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咧?阿治去哪了?”
“不知道,可能是去厕所吧。”
宫侑摆头看了看,不在餐桌旁的只有宫治和那个叫浅川的女生,一想到她,心里莫名一阵紧张,他不甘地噘嘴,平时为他加油的啦啦队女生可是有一大群,她算什么?
面对那些女孩子的加油尖叫,他都能轻松地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可是现在这种紧张感是怎么回事,太不像话了,他才不要这么轻易就中了她的套路。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
有啥了不起
一阵拉门声,浅川光和宫治端着几盘料理走了进来,北信介站起身走上前对她说道:“浅川桑,我帮忙端吧。”以免掉到地上,他心想。
“阿谢谢。”浅川光将菜盘给北信介,是因为有打碎花瓶的前科吗?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北信介伸手想拿取盘子,不经意碰触到她的指尖,突然产生的静电让北信介皱了下眉,“啪嘁啪嘁”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他抬眸看向宫治用眼神示意“放那边桌上就好”。
宫治惊讶地回望北信介,北桑皱眉瞪了自己?是因为自己接近她吗?宫治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她正看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甚至笑了,是在想北桑吗?
复杂的两人
浅川光没有意识到宫治的视线,她盯着自己的指尖,刚刚北桑碰到那刻,静电有点麻麻的,听北桑说过他不喜欢静电,她勾起唇角微笑,原来北桑被静电电到会皱眉头,真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哼连盘子都不会端,真没用。”
闻言的浅川光怔愣住,抬眸一看是环抱双臂的宫侑正不屑地盯着她,原来他这么凶阿她眨了眨眼无奈地回应道:“因为我之前打破过花瓶,给北桑添了麻烦。”
但是没用是事实
“浅川桑,妳不用在意,他是个会偷吃别人东西、偷穿别人外套也不归还的糟糕人类。”宫治将菜盘放至桌上后走回她身旁说道,一手还指着宫侑的脸,表情平淡。
“哈啊?阿治!你在说啥啊!?”
宫侑慌张地回应,时不时偷瞄旁边的她,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太超过了?他心虚地抿了抿嘴唇,犹豫要不要再次开口说什么时就被北奶奶的喊话打断。
“大家快来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浅川光向宫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她走到北信介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这种情况她该自我介绍吗?毕竟他们都不认识她,不安地侧头看了北信介,两人目光交会。
“吃吧,不用担心。”
北信介认真地对她点了点头,做家务换取伙食并不需要感到不自在,他心想,她过去一定是被严格教育,所以吃饭前都会一脸担忧地等待被他人准许用食。
像宠物的招财猫
他浅浅一笑,没注意到浅川光感激的眼神,虽然她不清楚北信介指的“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已经向他们几人介绍过自己了?她松了一口气地合掌开始饭前祷告。
“北桑笑了?”
角名震惊地看了座位斜对面的两人,看起来挺速配的,挪开视线,他皱起眉头,宫侑和宫治的表情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不太高兴地盯着北桑,难不成还想继续推他们一把?
“奶奶!这道料理好神奇,我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宫侑指着放了鲑鱼的黑锅说道。
“那不是奶奶我做的,是小光。”
“小光?”宫侑歪了歪头,女孩子的名字?难不成他瞪大眼睛看向浅川,原来她全名叫浅川光,等等!他不小心喊了她的名
“妳、妳别误会,我只是不知道妳的名字罢了!料理也没多好吃啦!普通!普通罢了!”宫侑对着浅川光吼了句,餐桌前的几人全都愣住,宫治无语地瞪了眼宫侑。
“阿侑,以前我只觉得你脑袋不好,没想到现在你连味觉也不行了。”宫治捧起碗,尝了宫侑称赞的那道料理。
高汤有日高昆布和柴鱼的味道,麦味噌和某种味道调和在一起,还加入煎烤过的鲑鱼、时令新鲜蔬菜与菇类,温润暖胃,这香气有些熟悉宫治看向她开口问道。
“是酒粕?”
“好厉害!居然吃一口就知道!”
