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松田……”迹部纱织的声音很轻,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一滴泪滑过脸颊,落在了松田阵平的黑色西装上。
十四年了, 那个幽灵一样、从来没有留下过任何线索的绑架犯主谋,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松田阵平听到泪落在西装上的“啪嗒”一声,愣了愣,他松开了怀抱, 按着她的肩膀直视她。
他从未见过她落泪, 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笨拙地用西装袖口去帮她擦眼泪,动作却很轻柔,“……笨蛋, 别哭了。”
看到她哭, 他心里堵得慌。
“嗯,我没事。”迹部纱织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继续查看保险柜里的纸钞。
他们把保险柜里的现金全部拿出来后, 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和长链钟摆。
“这是……”迹部纱织拿起这条链子钟摆, 不由得捻起链子晃动了起来。
“是专业用于催眠和诱导用的节拍器。”松田阵平皱了皱眉, 瞬间想起了之前在纱织生日宴上炸沉了整艘游轮的那个犯人黑川一郎, “那个现在还在牢里的黑川一郎,精神科给出的报告是,他有长期遭到催眠和诱导行为的迹象, 所以才会明明没有老婆孩子,却臆想出对迹部家无缘无故的恨意……”
迹部纱织眼神一凛。
催眠黑川一郎的人, 会是这个石田吗?
因为被催眠而针对迹部家进行报复的炸弹犯、出现在疑似催眠师家里的当年绑架案迹部家交付的赎金纸钞……
绝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原来, 当年绑架案的主谋, 还在一直关注着迹部家, 并且想将迹部家置于死地!
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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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纱织带走了石田家里的现金和那部笔记本电脑,灰原哀主动提出帮忙解析电脑里的内容和资料。
诸伏景光也带来了她想要的信息。
“石田是个独狼,以杀人为业,什么活都接,好几个政要也是死在他手里,公安这边也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最后栽在琴酒手里了。”诸伏景光和迹部纱织并肩站在天桥上,两人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
“现在除了知道犯人可能用当年我们家交的赎金雇佣过石田以外,没有其他信息了。”迹部纱织淡淡地道,“迹部号游轮的沉船跟犯人也脱不了关系……那个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总之,你最近要小心点……要不,我们轮流保护你吧?”诸伏景光担忧地看向她。
“不用,你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迹部纱织摇摇头,“景光,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犯下十亿绑架案后,十四年都没有任何线索的?”
“组织有可能,重心在转移到医药和软件研发以前,早期的组织也曾以绑架和恐怖犯罪为主业发家和完成原始积累。但我和zero卧底到组织以后,一直都没有发现过组织有谁有嫌疑……也有可能是我们卧底的时间太晚了,查不到十几年前的案件线索。”
迹部纱织垂下了眼眸。
冥冥中,她有一种预感——甚至都不需要她主动去找犯人,对方应该很快就会主动找上她。
而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学生了。
“纱织,除了这件事以外,你还因为别的事情所以不开心吧……”诸伏景光的蓝色的眼眸温柔而专注,带着看破一切的亮光,“……是因为zero吧?zero他最近,也和你一样魂不守舍的。”
迹部纱织的睫毛颤了颤。
景光……还是那么敏锐。
不仅了解她,景光还比谁都了解降谷零。
“景光,你知道zero小时候经常去找的一个女医生吗?”迹部纱织再三犹豫过后,还是问了出来,“zero他进组织,也是为了找到她吧?……那位在他小时候给他治疗过伤口的女医生,是组织的研究员。”
“她对zero一定很重要……我倾向于认为,那是像初恋一样的倾慕之情。”迹部纱织的声音轻得快要消散在天桥上的风中。
诸伏景光愣了愣,很快在记忆当中搜寻出zero小时候的那位女医生来。
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zero这是摊上事了啊……诸伏景光替幼驯染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是有这么一位女医生没错,但zero对她并不是爱慕之情。”诸伏景光笑了笑,“zero小时候总是因为肤色和发色被排挤和欺负,那时候的他还没遇见我,宫野医生对当时的他来说,更像是在童年将他拉出自卑和孤独的一道光。”
迹部纱织微微睁大了双眼,错愕地转头看向诸伏景光。
“宫野医生比zero大两轮不止,已经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和她的丈夫也和睦相爱,zero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背德的事情,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道,“他对宫野医生,有的只是尊敬和感激之情……你可能误会了,纱织。”
“至于加入黑衣组织,是我们在警校毕业前,长官当时给我们看了黑衣组织的恐怖残忍的暴行后,我们就决定接下任务了——我们是为了国家和国民的安全,才卧底进组织的。”
迹部纱织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抱歉,可能是我想偏了。”
如果不是鼓起勇气问了景光女医生的事情的话,她可能还会继续别扭地一个人闷闷不乐。
从无比了解zero的景光口中说出的话,就不会有假……这比zero自己亲口否认更令人信服。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迹部纱织闷闷地低下头,有些厌烦这样的自己。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纱织,如果zero不是这样懂得感恩,又勇敢坚强,为了正义勇往无前的人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喜欢上他吧。”诸伏景光看着她,笑容温柔地道。
……诶?
