时间……”
“不用了，现在就开始吧，我信他……”
主持人笑着下了场，舞台上灯光微微一暗，慕小乔缓缓张开了手臂，飘逸的大袖随风飞舞，一时台下出奇的安静。
她那灼灼的目光透过暗色注视着站在侧边的江起云。
江起云回望慕小乔，仿若看到了黄泉河边影影绰绰、怒放夺目的曼珠沙华。
他欣然一笑，随即清冽而低沉的嗓音在舞台上响起，娓娓而歌。
是那首古代的诗歌。
慕小乔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他果然与自己心意相通，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
江起云才清唱了一句，慕小乔便美目盼兮挥动衣袖随歌起舞，舞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蓦然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们两个好般配啊！”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托啊，唱跳都这么专业？”
“两人站一起太赏心悦目了，太美了吧！”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服气了！”
……
台下传来了细碎的谈论声。
尽管曲调不尽相同，但江起云吟唱的诗词与自己之前在艺校学过的剧目《洛水佼人》内容同出一处。
学会了舞，也记住了古朴久远的诗词，也懂了其中纯真的爱恋与思慕。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江起云，你就是我今生最美好的邂逅！
真想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都有你的陪伴……
这个想法糟透了，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你！
好怕你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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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一隅的高台城墙上，慕小乔和江起云两人俯瞰远眺着眼前这片被月色笼罩下的城市，目之所及皆是鳞次栉比的大厦、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还有霓虹间最寻常的万家灯火，尽是一派安泰祥和的繁华景象。
“帝君大人来人间也有段日子了，您感觉……我们这个世界如何？”
慕小乔犹豫了一下，将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捋了捋，侧过脸看着身边这个夜幕中比灯火还璀璨的江起云。
他身后的明月清辉万丈，却在他清冷孤傲的天人神姿下尽失光华。
这样的江起云，谁不贪恋、谁不爱慕！
城墙下时不时传来过往游人的欢笑声，却怎么也遮不住江起云那清冽而低沉的嗓音。
“国家万象开元、河清海晏、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挺好的……起码，是本座这两千年来见过最好的时代。”
就……只有这些吗？
听到江起云对这个时代的肯定，慕小乔开心之余又有点小小的失望，她的眼神刚从江起云脸上撇开，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江起云一把揽入怀中。
“更好的是，让我在这个时代遇到了你！……慕小乔，本座好像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了！”
江起云的心跳得好快，可他不是神仙嘛，怎么会有心跳？
将头靠在江起云怀中的慕小乔，真实地听到江起云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她犯起了迷糊。
明明之前在学校仓库的那次，他确实还没有心跳……
是不是自己这半个月来太过思念他，才出现了幻觉？
哎呦，江起云这家伙也抱得忒紧了吧！
扇子硌到腰了，好痛！
“痛、痛、痛……”
虽说慕小乔因为江起云的这句话感动得稀里哗啦，原本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氛围，可实在是腰疼得厉害，就没忍住喊出了声。
江起云心中也是一惊，有些慌乱地松开了慕小乔。
怎么回事？
自己竟然如同凡人一般，如此无法自持、轻易地便在她面前吐露了真情。
如此失态，还真是丢了作为神祇的颜面！
可能，真的是自己在凡间待得有些久了，久到沾染了红尘俗世、心生贪嗔痴念，快要忘了修行的清静之本。
唉，既已身入红尘，又何必难为自己！
反正紫微老头儿一心想让自己在凡间历练，白无常年前禀奏时也说冥界的整改顺利完成，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不如索性多待一段时日好了！
凡间有她相伴，貌似一点都不觉得无趣……
“江起云？”
慕小乔轻唤了一声，江起云自觉在慕小乔面前失了方寸，他慌忙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自己一顿猛扇。
这么冷的天扇扇子，也就像你这样的非人类才做得出来吧！
不过，这把扇子搭上这身飘逸的玄衣，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神仙下凡的感觉呢！
怎么办，有点想摸摸他、亲亲他了……
“咳咳，那个……江起云，我们这个时代情人节都会送礼物的哟~~~你、准备了吗？”
慕小乔被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有些飞扬的心思收了收。
“啊？未曾……”
江起云扇得正起劲，突然被慕小乔这么一问，手中动作猛然一停，他看到慕小乔凑近后用手指轻轻点在了折扇上，并向自己飞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慕小乔，你是想让本座将这把折扇赠与你？”
江起云突然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让慕小乔感到有些不安。
“你确定？”
他这是什么表情，不就是要他一把扇子，干嘛笑得这么奸诈？
“我、我确定！你不会舍不得吧……堂堂一介帝君大人，可不能小气哦！”
慕小乔双手抱臂，冲着江起云挑衅地扬起了下巴。
“本座的小娘子既然亲口讨要，本座岂会不答应！……要不，本座再题字落款，一并相赠可好？”
江起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俯身对慕小乔轻轻耳语道。
诶，听起来这个建议很不错哇！
“好呀好呀！”
慕小乔的耳朵有些怕痒，她脖子一缩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你个蠢丫头，果然如此好骗！
男子题字的扇子可不能随便要，要了那便是被男子定下名分的情投意合之人！
江起云冲着慕小乔轻笑一声，只见他指尖轻旋宛若绽莲银芒微亮，折扇浮于半空中缓缓展开，他再次看了慕小乔一眼，手中凭空化出一支毛笔悬腕疾书，片刻后落款附印才收了折扇。
“我的小娘子，收好喽！”
慕小乔，你收了本座的定情信物，那便是本座的人了！
直到感觉手中一沉，慕小乔这才收回自己痴迷的目光。
刚才那一幕太震撼了。
星夜坠幕、月轮当空、银芒凛然，好一幅月下美人图。
“小心洇墨啊，这才题完字……”
慕小乔才打开扇面，整个人又是一愣。
一直知道江起云的字铁画银钩特别好看，但这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的毛笔字，更是多了几分霸气。
汝心亦吾心。
慕小乔逐字念出了扇面上的五个字，深感字字重如千斤，一下一下砸进了自己心中。
“慕小乔，我想陪你过一生，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慕小乔垂眸间有些哽咽，江起云从后背环住了她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江起云……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了你……可后来知道自己只是你历劫的工具人，就不敢喜欢你了……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
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慕小乔收好扇子紧紧握在手中，心中一番挣扎后才转身抬头仰望着江起云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傻丫头……”
江起云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一手掌住慕小乔的后脖颈，将自己微凉的唇用力吻在了那温热柔软的唇瓣上。
须臾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唇齿纠缠中融进了彼此的身体、沁入了心扉。
“起云……来电话了……”
“不用理会……”
“应该是哥哥……”
“让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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