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回想了一下,这个时候,首辅李相身体应该已经出现了问题。

    李肃进入权力中心的第一步就是入内阁,以李肃的出身、资质加上他身后的丞相父亲与太后姑姑,想要进入内阁并不难。

    但难就难在,排序位置上。现在阁内的五位阁臣皆安稳在位,唯一身体出现问题的是首辅大人,李肃的亲爹。

    就算李相的死能腾出一个名额,那腾出的也是末位,这是入选内阁的规矩,□□留下的晋阁制度,禹朝两百年来都是按此行事,没有特例。

    论起来,丞相百年后,能接替首铺之位的应是现在紧随首辅身后,排在阁臣第一位的皇甫宇光。

    这位皇甫大人亲皇,所以,按说现在正该是李府着急头疼的时候,李相要想着如何把自己首辅的位置过渡给儿子,这一切还都得在他死前办妥,可谓时间紧任务重。

    以前王承柔哪懂这些,也从来不会关心,但现在,一个在宫中倾轧了四年的宫妃,有些以前看不懂看不明白的事,现在回看也都通透了。

    以王承柔现在的心路与眼光来看,李家所面临的情况,与他们想要的结果不是那么好协调达成,但上一世他们把事办成了。李肃在李相死后,顺利的进入内阁成了首辅,为今后的篡权夺位打下了基础。

    但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王承柔实在是不知,她悔恨自己以前没有正文,光想着爱恋与贪玩了。

    一路走一路想,直到清香与清心找到她,王承柔才回神。

    她们倒是玩得痛快,额头上的汗,红朴朴的脸,一看就是玩疯了。唉,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没一个有正文的。

    王承柔带着对自己上一世不争气的憋闷,招呼着清香清心赶快回家去。不过还没出园子,王承柔就想通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朝廷之事,风云莫测,变幻无常,不是她能掺和与改变的。

    李肃那样的人天生的政治家野心家,自己在他面前,所有心思都坦露在外,而他对于她来说,看不透斗不过。

    想想她上一世也确实是个没长眼的,在人家忙着布局忙着篡位的时候,横冲直撞地冲出来,要与他谈情说爱,她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吧。

    更可笑的是,最后这个笑话还成了真,她现在也不知,最后到度是什么起到了决定作用,让李肃娶了她。但到底笑话变悲剧,她的婚姻生活,前半段让人耻笑,后半段以香消玉殒为结局,不可谓不凄惨。

    所以啊,这一世,王承柔是不会再往大人物身边扎了,她只求在婚姻上不再走歧路,求个真正的如意郎君,平安慵碌地过完一生。

    王承柔刚一出园子,就见她的侍卫凑了上来,显然是有事禀告。她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他们找了个稍偏的地方,侍卫小声道:“姑娘要我们盯着齐府,近日终于有眉目了,确实有两个眼熟的货郎,不像是卖货的,行迹可疑。”

    王承柔经这一提醒,想到刚才在园中好像没见到春安,不,是齐念笙。可她这个事情王承柔还记得,她听了侍卫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

    侍卫奇怪地看了眼自己这位主子,等待她下一步的命令。

    王承柔道:“跟到他们的落脚处了吗?”

    侍卫:“还未有,他们很谨慎,属下谨记姑娘的嘱咐,没敢打草惊蛇。”

    王承柔点头:“做得对,继续小心地盯着,这帮人不普通,你们要跟他们比耐心。”

    “是。”

    “去吧。”

    待侍卫走后,清心问她:“姑娘,你刚才在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王承柔:“我啊,不告诉你。”说不告诉就不告诉,王承柔扭头去找马车了。

    其实很简单,是因她想起,张宪空就在云京兵马司。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云京城颇受匪患侵扰,正管此事的就是兵马司。

    如今王承柔有预见有线索,她正好借此机会与张公子往来沟通,真是一个主动去找他的再好不过的理由,且一举两得。

    王承柔还是跟上一世不一样了,上一世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想着去找理由,她都是直接冲的。但现在,她学会了内敛矜持,不想表现地太过积极,也不想给对方造成压力,两情相悦,细水长流方是好。

    王承柔就这样边畅想着未来,边朝北门而去。

    繁花园,一正门一偏门,另还有东西南北四门,一共六门。太后自然是要在正门起驾。

    太后心里存了事,外面等待侍候的奴婢搬踏凳的动作慢了一些,又因这慢了一步而心生慌乱,踏凳没有摆正,太后眼见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将要发作之际,一旁伸出一双手,恭恭敬敬地把踏凳摆好,然后恭身跪下,低微臣服的声音道:“孩儿侍候母亲上车。”

    李太后看着这个跪在地上不大的少年,竟是五皇子。先帝在时很不待见他,能生出他来,是先帝的一次酒醉荒唐所致。因看不上低贱出身的他的母亲,自然把他也视为心头刺,恨不得永远见不到才好。

    也正因为此,五皇子一向沉默内向,平常在宫中耗子见猫一样的躲着人走,今儿这倒是奇了,像换了个囊子一样,开窍转性了。他今年多大来着?太后眯着眼想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叫了起,赵涌彦起身后,见太后把手伸了过来,他赶忙迎上去,扶住了她。

    待太后坐稳后,问他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涌彦马上改口道:“儿臣侍候母后,恭送母后。”

    “嗯,虽然是在外面,但皇家的体面与规矩更是不能丢。不过,哀家明白你的孝心与亲切之意,下不为例。”

    帘子放下,太后的马车在赵涌彦的一声:“是,儿臣谨记。”中启程。

    庆端公主这才敢把帘子掀起,心有余悸地对着弟弟说:“可吓死我,平常咱们躲皇上太后还来不及,你怎么敢就这么凑上去。”

    重新上了马车的赵涌彦:“怕什么,我们也是先帝的儿女,侍候太后本就是该尽的孝心。皇姐以后也要按规按时地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走动起来。”

    赵庆微张着口,近段日子以来,阿彦说话行事是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今日不过一会儿不见,她竟越发地看不懂他。

    园子北门,王承柔一行终于见着了王家的马车。

    马夫赶忙来报:“小姐,这车刚从南门赶到这里,就坏在原地了。”

    “王路呢?”清香问。

    王路是跟着来的侯府小厮,车坏了不要紧,赶紧调配新车才是正事。

    马夫:“王路去调车了,姑娘在此稍候,他已经去了一会儿了。”

    王承柔忽然想起,上一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出,可惜她现在才想起来,要不然可以让马夫与王路提前做准备。

    “姑娘,那是固国公府的马车吗?”

    顺着清心所指,王承柔看到了离他们不远,正向这里走来的华盖马车。

    哎呀!她怎么忘了,上一世此时,她的马车坏在了北门,偏巧李肃的马车也走这边,她的车挡了路,借此机会,她缠着李肃让他捎她一程,几乎是强迫对方,上了人家的车。

    王承柔狠狠地闭了下眼,暗劝自己,淡定,淡定,以后这样回想起以前做过的蠢事的机会还有很多,平常心待之就好……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她现在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肃感到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问:“外面何事?”

    外面的管青山道:“公子,前面有辆马车堵在那里不动了,不知什么情况,待属下去查看。”

    车里没有动静,管青山立刻前往。走到近处,发现是侯府的马车,他心下就了然了,这位王姑娘可是缠着他们公子有些日子了,这会儿竟想出了这么个拦车的法子。

    他做下人的不能说什么,只有礼的与侯府小姐行了礼后,问道:“小姐的车是出了问题吗?”

    管青山,又一位熟人,死前刚见过。

    王承柔把他说话前的神态看的清清楚楚,他那副了然的样子可真傲慢,像极了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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