浅川光惊讶地冒出星星眼,她以兵库县的山田锦酒粕和清酒、麦味噌一同引味,酒粕含有高营养价值,配合鲑鱼制成锅物,能增加免疫力且摄取好的脂肪与蛋白质,是营养与鲜甜兼具的一道料理。
“味道非常好,浅川桑厨艺令人佩服。”
“谢谢夸奖!宫”话语顿住,她该怎么称呼宫治?宫君?不,这样不能分辨他们两人,治君?直接这样喊好像太亲昵了她手指抵着下巴陷入沉思。
“叫我治君就好,浅川桑。”
见她苦恼的样子,宫治猜测她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刚刚似乎听到她说了“宫”字,可能北桑先跟她介绍过了,他心想。
“好的治君!”她点了点头。
宫侑脸色沉下,他放下筷子,明明是他喊着要来的,为什么先跟她关系变好的是阿治,他才不在意!一点也不!愈想愈委屈,宫侑不吱声地看着碗发呆。
热腾腾的一碗白汤落在他视线内,楞楞地抬起头,是她温柔的微笑,弯起的双瞳带着纯真的气息,她唇瓣动了动:“多吃点,这料理可以增加免疫力,对运动员挺好的。”
她的声音似清泉干净透彻,关心的话语让宫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嗯”的一声,他喉间的尾音拖长了一些,在浅川光将多余的碗盘收到厨房时,他看向鄙视着他的宫治。
“太、太可爱了”宫侑瞪大眼睛,缓缓地咧嘴一笑,表情像极了小孩子,突然注意到北信介的目光,宫侑立马改口说道:“我、我是说我碗里的鲑鱼呐!”
“阿侑,你就跟鲑鱼恋爱吧。”
“阿治是不是很嫉妒我?是不是很羡慕我?只有我被特别关心呐!”宫侑摊开手开心地往后一躺,宫治不屑地黑着脸,无视他的话继续张口吃饭。
“刚吃饱就平躺容易胃食道逆流。”
话语一落,宫侑无语地坐起身,才让北信介挪开视线继续优雅地咀嚼食物,宫侑用手托着下巴,目光专注地望着在厨房清洗碗盘的浅川光,嘴角弯起的弧度没有褪去。
“不过,为什么浅川桑寄居在你家?”
被阿兰这么一问,北信介举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淡而缓地开口道:“详细情况我不便多说,总之浅川桑不会待太久。”他自己也没多问浅川光离家出走的理由,怕让她为难。
阿兰眼神古怪地看着北信介,不会待太久?算了,还是问本人好了,转头看向正要回座的浅川光问道:“浅川桑,妳为什么寄住在北家?你们是亲戚吗?”
没想到尾白阿兰直接问了,北信介楞楞地看向浅川光,其他几人也好奇地望向她,她晃了晃眼神,垂下眼帘,思考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眉梢拧紧后她轻启唇办。
“不是亲戚,我只不过是被北桑和奶奶好心收留,我可以说是离家出走吧,几天后会一个人离开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逃得掉吗?
“噗哧”一声,宫侑捧腹笑了出来,离家出走?根本是小孩子举动,他指着浅川光说道:“妳是小孩子吗?快乖乖回爸妈身边呐。”只见她笑着摇了摇头回应:“他们,全死光了。”
那瞬间宫侑僵住了微笑,凝视那双还笑着的眼眸陷入沉默,浅川光偏头看向北信介,将他那错愕惊愣的表情收进眼底,气氛好像被她搞僵了。
“别在意那些,大家继续吃吧!还剩很多,浪费食物可不行。”她充满活力地开口道,正要回座时,北信介拉住她的手,浅川光抬眸与他对视,极为严肃的神情让她怔愣住。
“你们先吃。”
北信介拉着她往门外走去,奶奶淡然地瞥了一眼,深吸口气,端起泡好的茶吹凉几口,缓缓抬头饮下,目光扫过餐桌前表情各异的几人,她眼里带笑。
神明大人既残忍也仁慈
剥夺爱也给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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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浅川光来到门口的院子,虽然将她拉了出来,但是他该说些什么?北信介低垂眼睫,看她笑着说出那种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怒气与心疼。
可是他终究是个外人,没什么立场能对浅川光说教,再说他也不清楚她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伤,最终他吐出了一句话。
“能说吗?其他原因。”
起初他并不想多问,单纯因为奶奶的话而认定她是与父母吵架才离家出走,如果她的双亲过世了,那么她又为何离开?如果阿兰问她就愿意回答,那么他也想了解更多。
“因为”该从何解释?浅川光犹豫一会后接着说:“我待在那些人身边的话,或许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就好比说他们本该有个快乐结局却被我搞砸成坏结局。”
“妳不必担心影响到他人的未来。”
她掀开深邃的眼帘,与北信介那双坚定带有气势的双瞳碰撞视线,她开口:“那样的话,我就太过自私了,北桑。”
直到这一刻还将他人的关心推开,想说出口的话语真的是这样吗?她其实很想回去、其实很高兴遇见他们,但是
这是个不需要她存在的世界
“那样并不自私。”
浅川光疑惑地望着他,夜晚的风使他浅灰色的发丝轻轻晃动,月亮将建筑、街道、树木还有他的脸庞都镀上一层水银似的,他的眼里闪着淡褐色的光。
“构筑我每一天的是自己的行为,我虽然不明白妳所谓“好”和“坏”结局的差异,但是,无论妳会做出什么、影响什么,用自己的想法判定他人的未来,那是简单粗暴的自大。”
“人的未来是自己选择的。”他说。
“这我都明白,可是,正因为知道有坏结局的可能性,所以逃开他们、远离他们因为我没有勇气去目睹那一刻他们会多么痛苦。”她阖上眼皮陷入焦虑,唇角凝着几分僵硬。
“我的话,坏结局也无所谓。”
她哑然地望向北信介,他的目光略带柔和笑意,见她出神,他抬起指腹轻触她紧咬出血的嘴唇,淡柔地说道:“别咬了,待会吃东西会疼。”
说完后和她目光碰撞在一起,直视那双眼睛时会让他内心百感交集,面色一怔,他收回了手,低头凝视发愣的她说道:“妳在意的人一定也跟我想的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话”
“这里可以成为妳的归属。”
没有等她回话,北信介转身走进屋里,他没有直接回去餐桌,而是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倚靠在门边,不知站在原地多久,才走向窗边抬眸凝视月色,嘴角上扬。
今晚的月色真美
──可惜妳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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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也会这么想吗?”
