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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这两天,冷水澡洗了,热水澡也洗了;能抹的都抹了,能刮的也刮了,情况没有丝毫转变,该红还是红,该痒还是痒,唯一让刘畅感到欣慰的是,好像有些习惯了,不是让人那么的难以忍受。“我就不信,你能把我痒死。”刘畅把象牙如意丢到桌子上,破罐子破摔,“反正不影响吃、不影响喝,死不了就行。也许,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
刘畅蹑手蹑脚地走进刘玲的房间,看见姑姑紧靠着舷窗,两眼闭着,脸朝窗外,头部靠在靠背上,眼角和嘴角都挂着微笑,看到方向是地球,那颗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蓝光的星球。
姑姑有午睡的习惯,按时间来看,现在应该是姑姑的午睡时间,刘畅小声叫了两声,没有回声,便走进来,将那个女弟子做的象牙如意放到姑姑的梳妆台上,
看见姑姑原本搭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就轻轻地捡起来,轻轻地盖在姑姑的身上,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的进化,没有记载,因为没有先例。原来在基地出现的鸟人,是一种,他们进化出翅膀,也不能说是进化出翅膀,因为他们是由生有翅膀的生物进化成智慧生物,他们比现在地球人的活动范围更广一些而已。有翅膀就必须依赖气体,没气体的地方鸟人也无法飞行。
刘畅的进化给人类的进化带来新的进化方向,新方向就是新希望,这是喜事。
但也带来新的不确定,也就是没有参照,不知道如何走下一步,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尤其要命的是,这个进化样本就一个,刘畅本人,一旦失败,就是彻底的失败,没有机会重来。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走自己的路,一个没人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该如何走的路。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刘畅结束自己的体会,站起来,姑姑该醒了。姑姑岁数大了以后,每次睡觉的时间都很短,这都快一个多时辰了,跟姑姑打个招呼,也该启程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在这里都耽误了三天了,耶稣那边都询问几次了。
当刘畅再一次进入姑姑的房间,发现姑姑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都没动,就连嘴角的微笑也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丝毫改变,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刘畅的全身,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
刘畅摇摇头,要把这种感觉甩掉,第六感?这不科学。
“姑姑,姑姑,别睡了,到家了。”刘畅像以往一样,小声在刘玲的耳边喊道。
没动静。
“姑姑,吃饭了。”刘畅提高了声音。
“不对!”刘畅感觉到异常,姑姑的觉很轻的,一有点动静就会醒的。绝不会喊不醒。
伸出颤抖的手搭在姑姑的手腕上,没有一点脉搏。颈动脉也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刘畅如同被雷劈中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姑姑走了!?
“姑姑!”刘畅嘶吼一声,一下就跪在地上趴在姑姑的大腿上,抬头望着姑姑的脸,任由眼泪直流:“母亲~~”这是刘畅唯一能表达的两个字。
姑姑快走了,这是预料中的事,可真事到临头却又感觉意外,措手不及。
姑姑是自己的姑姑,也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全部爱。
后进来的刘妮和弟子们,看到刘畅的异常,也都跪在地上。
