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真,  不要听他挑拨!”锖兔气愤地咆哮,“他可是鬼舞辻无惨,为了让你动摇,  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鬼舞辻,  ”不死川实弥手上捏着一颗刻有“伍”的眼球,  狞笑道,“这是被上弦之伍探查出来的吧,  我来的路上捏爆了一只,  在这里又找到了一只。”

    看到被不死川实弥摆到面前的证据,  悠真从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内疚之中稍微舒了口气,他真的很害怕因为他而暴露了这里,让主公受袭牵连整个鬼杀队。

    而目前看来,双方的人员到齐,  这一场持续千年的战争毫无预兆地,  即将在此彻底爆发。

    不一会儿,  鬼杀队的剑士们慢了一步赶到。

    “是鬼舞辻无惨!!!”

    “还有上弦之鬼……”

    “可恶,  为什么光是看到他,  就胆寒地站不稳啊……”

    “别紧张,振作起来啊,  想想主公大人!”

    再怎样地无力,他们仍是没有畏惧,  将这里包围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对这些人类剑士的怒视不屑一顾,  他指尖拨弄悠真的长发,  似是劝说道:“悠真你真的不愿和我回去吗?”

    悠真没有说话,  但想法已被无惨轻易地读取。

    “是吗?那鬼杀队的存在果然太过碍眼了。”无惨贴在悠真的耳边,  不急不缓地说道,  “只要毁灭鬼杀队,  你就无处可去了吧?”

    “明明是我的爱人,”无惨似是不解地说道,“你在鬼之中,地位将仅次于我,为什么还要逃离?”

    鬼舞辻无惨并未特意降低音量,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被刚到场的鬼杀队剑士们清楚地听在了耳中,他们看向了被无惨亲密搂住的悠真,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们鬼杀队的前空柱,居然是鬼舞辻无惨的爱人?!!!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呢?”最后还是不死川实弥打破了这片寂静,“你给我闭嘴,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轻蔑地瞥了眼狂怒的不死川,更为亲昵地在悠真的发顶落下了一吻:“悠真是我的爱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所以产屋敷,你有一点说错了,”鬼舞辻无惨看向了被鬼杀队剑士保护住的产屋敷耀哉,“我并非断绝感情,我也不会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上始终孤独。”

    “我找到了属于我的爱人,”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似是炫耀自己来之不易的珍宝一般,“他将与我一起永恒。”

    “而你,产屋敷,”无惨冷冷一笑,“你活不过今晚,真是可怜。”

    “你这不是爱。”产屋敷不在乎无惨对他的嘲弄,他淡淡地说道,“爱是平等,是需要尊重的。”

    “你妄图以绝对的恐惧控制悠真,让他被迫选择留下。”产屋敷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即便他不得不陪伴在你身边,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对你强颜欢笑,你仍然觉得悠真在爱着你吗?”

    “鬼舞辻,你是不是从未放弃把悠真变成鬼的想法,”产屋敷耀哉被绷带包住半边的脸转向无惨的方向,“恐怕,即使悠真不知晓你的身份,你也会毫不顾忌他的意愿,强行分血给他吧。”

    “你无法做到与自己的伴侣平等对待,所以就不要再妄想自己理解人类的感情了。鬼舞辻,这不是爱,是你作为高位者对下位者过于傲慢的理解。”

    “同样,鬼舞辻你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爱。”产屋敷一边咳血,一边虚弱地继续说道,“在你将悠真转化为鬼的时候,就没有了这个可能性。”

    “产屋敷,你的胡言乱语实在令我生厌。”无惨倏地沉下了脸,“我无比清楚自己对悠真的爱意,至于他现在对我的仇恨,我不在乎。”

    无惨尖锐的指甲伸出,残忍地说道:“我有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忘记所有令他不愉快的事物。”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点我为无惨大人证明哦,他此刻无比深爱着小悠呢。”童磨摇晃金扇,嬉笑着说道,“正如我此刻一样,也特别想要小悠呢。”

