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了三楼,门打开,许鸢捏着钥匙打开门,示意身后的周行远,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人生还真是其妙。

    妙不可言米奇妙妙屋的妙。

    怪不得蒋明珠忽然跟她提起邻居,这是第一次见面就想着让他给她补课了吧?

    不过周行远学习还真挺好的,但他不是都高三了吗?

    人生最重要的阶段,还来给她补习?

    许鸢忽然就想到了他的今天还在米线店兼职,活儿还挺多。

    日理万机啊。

    许鸢瘪唇,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身为主人,很友好地给客人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了。

    许鸢自己喝着水,为了显示她的形象,敞着长腿跟大爷似地随意问了句:“我妈跟你说每天要上几个小时?”

    周行远坐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完全一副时刻准备辅导的架势。

    声线很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七点到九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高的原因,且这个公寓向来都只有许鸢一个人,忽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陌生少年,她从头发丝都感觉蒙上一股压迫力。

    少年冷冽的目光更是让她都不敢跟人对视上,脑子里总是能想起那个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的披风大魔王,让她下意识发怵。

    许鸢点了点头,清了清嗓音,努力压制着自己的不自然,明明这是她家。

    她站起身,随意从冰箱里捏出一根可爱多,又倒了一杯草莓酸奶,一边掏着自己的课本,一边挑眉试探问:“她给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周行远看着她忙来忙去,也没写作业的准备,说了一个数字之后,主动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卷子出来,是高二的期末测试卷,不知道从哪个书里扒拉出来的,有备而来。

    “等等。”

    许鸢伸出手制止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先去换个衣服,等我十分钟,可以吗?”

    周行远捏着卷子顿了下,看向她,脸上写着自己的疑问——换衣服干什么?

    许鸢扯了扯身上的一件衬衫,不满道:“换睡衣啊,上学上一天了,很累的好吧。”

    今天热的不行,她都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况且这件衬衫跟牛仔裤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要不是害怕周行远等急了,她都想去洗个热喷喷的澡再过来。

    许鸢进卧室前,还偏了下头说:“去书房吧,这不好坐。”

    给他指了指书房的位置。

    周行远去了书房,许鸢最终还是受不了,跑去浴室快速地洗完澡才出来,踩着凉拖鞋捏着毛巾擦着头发,走进书房瞧见周行远眼睛带还带着个烟灰色眼镜,有镜片的那种,整个一斯文败类的样子,弄得她捏着那杯水愣怔在了原地,脚趾蜷缩了几下。

    这人,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像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好好辅导才戴上这个眼镜的,真有一种少年教授的感觉。

    走进去把手里的温水喝了一下,感觉头发干了,随意搭在了后背上。

    许鸢碰了一下有些发热的脸颊,支着下巴坐在一旁,瞧着周行远的白皙的侧脸,牵唇,还挺赏心悦目。

    可惜名字不好听,叫周行远。

    她懒散地摊开那张卷子认认真真看了一眼。

    下一秒放下笔。

    这数字跟蚂蚁似的,看得眼疼。

    许鸢翘着长腿,手扶着一旁椅子敲着,人字拖在脚上荡着,算着互惠互利的概率,很友好地打着商量说:“要不我给你这个数,你待在书房,就当给我上课了成不?”

    给你双倍的价钱!还不用费劲儿上课!

    这谁能拒绝!没有人——

    周行远铁定不是人。

    酷哥轻笑了声,喉尖都动了下,手指捏着笔,随后转头看向她,那黑漆漆的眸子里冷的跟冰似的,有些渗人。

    “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跟阿姨说清楚。”

    这一句话彻底就把许鸢给打蔫了,这哥是真的是个大大滴好人。

    做事都尽职尽责的。

    许鸢瞬间萎了,很难过委屈地指了指卷子:“可是,我都不会写。”

    那边沉默了一秒,修长白皙的手指敲了敲卷子,嗓音比刚才缓和了不少,带着困惑和不解:“都不会?”

    他的骨节分明,手指很明显比一般人要长,光线照过来,白皙中好像透着光,有些粗糙,却更有力量。

    许鸢从今天开始,变成了一个手控。

    但——

    他的问话实在不要太直白了,这他妈让我怎么回啊?

    许鸢环着胸靠在椅子上,理直气壮地:“对啊!不会怎么了!”

    看不起谁呢。

    周行远颦眉,隔壁抵在桌子上,凝眸看了一眼卷子。

    他是第一次给人补习,在班里也从来没人问过他题,正儿八经的讲课这还是第一次,也只能让她做试卷。

    周行远虚叹了口气,拉了拉凳子,脊背都停止了。

    他有点怀疑这些是不是高二能做的题了。

    这还是他当年做过的卷子,对于一个需要补习的人来说,可能真的难度大了些。

    周行远又找了一道更简单的,把卷子放在许鸢面前。

    ——她,还是不会。

    周行远眉骨都动了动,鼻息间满是女孩洗发水的芳香气味,很浓郁,带着点甜丝丝的蜜桃味道,冲的鼻尖痒,她身上刚换的,就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小吊带睡衣,肩膀上有着一个很小的蝴蝶结,很柔软的短裤贴着长腿,跟写作业的气氛完全不相符。

    周行远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捏着笔敲了一下桌子问她:“你高一,干什么去了?”

