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秦老和老夫人牵头,讨论如何给顾家一个交代。
秦沥川站在那。
听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们的各种讨论。
简直想死。
事实上,在长辈们嘴里,他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讨论尚未结束,秦御回来了。
他一进门,气氛就有些不对。
纪凤栖上下打量了他几瞬。
这个小老四,牙口可真好。
给他们找了个那么小的弟妹。
看不出来,口味还挺独特。
闷声不响的,在那么大的场合官宣,搞得他们措手不及。果然父亲说得对,这个小老四,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搞起事情来,半点不含糊。
秦御依次喊了人,找个空位坐下。
秦老看向他:“送凝凝回去了?”
秦御应声:“嗯。”
秦老点头:“顾家那边,可提了什么要求?”
秦御随意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累了一整天,神情略有些疲惫,低醇的语调漫不经心:“没有,舅舅舅妈再生气,也得顾凝儿的面子。表哥倒是说,要去买把新刀。”
一旁本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的秦沥川,听到四叔的话,脸色更白得渗人。
新……新刀?
上次那把还在杂物间放着。
顾家表哥这次绝对要弄死他。
秦沥川心慌不已,背后都湿透了,全是冷汗。
秦御不冷不淡的视线扫向他。
只一瞬便移开。
随后看向父亲,又道:“爸,沥川也不是小孩子。顾家没提要求,我们不能轻易揭过。这次,我想听沥川怎么说。麻烦是他惹出来的,合该他自己解决。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三了,不可能永远让我们给他擦屁股。表哥说是要买刀,到底不可能闹出人命。要的,不过是我们的态度。”
秦老爷子连连颔首。
显然很认同小儿子的话。
秦沥川站得笔直。
求助地看向父亲母亲。
秦霁郑晓佩双双装死。
经此一事,他们心态巨变。若再如此下去,只怕他们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独子,迟早有一日,真的会把他们打拼的一切全都给败光。老四说得对,孩子大了,他们得放手。让他自己去闯荡,去经历社会的各种残酷磨砺。否则,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成长。
秦沥川脑子里很乱。
从前惹出事,都是家里解决。
这一次,他也是真的吓着了。
对女人都有阴影了。
只怕从此以后,再难喜欢上一个人了。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
等他开口。
秦沥川一时间想了很多。
寂静的环境,跌至冰点的气氛,让他渐渐静下心来。
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思考。
其实他骨子里并不坏,只是从小被秦霁和郑晓佩保护在羽翼下。没见过这世上大多的阴暗面,没自己拿过太大的主意。谢佳若这事,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教训。
他终于开始反思,正视自己。
为什么总会被渣女盯上?
还是同一个人?
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层面,也只是那些。
无论是整容前的谢佳若,还是整容后的谢佳若。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的,似乎都是金钱地位那些东西。好似从未真正是因为他这个人,才想跟他厮守一生。
太有钱,也是罪。
这世上的诱惑太多,陷阱太多。
他目前的确没有那么强大的辨别能力。
或许,他应该放弃手里的一切。
去学习。
去吃苦。
去体会。
去磨砺。
谢佳若两次缠上他,都是因为他手里的钱,以及父母和家族带给他的光环和地位。只有远离那些,他才能看到真正的,残酷的,现实的世界。
约莫十几分钟后。
秦沥川终于做出了决定,“扑通”一声跪下了:“爷爷奶奶,爸妈,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对不起!我知道现在道歉已经晚了,但是我不知道除了道歉我还能做什么。顾家和谢……和四婶那边,我会去道歉。无论顾家和四婶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之后,我想考研出国留学。我……”
“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再要家里一分钱。”
“读研我会选非全日制,出国的一切费用,我自己想办法。”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你们的羽翼下。这一次,我想自己出去闯闯。有谢佳若这件事,我会格外小心,引以为鉴。定不会再给家里,给诸位长辈添麻烦。”
“爷爷,家法您没带来,我爸楼上有高尔夫球杆,您,您打我吧,我该打。”
他说得真情实意。
跪得腰杆笔直。
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是他第一次,在惹出麻烦后,正面应对。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了。
郑晓佩红了眼。
秦霁一言不发。
秦御压了压眉尾,也没表态。
秦老神情松了一瞬,这孩子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还没蠢到无可救药:“你惹出那么大的乱子,是该打。等顾家发落了,我再揍你,先起来吧。”
处理了秦沥川的事,秦老又牵头商议了见家长的事。
老四和凝凝既然官宣了,秦家就该拿出个态度。
谢凝的母亲葬在锦城,外公葬在丽水。
她每年暑假都要去祭拜。
秦御刚才送她回去时,她便问秦御要不要一起去。
秦御自是巴不得的。
见家长的事,安排在回京之后。
老爷子发了话,届时秦家上上下下,谁也不准缺席。
秦沥川倒是无所谓,一声“四婶”叫出口,之后就没那么难为情了。
只是暗暗替两个堂弟,奕辰和懿修捏了把汗。懿轩还小,让他喊四婶,他肯定乐呵呵的。可奕辰和懿修,都和四婶年龄相仿。奕辰还大四婶两岁,懿修大四婶一岁。
那场面……
肯定相当精彩!
当天下午,秦老和老夫人便订了次日一早回京的机票。
第二天。
秦霁和郑晓佩领着秦沥川去了顾家。
秦御也跟着去了。
秦沥川说到做到,诚恳的向谢凝和顾舅舅顾舅妈顾表哥道歉。
喊人的时候,状况百出。
他喊谢凝四婶,就该跟四叔四婶的孩子是一个辈分,到了顾苏木这,得喊一声表舅。
顾苏木冷不丁的听他喊一声“表舅”。
鸡皮疙瘩当时就起来了。
手痒得很。
话说,他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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