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帮我抛球好吗?”
“抛球?”浅川闻声抬头一看,影山面色沉稳,没有露出平时那种不擅长拜托人的神情,她目光稍微下移,注意到他抱着球的手背泛着青筋,看的出来影山很急着想练好新的举球方式。
“虽然我晚上很想画图,不过身为球队经理我的确有义务要帮你”浅川揉了揉眉心,迟疑几秒,她一手握拳敲至摊开的掌心:“阿,不如影山你也帮我个忙吧!待会我要去厨房烤苹果派。”
“帮什么?”影山皱着一张脸,上半身稍微倾身向前,因为体育馆内实在充斥太多声音了,她的声音不太容易听清。
闷热的体育馆里,除了门外不停响起的蝉鸣、他校正在比训练赛的高喊、排球弹到地面“咚”的声响之外,离两人不远处、同样是在球场外的乌野其中几人正吵吵闹闹的。
影山没听清她的话这种事,浅川当然不可能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来,看见他突然紧锁眉头倾身靠近,浅川面颊挂着一滴汗,整个人随之后仰,语气顿时吞吞吐吐起来:
“呃洗苹果之类的?互相帮忙嘛。”
“啊?为什么我得——”
影山说到一半顿住,因为他的视线不经意看见月岛萤拿着水壶靠在墙边,不知为何月岛也正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对视约莫三秒,彼此都带着不高兴的表情移开目光。
就算月岛没开口,凭借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经验,影山的脑中不自觉出现月岛用嘲讽的表情笑着说:“哦?不愧是王者,果然只顾着自己想做的事,不懂的帮助庶民。”
影山面露不爽,紧抿着唇。
没注意到影山纠结的沉默,想看日向他们在做什么的浅川偏过头,除了月岛,其他人还在讨论冰棒要吃什么口味,距离不远,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东京有没有嘎哩嘎哩君?不可能没有吧?”
“对耶,差点忘了这里是西堤boy们的城市!”
“都说了这里是埼玉县。”
可以算是在各说各话。浅川露出死鱼眼,目光往旁挪移,只见日向站在田中身旁跳来跳去大声嚷着:“好耶!有冰棒吃!”
大地在旁边感慨一句:“嘛我明明还没说要请客。”
旭战战兢兢地从口袋拿出钱包:“要、要不要替你分担?”像是在担心什么又看了眼钱包里的钞票,以难以听闻的声量小声嘀咕着:“但是我可能”
手头不宽裕的高中生要请大家吃冰棒可不容易。浅川环抱双臂点了点头,她很能理解。言归正传,浅川把视线移回影山的脸上,注意到他也正好看了过来,看来他刚才也在盯着其他人看。
影山微蹙着眉,嗓音迟疑地问:
“只要洗苹果就好?”
“嗯?对阿。”
浅川歪着头答道。她才不可能让他拿刀,影山拿着菜刀在厨房认真摆盘苹果派——这种画面实在有点难想像,难道他误以为自己说的帮忙还需要高超的厨艺吗?
万一他切苹果时不小心划到手指或者——想到这里,浅川只觉得全身冒出一股寒意,国家二传手的指尖绝不能受伤,她想快点结束这段可怕的话题。
浅川晃了晃脑袋,僵硬地勾起嘴角:“话说回来影山你怎么突然找我帮忙?谷地桑前面两天不是都会帮你抛球嗎?你是怕她太累是吧。”说完只看见影山疑惑地微微歪头。
“啊?找妳帮忙需要理由吗?”
“说的也是。”
浅川无力的垂下肩膀。在心里把只存在想像中的体贴影山划掉“体贴”二字,身为一介庶民,王者要她这庶民抛出最好的球,需要什么理由?当然是“我要妳抛,就抛阿。”
就在这时,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
浅川转过头一看,发现是孤爪研磨。不可能吧?是因为天气太炎热出现幻觉了吗?她仔细盯着孤爪的脸庞,这种稍微撇开目光又再度移回视线的不自在表情——
确实是孤爪研磨本人没错。
“浅川桑,妳的”
正在说话的孤爪忽然退了一步,估计是感觉到她身旁的影山燃起一股“是二传!”这种想要和对方一较高下的胜负欲。浅川带着无奈的表情,走到影山身后推了推他的背:
“影山其他人在讨论冰棒口味,你也快去和他们说你想吃什么吧。”
“我并没有很想吃冰棒阿。”
影山哪可能让她说推开就推开,他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一脸不解地扭头看向把双手放在他背上的浅川,从背后传来的掌心温度,让他脑中回想起背她回家的那段记忆。
视线落在她的脚上,穿着运动长裤根本看不见那时候的伤口,单就走路姿势判断,应该早就好了,尽管如此,影山还是看着浅川五味杂陈的表情问道:
“那时候的伤口好了吗?”
