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本想拿这个东西打趣一下女儿,然而看到钟笛的装扮,她愣了一下。

    一身男士衣服,带着男士假发,胸前异常平坦,完全不像女孩子。

    她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来到女儿面前,伸手摸上了钟笛的胸膛。

    她的脸顿时一白,“你!”

    钟笛眉眼间带着蔑视,伸手打掉钟母的手,开始脱上衣,直到露出平坦白皙的胸膛。

    “还用我脱裤子吗?”钟笛伸手去解腰间皮带。

    钟母激动地大叫,“钟笛,你疯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声!

    这要是传出去,我和你爸的脸往哪儿放!”

    她甚至轮圆手臂,一巴掌打在钟笛脸上。

    这声脆响,好像掐断了母女之间最后的牵绊。

    那些不能摊开的难堪,逐渐从水底浮出来。

    翻滚着,冒着泡,让人必须去直视。

    钟母这一巴掌打的结实,钟笛的脸侧向一边,嘴角有血渗出。

    她伸出舌头轻舔,而后开始笑。

    那笑声音很小,绵绵密密的,带着邪气。

    钟母觉得害怕,小步小步地往回退,嘴里低喃,“我要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钟笛的笑越来越放肆,倏的一下又停止,徒留满室寂静。

    “打我?啊……上一次挨打,还是在我高中的时候呐。

    四五个女生围着我,推搡我,响亮的巴掌声落在我脸上。

    我那时候真胆小啊,只嘤嘤嘤地哭,求她们放了我……”

    钟母听到这话,脸上诧异。

    随后又恢复镇定。

    “你别以为现在说这些,我就心软了,我就接受你了,不可能!”

    钟笛没理会她,继续说:“那时候,我多少次想对你说啊,想让你帮我做主。

    哈哈哈哈!但是你和我爸那时候都疯了,满心满眼都是去赚钱,去赚钱,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我到底没说出口,我怕我真的求你了,你会对我说,是我做的不好。

    她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而欺负你?

    我还记得,我不懂小肚子的酸胀是要来第一次月经,还在家吃了好多药呢。

    结果第二天弄的裤子红红的,被人追着嘲笑。

    我还记得,我到了年龄没穿胸衣,衣服上露出两个小点点,被人指点的难堪。

    这些你都不知道,因为你不关心。

    我的靠近,让你觉得不耐烦,所以我习惯了站在阴影里,让你看不到。

    那天啊,她在雨天里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让我有枝可依。

    让我可以相信别人,可以诉说心声。

    她说,她不可能和女孩子在一起。

    没有关系,我变成男孩子就可以了。”

    钟笛张狂的表情吓到了钟母。

    钟母狰狞质问:“你恨我们,你恨我们是吗?我们为什么要赚钱?

    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哈哈哈哈!棉袄漏风,棉裤短的小腿都露出来了。

    若不是小时候隔壁奶奶总是拿旧衣服接济我,我怕是冻死在那个寒冬里了。

    还以后过上好日子,妈~你可真能说笑啊。

    哦不对,妈~你给的钱还是有用,要不然我也没钱做手术。”

    这一声妈叫的,极尽温柔缠绵。

    但听到钟母的耳朵里,却感觉像被毒蛇缠绕。

    她没由来的开始害怕起自己这个看起来柔柔弱的女儿。

    哦不,现在是儿子了。

    钟笛拎着包往房间走。

    在她身后,黑气缭绕,凝结成人的上半身。

    飞头沾染了数条人命后,已经长出了半个身子。

    它牙齿咔咔咬合,漆黑的眼仁虽没有焦距,却恶狠狠的盯着钟母。

    钟母吓得尖叫。

    “飞头!飞头!是你,是你杀了那么多人。”

    钟笛的声音从房间中悠悠飘出来。

    “老实点,该吃你的吃你的,该玩你的玩你的,别给我生事,咱们都太平。

    过一阵子我就会离开家,换个身份重新生活。你和那个男人若是想要孩子,反正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你去做个试管,重新生一个。

