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色厉内荏:“华今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威胁本妃!看来你华家果真有不臣之心!你就不怕将来……”

    魏王妃话没说完,被华自闲打断:“将来什么?将来二殿下继承大统,你成为尊贵的皇后娘娘吗?王妃今日叫我出来,不就是怕自己当不成皇后!其实我挺好奇的,王妃娘娘准备如何说动我,放弃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洛阳女人都是妖精!

    魏王妃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哆哆嗦嗦道:“我是陛下亲选的康王正妃。”华自闲单手指天:,提醒道:“变天了,先帝不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魏王妃继续道:“宗煦,我的宗煦是嫡长子!”华自闲很为难的点点头:“确实是个麻烦,长子嘛,谁家不看重!”

    魏王妃点头,总算扳回一城。谁成想华自闲自有办法:“过继给昭德太子一家好了!最尊贵的元照小皇孙不是没儿子嘛!放心,我会为宗煦挑选一个好听的王号。楚王,如何?享双亲王俸禄,也不是不可以。”

    元宗煦是魏王妃的命根子。“你不是人,你是恶鬼!”魏王妃惊吓过度,连连后退。华自闲扶住腿软的魏王妃,语重心长道:“这家族联姻,是建立同盟,更是利益交换。能为华家卖个好价钱,我义不容辞。”

    魏王妃思索半天,竟然只问出一句:“你什么意思?”华自闲好脾气解释道:“康王娶谁、我嫁谁,都不是单纯的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的问题。这其中涉及了很多方面,且没有任何一方会参考你的意见。像你今天这种,妄图以王妃的身份说服我打消念头,真的不聪明且没必要。还有就是,下回摆王妃威风,请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且不用亲自出马。这样一来,真出了什么事情,也好第一时间撇清关系,最多一个治家不严罢了!”

    魏王妃挣脱开华自闲的手臂,狼狈道:“本妃还要谢谢你不成?”华自闲大度表示:“不用,反正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魏王妃整理衣角:“本妃要离开这里!”华自闲不同意:“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妃娘娘急什么?”

    魏王妃怕了华自闲:“你还想要什么?”华自闲道:“王府的采买,换几个店家比较好。物美价廉,服务周到。毕竟,康王府还是很缺钱的!”

    魏王妃又不傻:“你要安插细作?你们华家站在安王那边了?休想!”华自闲为难:“王妃娘娘要是不帮忙的话,醉酒溺水的杨郎君,可就要来索命喽!”

    魏王府脸上血色尽褪:“你……我是不会背叛王爷的!”华自闲好心提醒:“要是让康王知道,王妃娘娘您的青云路上,沾着未婚夫的鲜血,会是何种反应?可怜皇长孙,就要不值钱了!”

    魏王妃咬牙切齿:“杨简的死与我无关!”华自闲怜悯道:“锦衣卫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有这个胆子威胁嫡皇子正妃?那位杨郎君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多少闺阁女子的如意郎君。要不是魏家素来有贤名,这婚事真不一定落在你头上。醉酒溺水,那杨郎君好似不喜饮酒?我要是没记错,杨简是独子吧?断人香火,够缺德的!你说,我要是透露些内情给杨家人,他们会不会不顾强权,为含冤而死的儿子讨回公道?不行,杨家就是小蝼蚁,不够有意思。安王如何?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招式凌冽凌乱。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乱拳打死老师傅!”

    魏王妃放弃挣扎:“我答应你。”华自闲高兴:“早说嘛!王妃娘娘这边请。”顺着华自闲指出的方向,没走几步,豁然开朗,落仙湖尽收眼底。华自闲一直带着魏王妃主仆绕着落仙湖瞎转悠!

    安巧劫后余生,眼泪止不住:“娘娘,我们该怎么办?”魏王妃被吓破了胆:“还能怎么办?等着被赐死吗?”

    康王府,元祯缓步走下马车。叮当迎了上来:“殿下可算回来了,厨房准备下宵夜,主子多少用些。”

    元祯心情不错:“老三慢了一步,没能在宵禁前出宫,只能留宿内阁。他那个讲究性子,哪里受得了内阁的硬板榻!”

    叮当跟在身后:“三殿下自小呆愣,哪能比得过殿下您呢!”元祯对这种恭维不放在心上,反正在父皇眼中,都是歪瓜裂枣。“圆哥儿睡了吗?可有哭闹?”

    叮当据实以答:“和王妃娘娘玩了一会儿,已经睡下了。”元祯奇怪:“魏氏回来了?信王家的宴饮提前结束了?”

