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凌听见这道声音后,全身肌肉一瞬间绷紧,简直要像受惊的雪豹一样,一蹦三尺高的从病床上弹起来。
“不,当然没有。”赤司征十郎这么说着,手下暗暗用力按住姬野凌。他抢先一步站起来,向着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伸出了手。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赤司征十郎,凌的朋友。你们是?”赤司加重了“朋友”这个词的读音。
“我们是他工作上的前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着病房里这个气势可怕的年轻男人,并没有多想,分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赤司这个姓氏,难道是——”收回手后,萩原研二想起了眼前这人的名字为什么听上去很耳熟。
经常出现在新闻频道与财经频道里的,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财团,现在的会长好像就叫做赤司征十郎。
“就是那个赤司。”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坦然承认,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他也确实没有谦虚的必要。
面前青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间都流露出自身良好的修养与一种矜贵的骄傲,他看起来与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啊。”松田阵平不仅感慨道。
“请问你是指什么?”赤司征十郎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眯了眯眼眸,正色看向了松田阵平。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就能看出来他已经明显不高兴了。
“我是说……”
“这个家伙没有恶意,只是有点诧异。毕竟小凌看起来和你完全不像是一类人,很难想象会成为朋友啊。”萩原研二替身边粗线条读不懂气氛的幼驯染找补。
“我和凌高中时是同班同学,也在同一个篮球社。”赤司征十郎的语气软化下来,身上尖锐的攻击性散去了一点。
“不,其实我们并没有很深的感情,普普通通的点头之交而已,我们就当了一年同学,后来我就转学了。”姬野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咬牙切齿的否认。
“至于同一个篮球社,你为什么要说的像是我们一起打遍了所有的比赛一样?我就和你们一起打了夏季的全国大赛,后来冬季的冬季杯,你们输诚凛我不在,后来打jb我也不在。哦对,听说你输掉冬季杯的时候还哭了。”姬野凌坏心眼的拖长了尾音调侃。
“闭嘴。”赤司征十郎斥责道,他面色阴沉的瞪了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一眼,瞪出了当年天帝之眼的效果。
姬野凌在接收到这道视线后,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啊,萩那个家伙白担心了,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个小子的。”松田阵平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相处时的状态,摇了摇头。
他们让松田阵平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警察学校时,和其他四个挚友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
虽然现在姬野凌嘴上拼命否认着他与赤司之间的交情,但如果算不上朋友,又怎么会把过去这么多年的小事记得一清二楚?他只是在嘴硬心软罢了。
“所记以你们也是警察?多谢你们在工作上照顾凌了,这个不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刚从大阪调回来,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很担心他。”赤司征十郎用眼神压制住了姬野凌,扭头冲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道谢。口吻听起来非常真诚。
“应该的,这家伙好歹也算我们的后辈,多少还是要关照一下的。”松田阵平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事情。
反倒是萩原研二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先于松田阵平这个向来在感情上迟钝的家伙反应过来。
赤司征十郎确实很有礼貌,准确的说是太过于客气一点了。这个人已经理所当然的把小凌圈进了自己的领地里。
他刚才这种道谢的说法,萩原研二只在两种人身上见到过,一类是父母对于子女的同事,还有一类是情侣对于彼此的同事。
很显然,对方不可能把小凌当儿子,那就是——
回想起自己进门时撞破的那充满暧昧气息的一幕,萩原研二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他朝赤司征十郎递了一个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懂的,隐晦的挑衅眼神。
在接受到对方回视过来宣示主权一般的凶狠眼神之后,萩原研二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面前的青年真的对小凌图谋不轨。
赤司征十郎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张牙舞爪,年轻焦躁的野兽。