    若你执意闹得沸沸扬扬,弄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介意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放心,念在你生我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钟母顿时噤声,跌坐在地,身下渗出黄汤,腥臊味在屋里荡漾开。

    她恍若未觉,低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疯了,她疯了……”

    钟笛回屋后,就换了身衣服梳好头发,给盛姝打去视频。

    盛姝接通后,手机扔在床头,照出房顶,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又要上班了,好烦啊。”

    钟笛轻笑,声音柔柔弱弱的说:“盛姝,你把镜头对准脸,让我看看你昨晚睡得好吗?”

    盛姝摸过手机,把视频画面当成镜子照,“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快把我给吓尿了!

    玛德~老娘要是知道谁在背后这么坑我,我提刀把她砍了!”

    盛姝用手去巴拉眼下皮肤,露出白眼仁,“瞧瞧,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钟笛丝毫不觉得盛姝这个样丑陋,反而觉得她不做作的表情美的要死。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截图保存。

    盛姝从被窝里爬起来,趿拉拖鞋往卫生间去。

    她丝毫不在意是否开着视频,坐到马桶上畅快地撒了泡尿。

    闺蜜就是这样。

    很有可能在拉屎的时候给你发视频,告诉你要臭死你。

    盛姝解决完,在镜子前站定,问:“昨天那两个人说,让我最好别出门,以免被盯上。你说我用不用给老板娘打电话,请几天假啊。”

    钟笛把镜头往旁边挪了挪,以免照到她狰狞的表情。

    昨晚没收拾掉那俩人,真是可惜。

    竟然给盛姝出这么个馊主意。

    她要真请假不来上班,自己就看不到她了。

    钟笛调整好表情,甜甜地说:“盛姝,飞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住。你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呀,放心,有我陪着你,你保证没事的!”

    盛姝咂咂嘴,“说得对,老娘今天带个大包,装上锤子。

    真有人敢打我主意,我干它丫的!”

    钟笛掩嘴轻笑,“好啦~你快洗吧,我这就下楼,然后到你家楼下接上你,咱们一起去吃早餐,然后上班。~a,爱你呦!”

    挂断视频,钟笛调出刚才截图的照片,放大仔细欣赏。

    当看到那漂亮的唇,她控制不住地把嘴贴上去。

    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

    她已经不满足于这冰凉的触感,她要吻上这个唇的主人。

    让温热的触感,平复掉她内心爱而不得的焦躁。

    姜一和季梁在车里,把这段视频对话完整收入耳中。

    季梁:“啧,姜大师,女孩子都是这么对话的吗?还u~a。”

    姜一并没有交往得很好的女性朋友。

    她身边活的女性,只有艾米,她把艾米的形象带入。

    得!

    艾米只会比这更放肆。

    姜一点头回复季梁,“会!”

    季梁手机响了,是李光来发的消息。

    大抵内容就是,通过调查,盛姝并未交往过男朋友,也不存在变态追求者。

    季梁只感觉头疼。

    本以为查到正主头上,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怎么感觉现在被罩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呢。

    他想把这个结论转述给姜一,就见盛姝从楼道口跑出来。

    探头看去,盛姝一路狂奔到小区门口,跳上一辆汽车。

    距离太远,隐约能看到开车的人身形窈窕。

    应该就是对话里那个好闺蜜了吧。

    姜一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季梁:“在想什么?”

    大师这般惆怅,说不定是有线索了。

    姜一淡淡开口,“在想早上吃什么。”

    季梁:……

    是我多想了。

    小区门口有家早餐店,门面不大,但是光顾的人很多。

    大多是买了带走,在店里吃的并不多。

    店里桌椅板凳都很简陋,墙上贴着一张菜单。

    年头久远,菜单看起来油津津的。

    桌子贴墙,因为时常擦拭,墙上留下些抹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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