    叮当也不是很清楚:“王妃娘娘提前离开的。回府后直奔小殿下暖阁。不过……不过宴饮途中出了意外,王妃好似丢了东西,和华五姑娘单独寻找许久。应该是败了兴致,这才提前归家。”

    “信王妃和信王世子妃可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不应出此纰漏。丢的是什么?可找了回来?”元祯眼中,王妃最是好脾气,如此不给信王府面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出了洛阳城,没了宵禁限制,贵族的宴饮向来通宵达旦,直到曙光微现。在这种宴饮上提前离开,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殿下,南郊别院确实出了些许的小变故,王妃离开时,华五姑娘并没有跟在身边。约莫一个时辰后,华家人才发现华五姑娘不见了。”叮当不敢隐瞒,据实已报。

    元祯关切道:“人可找到了?没受什么惊吓吧?”叮当回禀:“只是夜里黑迷了路,并没有大碍。”

    信王家的南郊别院,元祯又不是没去过。那样大一个园子,又在夜晚,没大碍,真是够识大体够违心的。“准备了礼品药材,分别送到华府和白园。”

    春锦苑,抱着儿子又哭又笑的魏王妃,情绪稳定下来,问道:“殿下呢?”侍女回答说:“殿下在思无邪休下了。”

    魏王妃即恨丈夫的不体贴,又窃喜丈夫独居书房,没被后院的莺莺燕燕迷了心神。在对未来的惧怕中睡去。

    南郊别院。华令柔在信王府家丁的指引下找到华自闲的时候,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已经准备爬到高处找出路。

    “华黏黏,你是不是傻?不知道带个丫鬟在身边吗?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欠收拾!”华令柔确定小姑娘除了疲惫些外,没有大碍后,松了一口气。

    华家并没有长辈参加此次宴饮,大小事务均由华令柔这个长姐出面。华自闲小碎步跑到华令柔身边,不安道:“大姐姐,我一转身,康王妃便不见了,可有找到?”

    毕竟是皇子正妃,华令柔不好说什么:“你以为谁都向你一般傻吗?”家丁在一旁补充道:“五郎主放心,康王妃娘娘早已经回府,安全得很。”

    华自闲后怕:“幸好,幸好!”华令柔挽住妹妹问道:“康王妃和你说了什么?怎么就丢下你自己跑了?”

    华自闲一脸纯良:“就问了我平时读什么书?希望找个什么样的夫婿之类的?”华令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怎么回答的?”

    华自闲一脸疑惑看向大姐:“照实说,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该学的一样没拉下。至于夫婿,听哥哥的。”

    华令柔捏华自闲的脸:“不知羞!”华自闲奇怪:“有什么好害羞的?婚姻可是大事,马虎不得!要是能随意反悔就好了!对了大姐姐……”

    华自闲下一句话没说出口,便被高亢嘹亮的声音打断:“黏黏你还好吧,总算找到你了!你不是号称永不会迷路吗?牛皮吹破了吧?”

    定王元思安领着一队人马快步走了过来。华自闲惊喜:“阿宝哥你怎么来了?”定王瞪眼:“怎么?我不能来吗?”

    华自闲哄孩子:“能来,能来!只不过我前几日还听定王婶婶说,阿宝哥心里只有神机营,好多日没见到你了。”

    定王自从入了神机营,就像野马脱了缰,除了沐休,很少回王府。就连平日爱玩的娱乐项目,都不上心了,一门心思扑在神机营的发展上。不干出点儿成绩,誓不罢休!

    这也不难理解,前两代定王,早亡的早亡故,重病的重病,靠着皇帝的照拂,才有今日。再过几年,定王府与皇家血脉逐渐疏远,圣恩迟早会离去。到那时,定王府又该何去何从?

    是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定王府的将来,元思安都要努力成为为参天大树,上能保护祖母、母亲,下能庇佑子孙,支撑起定王府门庭。

    这个身形依旧稚嫩的少年,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茁壮而坚定的长大。

    “我好不容易沐休,马不停蹄赶来看你,怎么?不想见我?”眉间的稚气遮挡不了大齐亲王的威仪。

    “神机营离这里好远的,辛苦阿宝哥了!”这话定王很受用:“你还好意思说,我一进这南郊别院的大门,就听说你走丢了,下次不许和不熟悉的人瞎走!”

    华自闲做鬼脸:“阿宝哥你越来越像我哥哥了,管得宽!”定王瞪眼:“我这是为你好,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好傻人有傻福,平安无事。”

    华令柔打断这双小儿女:“定王殿下,舍妹受了惊吓,夜黑风凉,您看……”定王马上明白:“请!”

    华令柔带着华自闲走在前面,定王小步跟在后面:“黏黏,西域胡商送来了上好的葡萄酿,还有瓜果,等下一起赏月。”

    华令柔抬头看月,一弯新月孤零零挂在空中,被夜色掩埋,透露出点点月光,可怜兮兮的。真会找借口!

    不过善良的华令柔并没有揭穿这拙劣的借口:“定王放心,我们姐妹一定到。”心满意足的定王完全没有听出“我们”与“我”的区别。

    华自闲一脸莫测的看向华令柔。华令柔好笑:“你看我做什么?”华自闲道:“我还以为大姐姐不许我见定王呢?”

    这是什么话?“你们两个两小无猜,定王府人口简单,定王心思纯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缘。”

    华自闲小人之心:“大姐姐不嫉妒?如若我真的嫁到定王府,嫁得可比你们好!”华令柔正经道:“你是我亲妹妹,是华家人,自然是盼你好的!不止是我,你的其他姐姐们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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