浅川怔愣住:“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明白影山的思考回路是怎么走的,暂时忽视影山的问题,她往旁看去,打算问孤爪想说什么,然而对方早就打消谈话的念头跑回音驹的球场,浅川望着影山叹了口气。
“嗯伤口好了。”
影山垂下眼睫,只“嗯”了一声。
浅川放弃吐槽他的打算,但她脸上难掩想吐槽的表情。看见乌野其他人往大门走去,估计是要去校门口买冰棒了,日向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他嘴角勾起,看起来很开心。
“光!冰棒妳想吃什么口味的?妳——”日向说到一半忽然撇开目光,他挠了挠带点红晕的脸颊,轻声喃了喃:“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双棍冰棒?”
日向红着脸盯着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的她。
他心想,下个月就要面临春高第一次预选赛,时间紧迫到暑假都得待在体育馆训练,去不了海边或游泳池,也没办法带穿着浴衣的她去夏日祭典。
但是一起吃双棍冰棒什么的
也有情侣的暑假氛围吧?
这么想的同时,日向这才注意到影山站在她旁边,几分钟前才在对战音驹的训练赛上对影山大吼,现在和他面对面,日向心里总感觉有点微妙,不知道该和影山说什么。
“可是”浅川的视线往远处飘去。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孤爪想说什么”这件事上,“别人把话说一半”是很难忍受的,浅川决定直接去问孤爪,她抬起另一手揉了揉日向的脑袋:
“我有事想先去问问孤爪,翔阳你和影山去吃吧。”
“诶?光不想吃吗?”
“不怎么想吃,你们快去吧。”
浅川说完就往音驹正在比赛的球场走去,留下日向和影山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影山此刻只思考着怎么快点练好新的举球方式,没打算去校门口吃冰,手里拿着的排球依然没放下。
日向看了眼走到音驹球场外的浅川,又扭头盯着影山手里的球,忍不住对他念叨一句:“影山,比起练习,你偶尔也该适当放松吧。”
影山瞪了他一眼:“下个月的比赛就快到了,照你这样放松下去,到时候拿出半吊子的技术上场,我可不会和你配合新的速攻。”
“就算是大王,他们周一也有休息日不是吗?”不怎么在意影山冷冰冰的话,日向笑的有点狡黠:“影山,谁先跑到校门口就算谁赢。”
日向说完便咬紧牙往大门方向跑了起来。
“哈?喂——你突然跑什么啊boke!”
看他突然跑起来,影山马上露出生气的表情,撩开步伐追了上去,手上的排球很精准地抛进了收纳排球的推车篮子里。
“呜喔喔喔喔喔——”
日向一边大吼一边拼命往前跑,一心只想着比影山早一步到达校门口,完全没考虑会不会跌倒,然而却和追来的影山拉不开多少距离。
只靠着冲劲到达校门口的日向,和影山待在冰棒店铺前喘着大气,毕竟是炙热高温的暑假,两人的脸颊跑到通红,菅原看见他们便笑着走了过来:
“喏,给你吧日向,你刚才说想要双棍冰棒对吧?我刚才看到只剩一袋,就先帮你买了。”
看见菅原递来一袋苏打口味双棍冰棒,日向伸手接过,即便喘着气也不忘对前辈说“谢谢”二字。菅原摆摆手表示不客气,四处张望后发现浅川不在,他好奇问道:
“日向,浅川桑她人呢?”
“阿,对了光她不打算吃冰棒。”
日向盯着手里的双棍冰棒懊恼地嘟起嘴。抬头瞄了一眼方才追着他大吼的人,注意到日向的视线,影山垂下眼眸,不太高兴地瞪着他说:“喂,你还没洗手吧。”
“我当然会洗阿!”
真是失礼的家伙。日向气鼓鼓地走进冰棒店铺,虽然是来到大城市,不过这家店不但是木制的装潢,还很有复古的感觉,日向把冰棒放在桌上,走进店家的厕所洗了洗手。
“对了,刚才忘记问光”
“不知道她想和研磨说些什么?”
