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
警察把余鹏飞等六人分开审问。
被他们绑起来,和祁书墨同寝室的三个男生,昨晚也被送到警局。
他们是受害人,警察没留他们。
昨晚连夜做了笔录就把人给放了。
那三个男生也是被分开审问的。
到了这地方,就算关在一起,也不能窃窃私语,不准互相说话。
分开做的笔录,没有串供的可能。
三人口述的事实出入不大。
他们三个被体育系七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寝室角落里,亲眼目睹了一切。是余鹏飞带头要对付祁书墨,余鹏飞指使其他几个男生用钢管殴打祁书墨,还要用麻绳捆祁书墨。最恶心的,是要让一个叫何宇的,被捅伤送医院的那个男生猥亵祁书墨。
祁书墨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被动防卫。
反抗不动了,才用剪刀捅伤何宇。
医院那边,警察也去了人。
祁书墨虽是捅了何宇,但那时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并且刀口并未直接对准心脏,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何宇昨晚就转了普通病房,观察几天,伤口愈合就能出院。
事实基本清楚。
警察分开审问余鹏飞几人。
这几个男生平素都和余鹏飞要好。
余鹏飞出手阔绰,带着他们吃喝玩乐,随便淘汰下来一块手表都得好几万,随手就送他们了。
平日里玩在一起,关键时候喊一声,为了哥们义气,他们就都跟着去了。
余鹏飞上高中时就是个爱惹事的,比这更大的事都惹出过。家里花了钱,他收敛了许多。若非沐舒桐步步引诱,他也不会把事情闹成这样。
有高中时期进局子的经验,他十分刺头。
警察问什么他都只说要求联系家长和律师。
没办法,只能让他当面联系。
丰口县距离京城山高水远。
当今社会交通便利,从丰市飞京城需要两个半小时。
从丰口县到丰市开车需要三个小时。
余鹏飞在电话里是那样说的:“我就是喜欢一个女生,是对方先动手,把我打得都破相了,我才想教训教训他,他现在住在医院赖上我了。警察扣着我不放,你和我妈快点过来。这里面吃不饱,睡不好,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学校会把我开除了。”
警察就静静的看着他避重就轻的和家里打电话。
想着还是等家长到了再行教育。
余家那边问了对方的名字,家庭背景,说了几句话就挂了。
千里之外的丰口县。
余建军挂断儿子电话,推开怀里的小秘,给他老婆打去电话:“你儿子在学校和人抢一个小女生,带几个朋友把对方打住院了。你马上买机票飞京城,不管花多少钱,先把儿子弄出来。对方那边我找人去联系他家长,你让小茜陪你去,她做事有分寸。”
接到电话时,丁素兰正在打麻将。
输了一整晚,心情极差:“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我走了,你好跟那个小狐狸精甜蜜是吗?”
余建军高声:“我去京城,公司你来管?对方家长你来联系?我还没怪你把儿子惯得不成样子,你反倒数落起我来了。丁素兰我告诉你,要不是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早八百年就跟你离婚了。你这次过去,好好管教你儿子。他要是再闹出事,我就找别人再给我生一个。”
“余建军,你个混蛋!”
“嘟!”
电话被挂断。
从小到大,余建军也很宠余鹏飞。
溺爱得不成样子。
高中那次惹出大事,他才意识到自己多年的教育方式有问题,第一次动手打了余鹏飞。
小时候不管,上高中十几岁了才想起来要管,效果可想而知。
父子之间的关系从此恶化。
好不容易余鹏飞去上大学,余建军觉得耳根子能清净点。没曾想到了大学,那小子还不消停。山高水远,皇城根下还给他惹事。
要不是父母疼爱这个大孙子,余建军真想干脆打死那小子。
再这样下去,他怎么能放心把公司交给那混小子?
实在不行,大号练废了,再生一个得了。
终日除了公司之外,他就跟秘书厮混在一起。
小秘书也不傻,知道余家什么情况。
做着借肚上位的美梦,缠余建军缠得紧。
来龙去脉小秘也听到了,安排人去联系祁书墨的家长。
祁书墨自小是奶奶带大的,他妈生下他就没了,他爸到市里买了房子,另娶了老婆,很多年都没管过祁书墨。
余建军的小秘叫阮芬芬,她安排人去联系祁书墨的家长。
得知他奶奶已经没了,亲爹后妈都不管他。
阮芬芬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余建军身上,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腻得慌:“他爸和后妈都不管他,小孩子之间打架,应该没多大事。赔点钱就能了事,别愁眉不展的了。”
余建军根本没把儿子在学校打架这事放在心上,他愁的是订单的突发状况。
他们家是有几个金矿没错,但合作方突然一起撤单,货物开采出来卖不出去能有什么用?
那么大的企业,成百上千的员工要养。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一个个跟商量好的似的,同时发难。
余建军推开阮芬芬,一个接一个的给合作方打电话。
对方对于症结所在避而不谈,只说近来经济不景气,用不上那么多原料。余家这边的供应链可以先停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用得上再联系他。
好几个合作方,都是一样的托词。
余建军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丁素兰和大女儿余茜买了最早飞京城的航班,在将近七时后,辗转来到京城某看守所。
见到了余鹏飞。
余茜比余鹏飞年长八岁,大学读的金融管理。
毕业后在自家企业担任高管。
她知道父亲母亲,爷爷奶奶都是重男轻女的。她一方面在自家公司上班,一方面开办自己的工作室。等到时机成熟,她就会彻底脱离家族企业。
从小到大,她遭受了各种不公平待遇。
弟弟就是家里的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她,就算再如何乖巧,懂事,成绩好,父母也不会真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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