    动量守恒是高一学的吧?

    许鸢蔫巴巴地捏着笔,听见这话,很有理地说:“我叛逆期啊。”

    周行远:“……?”

    他可算知道了,这人就是故意的,根本没想人来给她补课。

    他往后一敞,捏着笔倏地没话了。

    许鸢凑过去,继续摸鱼打滑问:“哥哥,我听说,你以前是国二的对吧?”

    周行远纯黑色的书包挂在身后,穿着一件规整干净的外套,那张脸实在又有些完美,一米八几的个子坐在椅子上都比许鸢高了一头。

    他微微偏头睨过来,就有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感,语气很淡:“谁你哥哥?”

    许鸢笑得露齿,搬着凳子跟讨好似的凑到周行远身侧:“当然是你了,你这个身高跟年龄,我叫你哥哥不为过吧?要不你更喜欢老师这称呼?明白了!周老师!”

    周行远嘴角抽了抽,有点头疼,点了点卷子,语气不容置喙,一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写,能写多少写多少,不会写就瞎写。”

    赶鸟鸟上架,行。

    许鸢有气无力地捏着笔,倒真的安分了。

    盯着卷子一双眼睛的一会眯着,一会蹬着,脸上的表情都能组合成十八般武艺。

    抓耳挠腮地写完填空题,开始写卷子。

    这张是数学,刚才那张物理卷已经被周行远遗弃在旁边了。

    不知道是题目太难,还是她根本不想写,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周行远。

    周行远捏着高三的生物课本复习知识点,歪头跟她对视上了。

    他问:“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脸的感染力太强,而许鸢同学正巧是个极度颜控,他一转头,许鸢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明明是自己头发上的味道,她却感觉这味道不仅仅带着水蜜桃的香味,而且,烫极了。

    空气逐渐稀薄,她感觉脸颊都在烧。

    许鸢眨了眨眼睛,敛眸,轻声低着头说:“你别靠我这么近呀。”

    周行远:“……”

    周行远把凳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划开距离,才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清冽了许多。

    许鸢难过地看着卷子,不满意道:“凭什么数学就没选择题啊,不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他这是逆天而为。”

    周行远:“。”

    什么鬼。

    一个小时之后,卷子终于做完了。

    许鸢乖乖地把手里的卷子递给周行远,让他检查。

    看他捏着红色的笔捏着卷子,心里还浮现着几分紧张感。

    这紧张感很快就被忽然不停响起的手机消息通知给打散了。

    许鸢歪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桌子上的手机,叫道:“周老师!我手机响了。”

    周行远“嗯”了声,许鸢忙不迭地去拿手机,里面十几条,全都是袁来发过来的。

    每一条都有将近二十几秒的语音。

    许鸢直接点开了最后一条听。

    【怎么不回信息?你在干嘛呢?不是说准备贿——】

    许鸢眼疾手快地关掉了语音,捂着手机,往身后那个身影上看了一眼。

    最后正襟危坐地抱着手机,语气很认真,也很谨慎地说道:

    【不要给我发信息了,我要学习,我老师说了,卷子考不及格就跟我妈告状说我一直玩不写作业让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正准备给她划上三十六分的周行远:“……?”

    挂了电话,许鸢坐了回去,眨巴着眼睛,眼巴巴地看自己的卷子,问:“怎么样?考了多少?估计是因为感觉到了你来辅导我,我写的时候,都文思涌泉了。”

    周行远微顿,毫不留情道:“三十六。”

    许鸢瞪直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周行远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后悔答应来补课。

    道阻且长。

    他正想安慰。

    可能是卷子太难了,你考这么多也正常。

    但撇了一眼卷子,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许鸢震惊之下,嘴角慢慢勾起,随后绽放出露齿的笑意,很激动地叫着:“卧槽!牛哇!我就说!我以前,都是考十二分的,谢谢周老师,听君一言受益匪浅!!”

    你受益匪浅什么?

    酷哥不想说话。

    周行远仰躺在椅子上,身子松散了有些,捏着笔在手里转了一下,撇眸问:“我什么时候说告状了?”

    许鸢捏着卷子,撇唇:“你刚才说话声那么凶,我不,害怕吗。”

    都差点要揍她了。

    周行远:“……”

    他对凶有了新的认知。

    从她书架里透出课本,周行远歪头问:“可以折吗?”

    许鸢忙地点头。

    对比着卷子,周行远把重点的知识给她折了一下。

    许鸢问:“哥哥,你今年多大了?高三应该,十七、十八?你几月生日啊。”

    许鸢对以前真没什么印象了,但在那些细枝末节中,好像记得周行远小时候就比她高了一截。

    周行远淡淡:“一千岁,十三月。”

    “巧了。”

    许鸢眼睛弯着:“那岂不是仙女座?”

    周行远折完,似笑非笑:“怎么,你也十三月?”

    “不是呀。”许鸢眨了眨眼睛,声音乖软:“我是仙女呀。”

    周行远:“……”

    这补课是真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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