日向一边碎碎念,一边在空中甩了甩手,走出厕所就看见影山早已把那双棍冰棒的包装拆开,正想上前念叨几句,只见影山举起被拆开的其中一棍冰棒,朝他说道:
“拿去。”
影山递来的冰棒份量明显比他自己手上的那根还要多,可能是拆开两根棍子时力道没有把握好,总之影山这家伙竟然把比较多的那一半给了自己,日向顿时别扭了起来:
“喔谢啦。”
“你有洗手吧?”
“有啦!”
拿着渐渐融化的冰棒,日向走到店铺外。
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刺眼到无法直视,周围的草丛和树梢传来虫和蝉的鸣叫,日向这才确切的感受到他们正在过暑假,注意到影山拿着冰棒走来旁边,日向忍不住开口问:
“影山,你刚才在和光聊什么?”
“我叫她晚上帮我抛球。”
“抛球?为什么是叫光帮忙?”
“这种事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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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在两人朝校门口奔跑的同时,浅川站在音驹的球场外,这时的音驹正在和生川比练习赛,孤爪还在球场上,可能是注意到她正在等自己,他时不时会朝她看过来。
“研磨——”
场上的黑尾忽然大喊。孤爪抬起头,露出无奈的神情,只踏出一步用低手传球出去,随即听见猫又教练督促念叨:“研磨!别给我偷懒阿,这种时候不是该用上手二传吗?”
“阿”孤爪低低哀叹一声。
要是没有重力就好了
要是手能伸长两米就好了
埋怨与嫌弃在脑中不断生产。孤爪微微蹙起眉往旁瞥去,绑着马尾的浅川光坐在长椅上等他比赛结束,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其实原本只是想提醒她,那支笔在小黑那里。
“研磨!集中精神。”
孤爪埋怨地看了提醒他的黑尾一眼,黑尾不解地眨了眨眼,扭头看见长椅上正晃着两条腿的浅川光,黑尾意会过来,他唇边一角微微扬起,用略带调侃的语气朝孤爪喊道:
“别因为店员桑在那就分心阿。”
“研磨学长很在意乌野经理吗?”
暂且忽视小黑的调侃,孤爪早已习惯,但是听见某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孤爪头也不抬地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列夫,回答列夫的语气十分冷淡,情绪毫无波澜:
“列夫,专心看球。”
看到孤爪直接放弃对话,很快的把注意力放回整个比赛球场上,即便眼睛盯着球,夜久依然忍不住笑了笑:“喂!列夫,你突然这样随便说话,我们家的二传要生气啰。”
“咦?我有说什么吗?”
准备跳起扣球的列夫疑惑地转过头问,几秒间的分心就让托球给他的孤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举出去的球在列夫眼前掉落,哨声顿时响起,黑尾和夜久半睁着眼看着列夫。
“抱歉我不该跟列夫说话的。”
“没关系的夜久前辈!”
“你倒是也给我有点歉意阿!”
与其说不会看脸色,不如说列夫不太会看现场的气氛,孤爪轻轻呼出口气,至少顺利撑到休息时间了,只是——他转过头,看向同样望着他、坐在长椅上的浅川光。
心情莫名有点紧张。
这是紧张感还是不知所措?
不过有人比他还要夸张。孤爪走向浅川的同时,注意到旁边的人不太对劲,从刚才就失去语言能力的山本猛虎,正用一种“为什么有女经理坐在那里”的眼神看着她瑟瑟发抖。
“呦,孤爪。”浅川抬手挥了挥。
她没有被山本仿佛在瞪人的眼神吓跑,这让音驹其中几人倍感惊讶,孤爪默默走到她眼前,不知道该开口和她说些什么,只见浅川勾起嘴角,依旧坐在长椅上抬头望着他。
“浅川桑,小黑他把妳的”
“呦,店员桑。”
黑尾站到孤爪身边插嘴道。孤爪没有抬头看向他,不用想也知道黑尾是故意过来打断他的话,感觉再想继续揭穿会让自己陷入某种非得要解释什么的麻烦,孤爪选择放弃。
看见孤爪欲言又止,浅川眨了眨眼,她想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难到他,在脑中思考各种有可能的因素,最后她想起“苹果派”这个最有可能的问题,浅川露出微笑解释道:
“孤爪你放心吧!苹果派我不会只单独做一份给你,那样一定会让你感到为难对吧?所以我会多做一些让你可以分给音驹其他人。”
“欸?”