迹部纱织的脸颊有些涨红,“……我现在没有喜欢他。”
……不,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于是她又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补充了一句:“……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回应她的是诸伏景光了然般的一声轻笑。
“纱织,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zero在你心目中,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诸伏景光的目光转向天空,蓝色的眼眸倒映出天边的云朵,“只有他,才会轻易调动你的情绪……作为你们两个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误会而各自都伤心难过。”
迹部纱织愣了愣。
许久过后。
“或许……是这样没错。”她轻声回答道。
“谢谢你,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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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诸伏景光分开后,迹部纱织一个人来到了小时候和赤司真央一起上的冰帝小学门口。
放学时间的小学门口熙熙攘攘,背着小书包和戴着帽子的可爱小学生成群结队地从校门口里走出来,一对对的小女孩特别多,迹部纱织看得有些出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真央小时候的模样。
她牵着真央的手,蹦蹦跳跳地放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期待着明天再次上学又可以见到真央。
就在她出神地回想和看着校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狠戾的气息,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知不觉间,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站在了她身旁。
“很怀念吧,是不是在想念你的真央,迹部大小姐?”对方的声音冰冷如蛇蝎,不带一丝感情,语调像机械的电子音一样。
迹部纱织顿时头皮发麻——是他!
是当年绑架了她和真央的主谋!!!
他竟然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
排山倒海的恨意席卷心头,努力刻苦训练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迹部纱织眼神变得无比愤怒,她一个挥拳就砸向旁边的男人,对方似乎也不打算闪躲,生生地吃了她一拳后闷哼了一声,然后冷笑着在怀里按下了一个按钮。
“嘭!!!!!”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冰帝小学教学楼突然发生了爆炸!!
迹部纱织震惊地转头看了一眼冒出滚滚黑烟的教学楼,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该死!你!”
“迹部大小姐,如果不想再有更多的爆炸发生的话,就请跟我走一趟吧。”男人保持着按住衣服里的遥控起爆器的姿势,随时就能再按下去,尽管被口罩遮挡着,他志在必得的自信也难以掩盖,“否则,不知道会不会炸死更多的‘真央’小朋友哦……”
迹部纱织死死地咬牙,眼眸通红布满血丝,看着他的眼神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出血……
就在他手指微动,准备按下去、爆炸将再次发生的时候,迹部纱织妥协了,她声音嘶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别按,我答应你。”
“很好,不愧是你,迹部大小姐。”
视线突然一片昏暗,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男人朝她射出了麻醉枪。
死一般的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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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波洛咖啡厅。
阳光明媚的一个中午,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像往常一样,下楼到波洛咖啡厅吃午饭。
安室透依然是挂着招牌笑容,但江户川柯南敏锐地感觉到公安先生的心情并不美丽。
“安室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江户川柯南眨了眨眼睛,日常套话。
“没什么,倒是柯南君,你知道纱织最近怎么了吗?”安室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问柯南这种问题。
江户川柯南沉思了片刻,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天灰原和迹部警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迹部警官就变得肉眼可见的沉默和低落了……难道跟安室先生有关?
还没等江户川柯南回话,毛利小五郎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亚理纱女士怎么会突然打过来?……”
安室透的眼眸闪了闪,是纱织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毛利小五郎按下接听,“早上好,亚理纱女士,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什么?!!”
他猛地一拍桌子,咻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纱织被绑架了?!!!
随着毛利小五郎的这一声大喊,整个咖啡厅的顾客都惊讶地看向他们那一桌。
与此同时的,是安室透手里的瓷盘子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嘭”的一声,碎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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