而妮子因为是刘畅亲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大弟子,刘玲对妮子的关爱有加,而妮子也对刘玲依恋不舍,二人早已经超越血脉亲情。她跪着爬过来,摇着着刘玲的手: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别喊了,奶奶走了”刘畅抬起泪眼磅礴的脸,微笑着看着姑姑的脸庞,伸手轻轻抚摸姑姑的脸。
“刘妮,你留下,你奶奶最喜欢你了,留下陪奶奶说说话,其他的都回房间吧,通知基地。退下吧”
“诺~”
第二天耶稣、琼斯、玛利亚、甘妮杜都来了,没有带任何弟子,基地的工作太忙了,这也是刘畅特别交代的,本来他是不想通知任何人的,可是想到琼斯,玛利亚和甘妮杜她们是姑姑一百多年的姐妹、闺蜜,不通知她们,让她们见一面,也太不合情理了。
玛利亚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刘畅亲自交代,她就不必亲自来了,一百多万里路的高速飞行,怕她的身体受不了。
作为刘畅的助手,耶稣也有自己的专机,和刘畅的专机不同,耶稣专机的主要性能是机动灵活和多功能,平稳性比不上大型飞行器。
可知道噩耗后,玛利亚坚持要来,耶稣也没办法,就只好把她也带来了,只是让速度稍慢一些,尽量减少给玛利亚带来的不适。
“玲姐,我还以为我会先走,你怎么走到我的前头了呢”玛利亚坐在与刘玲同样的轮椅里,这样的轮椅共有四把,都是刘畅亲手做的,都是由当初的靠背椅改造的。给姑姑做的时候,另外三个都非要刘畅也给她们做一个,说是给自己不能动的时候留着,现在,玛利亚已经用上了,岁数最大的甘妮杜还没有用。
几个人都默默地肃立在刘玲的周围,刘玲的装束,妮子都亲自换好了,发型也是妮子亲自做的,刘玲依旧安详的坐在轮椅里,端庄而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
本来,耶稣也带来了没药,刘畅没让用,姑姑是个爱美的女人,也是个东方女人,弄一身怪味,算什么,姑姑肯定不喜欢。
举行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仪式有耶稣亲自主持。
这点是耶稣主动要求的,说东方人尤其是汉朝人的葬礼粗狂、野蛮、毫无礼仪,又哭又闹,整一些坛坛罐罐陪葬,是严重对逝者的不尊重。
棺椁也是现成的,当然,也是一式四份。都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只是形状有所不同,刘玲的棺椁是典型的汉朝式的。埋葬地也是早就选好的,刘玲生前说过,如果不能走,她希望能够埋葬这雪域高原,这里是她最温暖的地方,最留恋的地方。
现在,整个珠峰底部都是空的了,十几天前,基地已经把所有的物质都搬空了。本来,刘畅想留下一架小型的飞行器陪葬,耶稣坚决反对,刘畅只能作罢,耶稣的理由是过多的阳间之物,会拖累亡者升天的步伐,最后,在刘畅的坚持下,陪葬了一部游戏机,这是刘玲生前打发寂寞时间用的。
为了怕外物影响姑姑的安静,意外闯入,将整个山洞炸挎。封闭通道,炸挎洞口,引发了当地的强烈地震,连整个珠峰都下沉了数十丈。
葬礼结束后,甘妮杜特地在山脚下,种植了几束洁白的,形态妖娆的兰花,这是她这几年培养的,可以耐寒的兰花,代表刘玲刘玲的一生妖娆美丽、纯洁高贵。
这种兰花,现在在珠峰还有生存,有缘的人可以看到它。如果你发现了,请放慢你的脚步,不要伤害它,这是一个美丽的灵魂,这是受天主祝福的精灵。
葬礼结束后,所有人员分别搭乘刘畅的专机,和耶稣的专机离开,前往他们正在组装的主基地。耶稣没有乘坐自己的专机,而是和刘畅在一起,因为耶稣的专机搭乘着玛利亚,速度不宜太快,安排了几个弟子照顾玛利亚,让他们跟着后面。
“舰长”两人站在舷窗前,耶稣开始汇报工作。
最开始,耶稣一直称刘畅为少帅,刘畅坚决反对,有少帅,就得有老帅,自己和耶稣站在一起,别人喊自己少帅,说不定以为耶稣就是老帅,给自己平白弄个爹,刘畅觉得自己很吃亏,心里腹黑了耶稣很久,一定是耶稣有意的,上帝怎么样,一样不是什么好鸟,有意占自己便宜。
还是叫“舰长”好,一听就知道我才是老大,至于耶稣嘛,当然叫“大副”,你再大也是个“副”,嘿嘿嘿,为了这个称呼,刘畅心里暗爽了好几天,哪天再弄个“二副”恶心恶心你。
“现在,整体的进度与计划相符,大体结构已经对接完毕,个别细节还需调整,有几件事,还需你亲自的指令”耶稣可没注意刘畅心里的小算盘,认真的把目前的工作一五一十的跟刘畅做回报,已经做完的、将要做完的和即将要做的,以及存在的问题,都做了详细的总结。
“啊~琼斯的猪养的怎么样了?”刘畅插了一句。
“猪?这个这个属下不知。”这句话把耶稣给问蒙了,猪很重要吗?自己现在回报的哪一件事不比猪重要?