    无惨没有看童磨一眼,童磨却被黑死牟瞬间削去了手臂。

    黑死牟警告他在无惨说话时不可插话。

    童磨毫不在意挂着笑脸,弯腰拾起掉落的金扇。

    “鬼舞辻无惨,我不完全否定你的想法,”产屋敷耀哉遗憾地说道,“只是悠真曾写信给我,应该是他被你转化前的一天吧,只可惜我收到地太晚。他在信中曾说过,如果月彦、也就是你吧鬼舞辻,残杀了人类,那么他将亲自杀掉你,并为自己的失误赎罪。”

    “你曾经也得到过悠真诚挚的感情,他愿为了你这样的鬼做出保证,但现在被你亲手毁掉了。”产屋敷耀哉嗓音清冽,他郑重地说道,“而且,即使他现在是鬼的模样,但他永远都是鬼杀队的剑士。”

    “所以悠真,这不是你的错,”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他缓缓说道,“鬼舞辻无惨与鬼杀队,千年来我们一直互相寻找对方。没有你,他同样会将鬼杀队赶尽杀绝。”

    “但也请相信,无论今次结果如何,我们鬼杀队的意志永不泯灭。”

    “……看来产屋敷你被诅咒地脑子坏掉了啊,”无惨怒极反笑,额头青筋突起,“什么意志将被永恒地继承下去,我可不认同产屋敷你这不知所谓的可笑言论。”

    “在消灭掉你们鬼杀队之后,悠真或许会难过一段时间,但百年、千年之后呢?谁又会记得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杂碎。”

    “我对你这无聊至极的话没有兴趣了。”无惨下令上弦之鬼立即展开对猎鬼人的攻击。

    悠真挣扎着反手攻向无惨,但被无惨轻而易举地牢牢控制住,甚至在下一刻,血鬼术炸开绑住了悠真的手腕,悠真绝望地看着那边上弦之鬼身影一闪行动起来。

    纵然柱将上弦之鬼消灭,还有实力远在上弦之上的鬼舞辻无惨。在没有对上无惨之前,他也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战胜始祖之鬼,可在他亲身经历那无法反抗的压制之后,他止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恐惧鬼杀队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无惨的攻击之下失去神色。

    而在所有的柱拔刀迎击时,一位少年不顾身后好友的阻拦站了出来。

    “主公大人说得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炭治郎握紧了刀柄,他像是积满了满腔的怒火,此刻终于发泄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无惨,说道,“鬼舞辻无惨满身都是谎言、残忍、极端偏执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灶门炭治郎憎恨地说道,“我们鬼杀队的剑士,无论对上多么强大的鬼,都不会逃避。”

    “而你鬼舞辻无惨,你就是一个懦弱的胆怯者,只敢躲在所有鬼的身后!”

    灶门炭治郎终于见到了,那个将祢豆子变成鬼的罪魁祸首,那个差点让他的家人惨遭杀害的鬼舞辻无惨,那个造成所有灾难源头的鬼王。

    强烈的愤怒让他将惊惧深深埋藏在身体深处。

    悠真震惊地看着灶门炭治郎坚定的身影,此刻炭治郎的眼睛之中没有任何迷茫,浑身燃烧着能够晕染一切的大空之炎。

    炭治郎,真的成长了很多。

    悠真都快忘记初次见面时的灶门炭治郎是什么样了,那个在看到异变的妹妹后止不住流泪的卖炭少年,如今也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剑士了。

    鬼舞辻无惨本想看是哪个胆子不小的剑士敢如此评价他,却一眼瞥到了炭治郎的耳饰,他瞳孔一缩,躲避了数百年的阴影重新萦绕在脑海中。

    “黑死牟,那个戴着花牌耳饰的猎鬼人就交给你了。”鬼舞辻无惨别开了眼睛,绕着悠真头发的手用力,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黑死牟颔首:“遵命。”

    “炭、炭治郎……”我妻善逸扒在炭治郎的身后,害怕地话都说不全,“我们……”

    而炭治郎反而朝黑死牟的方向走近几步。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火之神神乐?”在刚才的勇气消散片刻后,炭治郎在黑死牟向他走来的时候,故作镇静地问道。

    “……什么?”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齐齐地盯向炭治郎,异形的刀伸长。

    “风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尘岚!”