孤爪偏过头,和黑尾互看了一眼。
黑尾耸耸肩维持慵懒的笑,孤爪朝他抛出无奈的眼神,原本觉得她的话没什么,可是因为黑尾那明显在说“没想到有人会为研磨亲手做苹果派阿”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什么了。
“女经理亲手做的苹果派”
背后传来山本的啜泣声。真是够了,孤爪顿时想逃离这充满热气和麻烦的体育馆,可以的话,真想回到休息室的棉被里打游戏,虽然心里满是抱怨,他依然看向那双蓝眼睛。
“嗯谢谢。”
她的眼睛朝他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因为体育馆的灯光,看起来闪闪发亮的,有点像外面澄澈透蓝的天空,孤爪抿了抿唇,别过脸拿起长椅上的水壶抵在嘴边。
注意到孤爪这副不敢盯着她、明明把水壶抵在嘴边却没有喝的模样,黑尾觉得有趣,他坐到浅川旁边,不知有意无意地问:“我说店员桑阿妳有没有觉得忘了什么东西?”
“忘、忘了什么东西?”
浅川猛然转过头看向黑尾,又把视线挪回孤爪脸上,孤爪对她摇了摇头,用眼神表示没把她穿越的事告诉黑尾,浅川读懂他的眼神点了个头,无精打采地看向黑尾答道:
“我忘的东西好像有点多”浅川垂下脑袋,一臉感慨:“不过,忘掉的回忆或许也有坏的,做人还是得向前看对吧?想不起来的事情我不想挣扎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习惯妳說出一些奇怪的话了。”黑尾嘴角弯起,打量着她消极的模样,半开玩笑地问:“没问题吗?我有点担心。”
“没问题的,黑尾桑。”
“是吗?”
“是吧?”
听见这两人没有意义的对话,孤爪默默坐到另一张长椅上,全身散发出“真的好想回家”的气息,但是没办法,孤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本在不远处抱着头嚷嚷喊道:
“到底要怎么和他校女经理搭话啊——”
只见列夫走过去很从容地说一句“就走过去和她说话不就好了?”马上被山本怒视,夜久上前制止,看着乱成一团的他们,孤爪的表情已经放弃挣扎,嘴里喃喃自语埋怨着:
“至少有苹果派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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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约莫接近傍晚,离晚餐时段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浅川和另外两人待在厨房,不知为何日向坚持想要帮忙,他和影山两人挤在洗手台前彼此推来推去的洗着红苹果。
“你干嘛一直挤过来阿boke!?”
被影山凶了一下,日向瑟缩身子,嘴巴张得开开的,想反击他一句“谁叫你让我女朋友帮忙抛球”却又害怕影山又会吼自己,日向鼓起脸颊把手上的苹果放回水槽的洗菜盆里。
“不就是洗苹果嘛”
日向小声咕哝一句。
确认影山很认真的在洗苹果,都没有偷瞄浅川后,日向把弄湿的手甩了甩,没有在意影山怒吼的那句“脏死了”就小跑到站在冰箱前的浅川身边,她从冰箱拿出了面团喃了喃:
“感觉挺不错的。”
闻言,日向自豪地扬起嘴角,因为那是大约半小时前,他帮忙在透明碗里加低筋面粉和室温融化的黄油,让浅川将其抓成粗粒松散状并加入白砂糖和水揉成的面团。
总觉得这样一起做甜点有点像
“新婚夫妇。”
把想像画面说出口的日向涨红了脸,他的视线仿佛无法镇定似的四处乱飘,在和浅川呆愣住的眼神对上后蓦地撇开,又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把目光挪回她泛着微红的表情。
“嗯是有点像。”
听她小声的回答,日向嘴角忍不住弯起,打量着把鬓边碎发拨至耳后的浅川,虽然她绑着马尾而且穿着白色短t,但是厨房只开着一扇窗户,势必缓解不了酷暑的炎热感——
能帮忙她什么吗?
厨艺这种东西他当然没有,但是帮忙扇风这种小事一定做得到,日向贴近浅川身旁想用手替她扇扇风,在伸出手的那刻,影山捧着洗好的一盆苹果站到了他们两人中间。
“洗好了,给妳。”
“阿谢谢,影山辛苦啦。”
洗个苹果哪里辛苦了?日向鼓起脸颊在心里这么嘀嘀咕咕着。影山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站在他和浅川之间看着她把苹果削皮、切成丁状还有用锅子煮起苹果丁。
“妳很熟练做甜点?”
“欸?呃算是吧。”
厨房明明飘散着苹果甜甜的香气,看着挡在自己眼前和她对话的影山,日向顿时觉得这甜甜的香气很酸,酸的不得了,就像加了一大勺醋似的,少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翔、翔阳你要试吃苹果馅吗?”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浅川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醋意,她问话的同时拿起迷你勺子盛了一勺苹果馅,试图用喂食日向这招打断他那仿佛猫咪盯着笼中鸟的神情。
“欸?要!当然要!”