处于发情期时候的野兽会驱逐一切靠近心仪伴侣身边的其他雄性,为此不惜大打出手,甚至两败俱伤。人类进化这么多年来,这种野性的本能已经被削弱了很多,但最核心的部分依然是流在血液里挥之不去的。
他的后辈还是单纯的,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涉世未深的积极阳光的青年,怎么会想到认识多年的朋友竟然会在暗中窥伺他的身体呢。
等等,面前这个家伙不会趁着小凌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不对,不如说是一窍不通。于是诱哄拐骗小凌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最后再把它归结于好朋友之间的玩笑吧,这种事情他绝对干的出来的吧。
萩原研二再联想到赤司征十郎身后实力雄厚的赤司财团,一瞬间脑海中如同开火车一般呜呜驶过了一系列不是很妙的想法。一颗心狠狠沉了下去。事情变得棘手了啊。
可是他现在又不能直接指出来这一点,小凌知道以后会难过的,这么多年诚心以待的朋友居然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和自己相交。
所以不如就由自己趁着小凌还没有察觉,暗中阻止赤司征十郎那些不妙的想法。萩原研二心里油然而生的产生了一种责任感与保护感。
于是病房里的情况就变成了现在的等边三角形一般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咩咩,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剧本好像走的太顺利了。]
姬野凌睁着纯良下垂的狗狗眼,趁着萩原研二和赤司征十郎在那里记不动声色的过招,在脑海中和系统探讨起了战略方案。
【因为其他人都是你在递剧本,只有赤司征十郎不仅主动拿了你的剧本,甚至还发挥的更好。】
[对啊,原来问题出在这,这里有个格外配合的人。]
姬野凌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系统语重心长【你不想想原因吗?】
[因为动画组给我设定了什么不得了的过往,听之前他话语中的意思,初登场时的那场案件,还牵扯到了赤司征十郎。]
【分析的是没错。】系统叹了口气,【但你能不能再转转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为什么不可能是赤司征十郎真的对你有意思呢?】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有那种意思,你说这种话一点意思都没有。]姬野凌语气斩钉截铁的否认道。
系统被这一连串的意思意思给绕晕了,它放弃了与这个掩耳盗铃的笨蛋小偷说话,撅着蹄子咩咩叫着跑远了。
姬野凌竖着耳朵装乖,继续听萩原研二和赤司征十郎在那里打机锋。
松田阵平没有参与进这场无声的,没有硝烟的战斗。他不能理解萩原研二还在磨蹭什么。
他们今天早上只是来看一下姬野凌确保他不会被揍的太惨,一会还要回警局写昨晚那场事故的报告书。
结果萩现在甚至坐在那里不起身了,一副准备和赤司征十郎促膝长谈的架势。
松田阵平的手下意识地摸出了烟盒,随即想起病房里是禁烟的,于是悻悻然的放了回去,不耐烦的在房间里徘徊踱步。
接着他的眼神扫到了什么,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
“嗯?这不是玫瑰嘛?”
姬野凌朝那边扫了一眼,“嗯,是我朋友过来看我的时候买的。”说完之后,他为了求得肯定一般看向赤司征十郎。
“只是因为过来的路上看到花店里的玫瑰开的最好,所以就买了。”赤司征十郎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松田阵平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和理由都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再度开口说:“其实我是跟凌学的,他是个迟钝的笨蛋,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送什么人,送花都只会送玫瑰一种花,原因只是他觉得玫瑰最好看,完全不会管是否合适。”赤司征十郎口中说出的话仿佛另有所指。
“可是它就是很好看啊,会有人不喜欢收到好看的花吗?我也送过你啊,赢全国大赛那一次。”姬野凌面红耳赤的争辩。
“不,没有,很好看,不会有人不喜欢。”赤司征十郎像是哄小孩一样,息事宁人的安抚他。
萩原研二听到这里面色一凝,觉得问题越发严肃了起来。
赤司征十郎这个卑鄙的家伙,明显是在借着他的后辈不懂得男女之事的关系,坦然享受着对方真挚的好意。
萩原研二觉得可以借着这束花稍微提醒一下,让姬野凌起码长一点心眼。
“小凌你记住,玫瑰是只能给喜欢&a;3记0340;人的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送的。”萩原研二表情严肃的说教。
而这时,松田阵平终于想起来了这么熟悉的场景到底在哪里发生过,不是他自己身上,而是在他的好兄弟萩原研二身上。
很多年以前,萩原研二受伤住院时也收到过这么一捧玫瑰,当时他也在场,还因为这件事嘲笑了萩原研二很久。甚至还想过以后遇到零和景光,要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他们听。
“喂喂,萩,你才是这里面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人吧。你当年受伤住院的时候也收到过玫瑰,还是个小鬼送的。”松田阵平转过了头,对着还在中场对狙的两个人说道。
然后他发现,病房里的气氛随着他这一句话,陷入了冰点,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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