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这两年回家的时候比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少了许多。
“宝宝,爸爸在啊……”我拍着点心的背,抱着他在卧室里来回转悠。
点心是我和战北的孩子,他是个男孩,医生说他以后会分化成一个alpha,和战北一样。
“阮先生,战总说今天不回来吃饭。”
我胳膊有点酸,便换了一边抱点心,“我知道了,晚饭就不用准备了,我吃不下。”
“阮先生,您的刚刚出月子……”
我摇摇头打断她的话:“真的不想吃。”
把点心哄睡了,就让保姆看着,我洗漱完毕就去书房看资料了。
“阮信,嫁给我吧。”那是战北求婚时和我说的话,桌子上的摆台里封着的照片上,我穿着白色西装,战北穿着一身运动装,单膝跪地,他的手牵着我的手,将一颗专属定制的绿宝石戒指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说,绿宝石代表干净纯粹的爱。
整理完合同的初稿已经是深夜了,我就回婴儿房看点心去了,他正睡着,手里拿着小布偶。
小孩子真好,没有烦恼,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
我轻轻抱起他回了卧室,他细微的呼吸轻轻吹在我脖子上,时不时哼出声来。
战北回家的时候,是点心满月一周之后了。
“你……回来了……”我抱着睡着的点心看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战北沉默地走过来,要从我手臂里抱过孩子,这样的动作难免有肢体接触,战北的手很凉,他触碰到我的时候把手缩了回去。
是我烫到了他。
我扯开嘴角尴尬地笑了再轻轻凑近了战北:“抱抱他。”
他再次过来,接过点心,在怀里轻轻颠一颠,在他脸上亲吻了几下。
“点心……让我爸妈照顾吧,你公司的事情不是也挺多的吗?”战北抱着点心,神色平静地看着我。
我坚定的摇头:“阿北,点心太小,哪怕等他两岁了……”
“阮信,我爸妈年纪大了。”
可点心也是我的孩子……
战北,你怎么可以……
“阿北,求求你,我只要点心,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妥协……求你了……好不好……”我哽咽了,伸手抓住了战北的衣角,“就……就看在我们……结婚快五年的份上……可以吗?”
事与愿违,战北扯开我的手:“你知道,这五年,不是我想要的。”
“孩子会由战家养着,不用你操心了。”
等战北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电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喂,我是阮信。”
“阮总,最近公司洽谈的业务全被单方面取消了。”
我愣愣地:“我知道了。”
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我又把电话打了回去,“我最近会申请公司破产,你准备资料吧。”
“阮总,公司还没到破产的地步。”
这次点心出生以后,我的小公司就处处碰壁,我知道是战北的手段,他气我偷偷保胎到五个月。
可他不知道,点心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是因为以前多次流产导致的器官受损……
都怪我那时候太天真,每次都以为是战北也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殊不知,他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先生,战总说,别墅要重新装修。”
“我知道了,最晚,我后天能搬走。”
收拾好东西,我搬去了市中心的公寓,那是我的个人财产,想来,应该不会像小狗一样被赶走了。
阮家原本是京城的富户,这几年落寞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我不争气的缘故,我只最普通的e级oga,没有豪门愿意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即便我再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却连有高级alpha的会议都无法参加。
战家势力强劲,在我父亲眼里,成了最好的依靠,所以他竭力替我谈成这门亲事,结婚的第二年,他就因多年的重疾去世了。
本来我是想去墓地告诉他,他有外孙了,可眼下,孩子被战北抱走,我心情低落,我真怕我爸看出来,他在天上还要替我操心。
在公寓呆了三天,公司宣告破产的发布会将我硬是拉了出去,我形神皆疲,终于是在去会场的路上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战北坐在我床头,我坐起来,抽了纸巾擦了额头的汗,“战北。”我掀开被子,以为是幻觉,上前拥住了他,竟是真的,我又赶紧松开了。
“对不起。”我松开他,尽量乖巧地跪坐在他的旁边。
战北平静的看着我,“医生叫我过来,说你产后体虚,没有什么大事。”
我抿唇轻轻拉住他的衣角:“阿北,我能不能,照顾点心。”
战北的眼睛里像是有些寒冰,让我发抖,“他本不应该存在的,对么?”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可我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可以带着点心去国外生活,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战北闭眼,沉思了一会儿。
“只要你承认,婚内出轨,点心不是我的孩子,也许,能带走他。”
“好,我愿意。”我点头,除了同意,我没有别的办法。
战北把点心送到我公寓的时候,也让助理给我送了离婚协议书,我抱过孩子,飞速的签了字,按着这份合约上所写,我已经“出轨”,所以将不会分配到任何的资产,同时也要履行,不得留在原有居住地,不得骚扰战家任何人的约定。
怀孕的十个月,加上和点心在一起的一个月,我的心都是满满的爱,不是因为点心的眉眼与战北相像,也不是因为他是战北的孩子,而是他在我怀里沉睡时,他捂暖了我的心口。
“爸爸在。”
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让珍珍给我租了架飞机,挺贵的,不过为了能把我这点家当都搬过去也倒是无所谓了。
我爸年轻时候曾经在国际海域里买过半个岛给我,那岛很漂亮,风景美丽,气候也宜人,海滩上是白色的沙子,海水是淡淡的浅蓝色,我很小的时候,在海边的别院住过一小段时间。
小点心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飞机遇到气流一路颠簸,点心哭的厉害,可我婚内出轨的事突然被媒体曝光,京城一刻也不能再多呆了,只是委屈了点心,这么小还要跟着我奔波。
“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战北的语气略带紧张,像是极力的想要解释完与我彻底划清界限。
“没关系。”我抱着昏睡的点心,实在不方便,只能先挂了电话,“对不起,我先挂了。”说完我才按了挂断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战北也那么客气了,就像在商场里碰见的略有几面之缘的朋友。
小岛经济虽然落后,可到底平静安逸,适合人居住,只是天气稍稍比京城炎热,在飞机坪降落,之前我父亲安排在岛上的总理安顿了我的行李和暂时的住宿。
“范叔叔。”我伸手与他相握。
“小少爷,许久不见了。”
我笑着点头,“是。”
范伟玉将目光移向我闺蜜珍珍替我抱着的点心,“这是……小公子,恭喜小少爷。”
岛上信息闭塞,可能还没人知道我的丑闻,我还是勉强地笑了,“是,这是我的儿子,叫点心,大名还没取,对了范叔,孩子的户口可以跟着我落在岛上吗?”
