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德越比连忙吩咐调集人手在城中搜寻,命令刚传下去后,又有手下来报说东宁使臣趁乱驾驶小船跑回了港口外的大船上。

    赛德越比猛然一拍脑门匆忙带人赶到港口,港口上早没了使臣团的身影,只剩马仪一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港口等待着赛德越比。

    见人到了后,马仪主动开口,“女王正在我东宁船上做客,  若贵部将库存的木料尽数交给我东宁,女王自会安全而归。”

    当女王趁乱找到曾陆相和马仪时,他两人是懵逼的。

    马仪只是拜托欧拉马斯跟女王通个气,说东宁愿意帮助她恢复权威,惩治赛德越比等不轨之臣。

    女王听后,心中误以为这是对方明确决定要开战了,用战争来帮她肃清赛德越比等人。

    想到此处她心急如焚,  正好遇上城中大乱,  她吩咐侍女和她互换衣物,  在欧拉马斯地掩护下成功趁乱混出大院。

    一路直奔港口而去,找到了曾、王二人,说要亲自赴东宁面见延平王来阻止战争。

    曾陆相强忍着欣喜脸皮直抖,心说就这水平真不怪你被下边的人给架空,这样单纯的人当什么女王啊。

    他表面上连连答应女王的要求,亲自护送她上了破虏号。

    等将女王安置好后,他转头就将女王卖了,准备将她当作筹码和赛德越比交换木材。

    在他看来只要能换到木料就行,至于插手内文社的斗争,那也只是获得木料的手段而已,现在女王就在自己手上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

    他清楚女王的重要性,笃定赛德越比一定会换的。

    确实,赛德越比听到马仪提的条件后几乎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

    在他任行政官时弄丢了女王,  这罪要是坐实了,  轻则白身归家,  重则立刻处死。

    更不用提女王在明人手中,对方便占据大义,  再加上强硬的实力,他肯定是斗不过的,只要明人提了条件就好办,要木材给就是了。

    只剩下单纯的女王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双方交易的筹码。

    在赛德越比的安排下,储存的木料一批批地被运到了港口,破虏号和商船派出小船将木料运回船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日,内文社的木材数量实在太多,等破虏号和商船都装满后港口内还剩着很多木材,堆放整齐看的曾陆相连连叹气。

    而此时的女王即便再单纯也反应过来了,她让欧拉马斯去质问曾陆相,曾陆相打着哈哈道:

    “女王多虑了,东宁货物也尽数留在了港口,只是和行政官大人正常贸易,绝对跟女王无关。”

    曼兰波安女王对他的话一句都不相信,心中后悔自己做事冲动,主动送上门来,但形势比人强,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自己锁在舱室里不出来,  以此表示她的不满。

    剩着很多木料,曾陆相认为交易并未完成,提出要先将女王带回东宁,再多派船来将剩余木料运走,女王到那时也会归还给内文社。

    赛德越比听了这提议死活不肯同意,按照约定,他把内文社的木料都拿来交易了,带不走那是东宁的问题,无论如何也不许曾陆相带走女王。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欧拉马斯给出了个办法,说服女王写了一封命令,将近期的政事尽数委托给了几个大臣,为首的大臣便是赛德越比。

    有了女王命令这个台阶可下,加上赛德越比虽然嘴上说的硬气。

    但对方若硬要带走女王,他除了烧掉木料鱼死网破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便顺水推舟默许了对方的要求,只是要求马仪留下来当人质。

    马仪心中发苦,暗骂让我当人质有个毛用,我一个七品官说不要就不要了。

    但赛德越比很是坚持。

    满载着木材的两艘船缓缓驶出了马仪的视野,他心想殿下应该会对这趟差事感到满意吧,希望殿下快点派船来把他和木料接回去。

    对这趟差事郑克臧肯定是会满意的。

    但他暂时无暇顾及木料的事情,东宁朝堂诸公因为朝鲜使臣团的事情这几日群情激愤,郑克臧正忙着处理这事。

    随着使臣从朝鲜返回,其在朝鲜的遭遇这几日传遍了朝堂,引起轩然大波。

    许多大臣近日来连连上奏表达对朝鲜的不满,要求郑克臧严惩朝鲜,与其断绝贸易。

    但在来自后世的郑克臧眼中,各国之间互相骂来骂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现代社会每日都要上演。

    因为这个而赌气断了和朝鲜的贸易得不偿失,何苦来哉呢。

    故而这几日郑克臧将这些大臣的奏折尽皆留中不发,本想着等时间长了,这事也就慢慢冷却下去了,结果事情却愈演愈烈,甚至连宁靖王朱术桂也罕见地发函过问情况。

    但他仍未察觉到不对,直到昨日召见陈绳武时,这位左参政提出了更为激进的措施,并将话挑明。

    郑克臧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出大问题。

    昨日陈绳武求见郑克臧言说军中士卒大多单身未娶,未成家者岂能安心立业,建议郑克臧下令解决此事。

    郑克臧闻言感到好笑,没好气地问道:“左参政之意是让我给士卒们娶妻成家不成?”

    陈绳武认真地点点头,“臣就是此意。”

    见陈绳武说的认真,郑克臧也变得认真起来,他沉吟片刻后问道:“军中士卒有多少还未成家的?”

    “辅兵还好,正兵的话起码有六成以上。”,陈绳武沉着脸答道。

    “这……”,如此高的比例,陈绳武说的没错,确实很有必要解决。

    郑克臧思索良久后叹息一声,“东宁人口不足,适龄女子更是不多,此事难呐。”

    “去抢便是。”,陈绳武目光灼灼地回答。

    “去抢?”

    郑克臧苦笑一声,“伪清将民众迁界五十里,怎么抢?南洋华民又大多在西夷治下,莫非是指抢南洋土人?那还不如直接抢平埔土番。”

    陈绳武摇摇头,“臣所言者并非伪清也非南洋。”

    郑克臧不喜欢陈绳武这样卖关子,皱了皱眉,语气略微不耐道:“左参政明言便是。”

    “有国辱我东宁,岂可轻易放过。”

    郑克臧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绳武说的是谁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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