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光遵着系统的指引,不声不响的赶了半天路,总算是到了传说中在风起时西南一隅的灵姻台。
这里算是风起时最有名气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在年轻人眼里。
毕竟适龄却未婚娶的少年少女们十有八九在这里向月老求娶过姻缘,而成功有了心上人的在这里还愿之后,还会在三生缘那里向月神献上两人的定情物当做贡品来求神赐福于这段姻缘。
因为灵姻台这里很灵,往日来人络绎不绝,可当连清光真的费劲爬过九十九道台阶之后,发现灵姻台前只剩一座慈眉善目月老像和积了薄薄一层灰的红木桌了。
这里早已经变得冷清,就连最基本的瓜果贡品也没了。
连清光抹了一把脸上的薄汗,弯腰撑着膝盖稍作休息,眼前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吐槽道:“我还以为只有我那边的世界,年轻人不太愿意谈恋爱了,没想到这里也是。在言情文里专门供青年男女发展感情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人迹罕至的样子,也是混的够惨了。”
系统:【嗯。去把月老像拿在手里。】
“催什么催?”连清光虽然这么说,还是扶着膝盖直起身,托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供奉月老像的台山,把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像双手捧着以示敬意。
只是那颜色本来就有点暗淡的月老像双手托着的那一条红线凑近了看,鲜艳的有的异常了,连清光好奇的用拇指蹭了蹭,又观察到了自己的指腹依旧莹白如玉,那红线上的并不是什么刚涂上的颜料。
因为这一个发现,连清光越看越觉得红线和月老像的颜色不太协调了。
系统:【把红线抽出来吧。】
连清光依言照做了,只是月老像上与红线牵连的部分还算契合,他又担心那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硬邦邦的红线会断掉,不敢怎么用力,捣鼓了几下还没弄下来。
【……】系统:【用力!】
这狗系统也有这么无语的时候啊,连清光心里觉得好笑,然后顺势捏住红线边缘一点,一使力真的生生把它抽出来了。
那硬邦邦的材质一脱离月老像,竟变得柔软如丝,顺着他捏着的那一点,松松的垂了下去。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是连清光在原来的世界,一直接受的教育,不过在这个世界,他多少也看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现在也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连清光问系统:“接着怎么做?”
系统:【你想怎么做?】
系统竟然破天荒的反问他了。
连清光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不过现在又不是能闲聊的时候,他想了一下,手指顺着绕了绕,把那已经变得柔软的红线缠在食指上。
那上面过分鲜艳的红光顺着缠着手指上的丝线游动着,看起来鲜活的很。
连清光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理,用拇指蹭了蹭那与皮肤极为贴合的红线,感受到有些凸起的一点。
系统:【你感受到了什么?】
随着系统平静无波的声音穿到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幅景象。
漫漫长河呈血黄色,眼前一片的凄凉景象,他以为自己是在旁观,实际上的感觉却更像是身在其中。
感觉过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他沿着长河漫无目的的走,知道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的长桥,桥前有不知是何年代的古体二字——忘川。
明明从未见过,但就是知道。
那两字几乎成了一个引子,他心里有些迫切的往那边赶,身随念转,他到了那桥上,眼角余光瞥见桥身镌刻着的很有存在感的古体,应该是“奈何桥”三字。
这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他这么想,心里有些抗拒再往前走,可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自如的顺着那三色桥身来到了暗黄色长河的边缘。
那里有人在那焦黑色的土地上踱步,大片的红色的彼岸花为她做衬,一整幅景象美的惊心动魄。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样子,却直觉的想要她往前走,不要回头。
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叫住了那人,用那种冷静而又疏离的声音问:“你是要回去吗?”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了下来:“嗯,有人在等我。”
她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或许是有人的。”
那背影好可怜。
他只觉得心疼难忍。
只听得他的身体道:“你回不去的。”
他感觉自己在旁观这一令人难以忍受的境况,又因为某种不可抗因素必须身在其中。
“在这里呆的越久,我好像就越忘了自己是谁。”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再开口已是哽咽难言:“我究竟……”
“李新叶。”他自己的身体在她不远处站定,却并不向前,“我还记得你的名字。”
鸵鸟伸长了它的脖子。
她站起身,惊讶的对上他的眸子,被泪水浸染过的视线停留了很久,才带着点犹疑,目光却期待着的问道:“你刚才称呼我为什么?”
他一字一句,“李新叶。”
她垂下眼睫,又好像不舍得不看他的样子般,把头仰的高高的。
她说:“我见到你之后,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按着心脏的柔白的手背有些微的抖动,她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他的身体镇定的答复道:“是吗!”
她的期待还未消退,“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殿下就好。”他转身,声线由冷转为柔和,似在循循善诱一般:“跟我来吧。”
她没有动,满眼的失望没有落到他眼中。
他等了片刻,又变得有些公事公办了。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摇摇头。
他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与其在与他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起来了几句话,是他对我说的。”
他礼貌的问了一句:“什么话?”
“你不要怕,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的。”她附在心脏部位的手指收紧,把那一片的衣料都揉皱了,“他的话,我现在想起来了,所以我要等他。”
她的灵魂很完整,原来是因为执念。他不知怎么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问:“你说的那个“他”是谁,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她沉默了很久,声音从唇边溢出来时无限的柔情:“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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