“大副啊,工作重要,生活也很重要。我们不能为了工作,忽略了生活,要注意民生啊。”挑毛病也是当领导的基本素质,傻眼了吧。挑毛病也是有技巧的,一头猪打败救世主,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啥你都干完了,还要我这个老大有什么用?老二是干嘛的?一是用来干活的,二是用来背锅的,三,嘿嘿,是用来开涮的。
没看见我都好几天没休息了吗,也不问问本舰长累不累,喝不喝、饿不饿,还咳嗽不咳嗽,就嘚啵嘚啵,嘚啵啥呀,干好活是你应该的,干不好是要被惩罚的。
唉,真怀念当初当帮主的岁月,一群小马屁精在身边多舒坦,躺着挣钱,马守、马威多懂事,又会干活,又会拍马屁。那俩小丫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舰长,舰长”看见刘畅目光游离,有点心不在焉,耶稣心里也有些疑惑了,舰长这么关心猪,难道舰长和猪之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刘畅说道:“啊?啊,你说到哪了?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耶稣道:“舰长精神有些萎靡,可能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舰长节哀,你先休息一下,我过一会再来。”
刘畅道:“是是是,我有点恍惚,你过几天再来。”
我说的是过一会儿,没说过几天呀?我说了过几天了吗?现在的几天到底是几天?带着一脑门的纠结,耶稣走了。
过了几天,到底是过了几天,我们的耶稣大副也不知道,每次来,舰长大人都精神恍惚,似乎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这都到主基地好几天了,刘畅钻进自己的房间,就没见出来过。
“可怜的东方人,他们对亲人的怀念太令人感动了”耶稣又一次走进刘畅的办公室,又一次看到精神恍惚的刘畅,又一次听到“过几天”,又一次无可奈何的从刘畅的办公室走出来。
难道真是我们的舰长大人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吗?当然不是。
自从他过了第一关后,到给姑姑举行完葬礼,一直到今天,按习惯来计算,有十几天了。这十几天刘畅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状况:他失眠了!
前几天他还以为可能是因为姑姑遽然的离开,他心情悲伤的原因,可是,这几天他依然没有困意,不是不想睡,也有困意,就是睡不着!睁眼就困,一闭眼就精神,也就是像大副耶稣看到的样子,精神恍惚。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他查遍资料,都没有结果。
“难道是精神衰弱了?进化的终点是变成神经病或者傻子?”
又过了十多天,耶稣实在忍不住了,他冲进刘畅的办公室:“舰长先生,我必须跟你……MY,GOD ”看见蹲在凳子上,耷拉这脑袋的刘畅,耶稣不禁大声叫道,“我亲爱的的舰长先生,没想到汉朝人的孝道有如此大的力量,让你悲伤到如此地步”
在耶稣的眼里,往日里那个让人恨不得在他的光头上敲几下的熊孩子,现在变成猫熊的孩子,两个大黑眼圈,两眼无神,精神比前几天还萎靡,萎靡的彻彻底底。
耶稣接着说:“舰长先生,你不能这样悲痛下去,失去亲人是很痛苦,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刘畅说道:“把门关上”
等耶稣把门关上,刘畅才有气无力的说:“我悲痛个屁呀,人的生老病死是必然规律,姑姑是寿终正寝,又不是横祸。”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是知道这是怎么了,我还会这样吗?我的身体出问题了!前一段时间,身体莫名其妙的痒,你知道么,那种痒,从骨子里传出来的痒,你扣不着、摸不着。现在呢,痒倒好多了,不那么痒了,也许是习惯了,是不是痒也不知道了。就是困,莫名其妙的困,还睡不着。”刘畅把自己的状况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这,这,这如何是好?”耶稣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刘畅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没有他,整个基地无法运行,刘畅不仅是这些人的核心,也是整个基地的核心。刘畅不在了,没人可以操纵如此庞大的机器。
看见耶稣有些慌张,刘畅说道:“别慌,别慌,我还没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有人下毒?”
“没人下毒。别瞎猜了,我没其他毛病,就是浑身无力、头昏,关键是睡不着觉,我都十几天多天没睡觉了,本来,十几天不睡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困,困得要命,就是睡不着。”刘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声细语地慢慢说,好像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可偏偏睡不着。
“那你好好休息。”
“我休息个头啊,我睡不着啊,大哥!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药!!对对,安眠药,吃安眠药。”
“吃了,不能再吃了,再吃我真的会死的。”
“我,我马上去查一下资料,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等着啊。”
“好,去吧。”耶稣是神父,不是医生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琼斯玛利亚、甘妮杜都找来,向他们求救。
当听到耶稣的叙述,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原地打转:她们也不是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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