    “滚开,小鬼,”不死川实弥及时出现,替炭治郎挡下黑死牟的一击,没好气地对差点没反应过来的炭治郎说道,“这不是你能对付的。”

    “不过,我很认同你对鬼舞辻说的话。”不死川实弥竖起刀刃,冷哼道,“那就是个躲藏在阴暗处的胆小鬼。”

    “不允许你说那位大人!”

    在第一个人拔刀开启了什么按钮,身影交错间所有人混战起来,柱们想先解决掉鬼舞辻无惨,但都被上弦之鬼一一拦下。

    而悠真被带离了战场坐到了室内,旁边是卧倒在床的产屋敷耀哉。

    只是他紧贴着无惨,更能清晰地感知到无惨的情绪。

    为什么…无惨在害怕炭治郎?

    “我没有害怕。”

    脑海中刚浮现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就被身后的人快速否定。

    “现在开始真正的战争吧,”鬼舞辻无惨带着悠真回到了产屋敷大敞的房间内,随手挥退那些誓死守在主公前的剑士们。

    “堕姬,”无惨冷淡地吩咐道,“看好他们。”

    “遵命。”听从无惨的指示,一个长相极为美丽的女子从房檐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她背后的丝带飞舞,紫红色的绸带轻飘飘地拂过悠真的腰际,又继而离开。

    “阿拉,听说你很想见我哦?”她的眼眸微眯,仔细地打量了悠真片刻,语调上挑地说道,“你真的很漂亮呢。”

    “堕姬,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无惨轻描淡写的话语立即令堕姬慌乱地低头道歉,随后不敢再看悠真一眼。

    “你想做什么?”悠真不明白无惨的做法。

    “把产屋敷留在最后,”无惨说道,“我要让他亲自见证,鬼杀队灭亡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他所言的永恒。”

    可没有人相信无惨的话,见无惨在主公这里,所有人拼尽全力朝产屋敷的方向冲来。

    计划之中的发展,无惨正要示意上弦之伍时,却见不死川实弥转身先一刀斩向了鸣女。

    “就是你吧,可以操纵空间的鬼。”

    不死川实弥看出了鸣女的能力,在鸣女尚未弹奏琵琶猝不及防的时候,先将她斩首。

    而能力就不在于此的鸣女很容易地就被实弥一刀击杀。

    下属被杀,除了些微的屈辱外,鬼舞辻无惨的情绪没有因部下的死而产生多少波动。

    悠真被困在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柱们被上弦之鬼们追赶上,不得不终止向这里的脚步,转身应对起难缠的上弦之鬼。

    纵使柱们能将上弦斩杀,这终将成为一场持久战,而人类的体力无论怎样都比不过鬼,后面还有实力处在巅峰时期的鬼舞辻无惨。

    人类的赢面太小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呆坐在这里,他要想想办法,将上弦之月与鬼舞辻无惨隔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越发激烈,仅仅有柱的支撑是不够了,每位柱的继子也奋不顾身地加入进来,而剩余的乙阶以下的剑士面对上弦之鬼毫无招架之力,在产屋敷耀哉的指挥下,退出了这场战斗于屋外待命。

    “竟然不给自己留柱保护吗?”无惨瞥了眼产屋敷耀哉和他身侧不离开的妻子,自负的他对产屋敷的指令全然不在乎,任由产屋敷在他面前下达指令。

    “不知天高地厚。”

    悠真被无惨圈在怀中,竭力让自己不要过于思考,但他还是禁不住怀疑了一瞬,无惨是不是在等待,等黑死牟将炭治郎杀掉之后,再出手。

    无惨敏锐地感知到怀中人的想法,他似是忍受不了悠真的猜测,冷哼一声走出檐廊。

    就是这时候,悠真在天音诧异的目光中站起了身,五指用力挣断缠绕在身上的血鬼术,随着空气的隐隐波动,充斥着暴戾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

    “怎么回事?”半天狗空喜在飞到一半的时候,像是被弹在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上,“怎么好像被困住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不知道从何时起,天空中悬挂着一把漆黑的巨剑,静静地散发着浓厚的威压。

    圣域顺利展开,极力压制住心中的狂躁,悠真仰头望向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镶嵌在剑柄处的宝石暗淡无光,剑身染上了寂静压抑的纯黑色。

    原本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无色之剑,变得和身为鬼的自己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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