“可以,小公子是独生子,是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落入一个户口的。”
“那就好,什么都解决了。”我抱过点心,手动扬起他的小手“来,和范爷爷打照顾。”
“对了,这是珍珍,我京城的好朋友,这次过来和我写生的。”
“你好,你和小信一样,叫我范叔就可以。”
珍珍笑着答应下来:“好,范叔。”
到了市区内,范伟玉安排了中饭,特色的岛上菜肴,挺合我口味的,但是珍珍辣的她差点哭死在桌子上。
“爸。”
范伟玉起身,我也赶紧起来,他向我介绍向餐桌走过来男孩子,他看起来高中生的模样,穿着篮球服就更像刚在学校打完球回来了,可我记得,他年纪应该比我小三四岁那样。
“这是犬子,范停,小信,你见过的。”
他嫌弃地看着我,无奈的伸手,我伸手与他相握:“你好,我是阮信,是你父亲的朋友,许多年没见了,你都这么……高了。”我迅速收回要摸人家脑袋的手。
太失礼了。
我记得,范伟玉在我还小的时候是个年轻的少年,那时候范停也小,我记得他好像是生了病一直在国外疗养,我在岛上生活的时候都是范伟玉带着我玩到处玩,他待我如同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那时候我爸都说我倒像是他的儿子了。
“你好。”他说完就立刻松开了我,对婴儿车里的点心挺感兴趣的。
范停是年轻人,自然关注新闻事实,出轨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我猜他大概也在想,这就是这个在外偷情的oga生出来的孽种吧。
“这是我的儿子,嗯……是我的。”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范停,坐下吃饭。”范伟玉察觉到自己的儿子有点不对劲。
我赶紧缓和了一下气氛,小点心咯咯咯的直看着范停笑,我摸了摸他的小脸,范停已经走近了,凑过来看点心,即便是很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可我还是觉得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
战北留下的标记还没洗掉,可太久没有被他再次标记,我对其他alaph的信息素也更加敏感了。
我特别紧张的退后一步:“你要抱抱他吗?他很轻的。”
范停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看了我一眼,径直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小点心像是有点失落,我只好把他抱出来,坐在沙发哄。
“信信,快吃饭。”
珍珍红着脸看我,他是b级oga,自然会娇弱些,不过他口味上确实也吃不了太辣的。
“我来。”他伸手抱过点心,果然哄了一会儿点心就特听话的睡了。
“少爷这次回来,还想做什么生意吗?”
我放下刀叉,有些不好意思:“我正要说呢,京城的生意……”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范停,他也在看我,
我迅速把目光躲回来了,“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做不下去了,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再做点什么别的。”
范伟玉点点头:“小少爷放心,这岛上是您自己的地盘,不会再让您受委屈的。”
我笑了笑,范停突然起身,说他吃完回学校了。
吃过饭,范伟玉的司机就送我们父子和珍珍去了暂住的酒店下榻休息。
忙活了一天也不能到头就睡,小点心尿裤子了,我和珍珍一通手忙脚乱的收拾,又给点心喂饱了奶粉才洗漱准备休息。
“怎么不让孩子喝父乳。”
说来我也很愧疚:“没有alaph的信息素,我自己弄不出来。”
珍珍没结过婚,自然不知道。
“信信,别难过。”珍珍安慰我。
“嗯。”我轻轻拍拍点心柔软的小胸脯。
“好男人多的是,这半块岛都是你的,想娶你的男人不是一抓一大把。”
我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没心没肺的笑了:“你知不知道这标记怎么办,我怕疼,一直不敢去洗。”
珍珍摸了摸下巴,“我听说,只要是再被标记一下就覆盖掉了,而且不会那么疼。”
我无奈地点头,仿佛没有一个alpha会愿意重新标记一个已经被标记过的oga吧,“行吧。”我说又亲了亲点心,“有机会……就出去给你找新爸爸。”
“得了吧,你也只是嘴上说说,我真怕你心里是不是想着来这儿躲起来给战北那王八蛋守一辈子身。”
珍珍一向说话呛人,我给点心盖好被子起来:“也别……那么说他,他……到底也没做错什么,这事不知道是谁泄漏的呢。”
“泄不泄漏的不重要,重要的你名声受损,以后再找可就难了。”
珍珍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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