说出他的名字时,心脏恍若被提起,她蓦地闭上眼,为什么连闭上眼时,日向翔阳也能不断出现在她脑海与心里,一分钟也好,很想听听他的声音、触碰他的手。
她抬起手,清脆的耳光赏在自己脸上,再度睁开眼,眼底的那份悲伤全然被她收敛到心底,疼痛让她清醒多了,看见墙角边的黑猫,她半垂着眼睫轻笑。
“看我硬撑成这样,挺好笑的对吧?”
“妳会恨我吗?”
浅川光嗤笑了一声,沉默几秒后,她抬了抬眼皮说道:“喜欢他是我的满腔自私,选择离开是我的自大,我其实都快不明白该怎么做了,黑猫桑,有朝一日,告诉我一切吧。”
黑猫没有回应,跳到墙边离开了,骨节分明的手攥住浅川光的手腕,吓得她错愕地回头,怔怔地发出一个音节:“你”
“刚刚我、我没有要让妳难过的意思,妳可别把我当成坏人!还有穿这么少站在外面会着凉,妳快进来。”宫侑说完后看了自己攥住她手的位置,原来自己握这么用力吗?都泛红了
眉间蹙起,看也不看她,他手里的力道轻了一些,直接拉着浅川光走回屋内,随后回头指着她说道:“别以为妳装可怜我就会喜欢妳呐!我只不过是帮北桑照顾妳罢了。”
浅川光一头雾水的盯着宫侑,难不成他以为刚刚的回话让自己难过了?她神色复杂,居然让宫侑自责了,睫毛微微动了动,她弯起唇角说道:“我明白侑君不是那种人,谢谢关心。”
宫侑眨了眨眼,她知道他的名字?什么时候知道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眼中露出一丝失措,目光被那份微笑牵引住,感觉到唇瓣有些干涩,他缓缓地靠近她,想伸手时就被宫治抓住手。
“浅川桑,看到阿侑伸手要马上逃。”
“咦?”
“阿治你胡说什么呐!”
“不然阿侑靠近她想干嘛?”
“没、没干嘛。”
宫治唇角微微勾起,开口问道:“阿侑是不是想这么做?”他放下宫侑的手,朝着浅川光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后微微俯身,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眼里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呆愣的宫侑。
宫侑猛然回神,拧紧眉角瞪着宫治冷冷地问道:“哦?不是阿治想这么做吗?我想的是别的。”他走到两人眼前,弯下腰,脸缓缓地靠近浅川光,宫治一手直接扒向宫侑的脸。
“痛死了!阿治你干嘛啊!?”
“抱歉阿侑,你脸很脏。”
宫治淡定地说了句,从容地走到旁边的柜子抽了纸巾擦手,毫不在意宫侑那气鼓鼓的神情,浅川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咬的伤口很严重吗?一直被关注。
“我去抹药好了,你们聊。”
“我帮妳。”
宫治跟上浅川光的脚步,转头看着宫侑露出贼贼的浅笑,宫侑气得随手拿了身旁柜子上的迷你存钱罐朝他丢去,宫治成功闪避,罐子砸到了浅川光的头。
只见浅川光回头看了宫侑一眼,随后揉了揉后脑勺,捡起地板的存钱罐,下意识地摇了摇,厌世感叹道:“嘛跟我的存款一样少呢。”
宫治&a;宫侑:“”
墙边偷拍的角名:“”
“你们在做什么?”从房间出来的北信介疑惑地扫了众人一眼,低垂眼睫看了眼蹲着的浅川光,拿着存钱罐?他淡淡地开口:“浅川桑,花瓶不用赔。”
浅川光震惊地看向北信介,吞吐道:“北、北桑,你也觉得我的存款只有这样吗?”北信介疑惑地眨了眨眼,存款?视线落在她那张错愕的表情,随即弯唇露出温柔的笑。
“如果妳真的想赔,我也不介意。”
──这样妳就会待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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