她朝自己伸来的手里拿着勺子,日向没有把隔在他们之间的影山推开,而是直接把嘴靠近,日向就想让影山这家伙看看什么叫让人羡慕的甜甜恋爱,然而,事与愿违——
“喂,妳这样会弄掉。”
影山皱起眉,觉得浅川可能还没伸到日向嘴边就会把馅料弄到桌上,他很顺手的就把她手中那盛满苹果馅的勺子接过,直接塞进日向靠近的嘴里:“真够贪吃的,boke。”
“呃。”
浅川愣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影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断情侣喂食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浅川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死鱼眼走到旁边继续弄苹果派皮。
被塞一勺苹果馅的日向蓦地噎住,拿出嘴里的勺子,咽下嘴里的苹果馅,尽管舌头感受到的味道极好,他依然不满地大喊道:
“影山你做什么啊!?”
影山挑眉:“啊?你不是要吃?”
日向怔愣:“不是那个问题啊!”
“不然是什么问题啊?”
看见日向被影山质问的高压凶恶态度吓得连连后退,豆大的汗珠从浅川的颊边落下,她低头编织起苹果馅料上的格子状派皮,仿佛旁边那两人的吵闹完全与她无关。
“你们几个需要帮忙吗?”
浅川闻言转过头,菅原带着微笑从厨房门口走了进来,就像看见救世主,她带着求助的神情走到菅原面前,双手比划出“拜托你了”的动作,小声地对他说:“菅原前辈”
“帮我把他们两个拖出厨房好吗?”
“浅川桑我指的帮忙是说苹果派。”
菅原无奈地朝她笑了笑,因为不放心才来厨房看状况,看来这三个人待在一起果然会惹出点小麻烦,他侧过身,看向还在吵闹的那两人,提高音量对着他们喊道:
“体育馆现在空着可以用哦。”
“真的吗!?”
“现在可以练习?”
浅川怔愣住,看见日向和影山很有默契地同时跑出厨房,就像喷了杀虫剂之后狂奔出厨房的蟑螂,不,这个形容太糟糕了,但是她人就待在厨房真的不免这么联想。
“菅原前辈,谢谢。”
菅原笑了笑:“不客气。”
在他的帮助下,苹果派顺利烤好,外皮酥脆且金黄漂亮,散着一股暖烘烘的苹果味,浅川将派放到桌上,盖上防蝇网放凉,与此同时第一体育馆内的三人正在对话——
“你在做什么阿影山?”
日向不解地朝影山问了一句,明明才刚练习几次新速攻,这都还没练成功,影山就把球放回推车篮里,开始在球场上摆起空的矿泉水瓶子,他以平淡的语气回答日向:
“今天晚上开始,我不跟你一起练习了,当然比赛的时候,我也不会用新的速攻。”
说完,影山弯下腰继续摆空瓶子,听见他这么说,深怕再次发生吵架事件,谷地慌忙地试图说点什么:“那个我说”
日向不开心地插嘴:“为什么啊?”
原来影山指的要光帮忙抛球,不是他们三个一起练新速攻,而是影山自己要练举球吗?日向不高兴地盯着弯腰摆空瓶的影山。
影山只是转过头淡淡地说:
“叫我不要放弃的,不是你吗?”
影山撇过头不再看着日向,接着说:“现在这种情况,再一起练下去也没有意义。”似是想起什么,他看向谷地说道:“前两天都是妳帮我抛球,谢谢,今天让浅川帮我就行。”
谷地慌忙地摆摆手:“阿不、不用客气!”
日向盯着影山思索着,原来这家伙是担心谷地桑连续两天帮忙抛球太累,所以才突然找光帮忙抛球吗?不可能吧,影山突然这么体贴她们,还顾虑到自己,有点恐怖了。
虽然觉得有点困惑,日向还是果断地对影山抛出一句“我知道了!”就撩开步伐,往球场另一边跑去,对正在绑鞋带准备回休息室打游戏的孤爪大声喊道:
“研磨——你来托球给我吧!”
被训练赛折磨一整天,还被山本念叨关于女经理的各种问题,现在好不容易能回休息室打游戏,面对冲到眼前的日向,孤爪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发出没什么感情的哀叹声:
“欸”孤爪无力地垂下肩膀。
他呼出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
至少还有苹果派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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