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沛铭不是没有儿子。
不缺邱怡给他再生一个。
有慕少煊那样优秀的儿子,他这辈子只要不干出格犯法的事。风流一世,舒舒服服的不成问题。毕竟婚内出轨这种事,属于道德层面的问题,并不触犯法律。他和邱怡这段关系,站在法律的角度上来讲,是合法婚姻。可本质上,还是权钱交易,钱色交易。
慕沛铭结了婚还在外面乱搞女人,这固然不对。
可邱怡图钱图地位,还想让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为她转性,为她守身如玉。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
慕沛铭在外面乱搞,可地位和金钱没少给邱怡。
邱怡在外面乱搞,那就是自掘坟墓!
不说慕沛铭能不能容得下她。
慕氏家族首当其冲就容不下她。
邱怡其实心里知道自己不占理。
被杜文礼勾搭上。
落得如今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可要问她是否后悔。
还真的没有那么后悔。
除却对慕少钧有恶劣影响之外,她内心并没有太后悔。
慕沛铭没有给她足够的爱。
她再如何要强心机深,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哪个女人不曾相信并期待爱情?不希望得到一个男人真挚的呵护和宠爱呢?她刚上大学没多久就跟了慕沛铭,没有正经谈过恋爱,那时候心气高,满心只想嫁入豪门。可真正得到金钱地位,没有丈夫的宠爱,天长日久,难免空虚寂寞。
内心的空缺。
杜文礼给足了她。
她相信杜文礼对她是有感情的,尽管到了这一刻,她都在想着,即便和慕沛铭离了婚,她和杜文礼那段,也绝不会断。杜文礼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心跳欢愉,让她感觉到被爱,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不是一个行尸走肉,只为了争权夺利的机器。
她嫁进慕家,为小儿子谋划了二十多年。
这一回,她想自私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
头上的血凝固了。
半张脸浮肿了。
邱怡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声音虚弱:“这件事我认,慕沛铭对不起我,我没能抵住外面的诱惑。少钧并不知情,从头到尾,我都是瞒着少钧的。我知道这种事爆出来,慕家容不下我。我可以和慕沛铭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净身出户。但是少钧是无辜的,我只希望我的私事,不会影响到诸位刚才的决定。”
邱怡出轨杜文礼一事。
对慕少钧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到现在都是懵逼的!
难以置信。
也不愿意相信看到的一切。
慕云卿冷睨了邱怡一眼:“你以为你离开慕家,对少钧就没有影响吗?你出轨的对象是少钧的未来岳丈,此事一出,少钧和杜小姐必定要退婚。没了杜家的支持,重新投票,还有多少董事会支持少钧?何况,你做下的丑事恶事,岂止是这一桩?我且问你,当年齐家大小姐失踪一事,与你可有关系?”
邱怡浑身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要狡辩,撇清关系。
慕云卿加重语调,又道:“你可要想清楚再说,我可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我既这般问你了,手上自然有证据。你若自己交代,还能有几分脸。若是等我摆出事实铁证,你只会更没脸!”
时过境迁。
五年之久。
慕云卿哪来的铁证?
不过是她和慕少煊的猜测而已。
当年褚悦出事时,正是慕少煊年少轻狂,作为兄长的责任心泛滥,可怜慕少钧被邱怡养得太废,试图带慕少钧进入他的圈子之时。那会儿慕少煊和慕少钧走得近,褚悦出事慕少煊一无所知,百分百是邱怡指点慕少钧做了什么,蒙蔽了慕少煊。
慕云卿这般说。
不过是炸邱怡罢了。
出轨之事被揭穿。
或许在邱怡看来,她只是太过空虚寂寞,找个男人睡过几次而已。可那个男人偏偏是杜文礼,是杜晓蓉的生父,是慕少钧的未来岳父。她和杜文礼苟且,怎么可能不影响慕少钧和杜晓蓉?
邱怡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慕少钧。
手里最大的底牌也是慕少钧。
慕云卿一语道破其中的利害关系。
此时正是邱怡心神最乱,最易出错的节点。
慕云卿选在这个时候逼问邱怡五年前的事,实在高明!
不得不说。
慕家大姑奶奶。
手段不是一般的高干!
旁人都道她雍容华贵,不仅出身高贵,性格更是温婉大气,十足的大家风范。出嫁前家里宠着,出嫁后夫家宠着。寻常露面,总是温温柔柔,满脸都是岁月静好的从容宁静。可谁又知道,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她是如此的利落敏锐。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自有一番气度手腕。
邱怡狡辩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
跪坐在地上。
双目赤红地仰面看着慕云卿。
这女人……
这女人就是魔鬼!
邱怡咬牙。
事已至此。
她只能尽量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两行泪从眼底落下。
不知是不甘,还是悔恨。
浑身的力气像是在瞬间被人抽空。
说话都变得软绵绵的,很是绝望:“是,我承认,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当年是齐家二小姐找上少钧,少钧性格单纯,对他大哥是很敬重的。我不想慕少煊娶到齐家大小姐得到齐家助力,所以指使少钧蒙蔽慕少煊。少钧原本是不肯的,是我这个当妈的逼他,他才会那样做。但齐梦妍具体出什么事,我并不知情。事情是齐梦琳做的,你若想知道,可以自行去问她。”
说到这里。
邱怡顿了顿。
看着慕云卿的脸,言辞极为不甘:“大姐,我嫁进慕家二十多年,从未与你红过脸。我知道,你和父亲看不上我的出身,看不上我耍手段凭肚子嫁进慕家。可孩子是无辜的,少钧骨子里流着的是慕家的血脉,他也是你的亲侄儿,是父亲的亲孙子。”
“慕少煊的母亲,是父亲母亲亲自选的儿媳妇。出身高贵,我知道我比不上,我也不想比。你们喜欢慕少煊,人之常情,我理解。”
“慕少煊出生,父亲就给他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还在上大学,父亲就带他进公司,手把手教他管理集团。可是少钧呢?他长大这么大,想进公司任职都要费尽心思。同样都是慕家的孩子,你们怎能这般厚此薄彼?是,我这些年苦心钻营,耍了许多手段。”
“可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少钧。”
“少钧是慕家的孩子,我作为他母亲,我为他筹谋有什么不对?如果你们……你们但凡对他公平一点,我用得着用这么多手段吗?”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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