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厌回答的很诚实,他性子随了顾老将军,大概骨子里就狂,年幼时虽然受人欺辱,性格阴郁,府中的下人都觉得他可怜,顾承厌却真没多自卑过。

    爱而不得的人和事确实有,要说他顾大将军觉得自己配不上的,不好意思,真没有过……

    花蝉衣早就看穿了他自恋的本性,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内,也没有多吃惊。于是又道:“若是你有,在失去了那个人许多年后,你如今也变好了,又当如何?”

    顾承厌听到这儿,自然听出她再说沈东子,不屑的冷嗤了声:“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个沈东子,我不清楚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不过若是我,要么不择手段将那人抢过来,实在抢不过来便罢了,勉强来的人和事有什么意思?”

    就如同阿楚,他当年很喜欢阿楚,阿楚非要成亲,顾承厌也不会固执的拦着,尽管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多说几句,阿楚便走不了。

    可她既然生了嫁人的念头,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亦如同现在的花蝉衣,他心中喜欢,但她心中既然有旁人,他亦不会强求什么。

    他并非喜欢退让的性子,只是深知人非草木,强求来的没有好结果。

    花蝉衣:“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的,将军深夜造访,难道就是为了同我闲聊几句么?”

    顾承厌冷心冷情,从当年阿楚的事上,花蝉衣便隐隐看出来了,顾承厌喜欢一个人或许会对她极好,但脸面尊严又或者是其他东西,于他来说似乎更重要。

    他这种性子,或许待人有过真心,却根本不会去挽留谁。

    同一个想法与你截然不同的人讲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顾承厌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花蝉衣,我活了二十多年,凡事从未将就勉强过,今日我来,就是想勉强一次。”

    花蝉衣闻言,心跳猛的漏了半拍。

    他又想说什么?

    就见顾承厌看着她,无比认真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若你那夫君挽回不了,入我将军府,做我夫人!

    对上顾承厌认真无比的眸,花蝉衣感觉自己脑子里直接成了一坨浆糊。

    何德何能……

    这是花蝉衣脑中冒出来的唯一念头,抛开顾承厌的身份,就冲他骨子里那股狂傲劲儿,今日能跑到她这小门院儿来说出这种话,就令花蝉衣觉得受宠若惊。

    更别提他如今是京中只手遮天的顾战神,风流纨绔的少年杀神,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同她这种泥沼里爬出来的人有什么瓜葛,更别提抛开他往日里为人处世的原则,跑来让她给一个机会。

    这是要给她折寿么?花蝉衣觉得自己就快给他跪了。

    “将军别说笑了,且不说我如今是有夫之妇,还有那些不好的传言,就是东子哥没回来,你娶个寡妇进府,也会落人口舌。”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顾承厌不屑的冷嗤了声:“旁人愚蠢,总是在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寡妇又如何?你会因为自己是个寡妇而觉得低人一等么?花蝉衣,我以为你同我一样不在乎……”

    花蝉衣没答话,心说她如今早就脸皮赛城墙,自然不会在乎那些,可不代表她愿意牵连旁人,世人的口水能淹死人,又不能奢求他们的眼光和你一样。

    顾承厌见她不答话,起身低笑了声:“说白了,还是为着你那个夫君是不是?看样子是我多此一举了,不过花蝉衣,我倒要看看,你那夫君还能不能回心转意,我不介意在等等看。”

    “你何必呢?”花蝉衣简直拿他没办法:“顾将军,算我求求你,实在没必要在我这种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是我的事!”顾承厌脸色难看,冷冷的看着花蝉衣道:“花蝉衣,我又不会像个登徒子似的缠着你,知道你对你夫君专情,他若是不接受你,你给我个机会都不行么?这之前,我不会缠着你,你不必对我敬而远之!”

    顾承厌发誓,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事都栽在花蝉衣这里了。

    原本他今日来说出这些话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花蝉衣拒绝后,他居然鬼使神差的仍旧不想放手。

    这女子究竟有什么好的?没有多温柔体贴不说,待他也并没有阿楚昔日那般上心过。

    顾承厌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沉着脸离开后,花蝉衣盯着桌上仍旧安静摆着的药材,重重叹了口气。

    她不是对他敬而远之,只是心底隐隐觉得自己不配。

    无关乎自卑,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门当户对,花蝉衣昔日面对沈家都会担心自己配不起,更别提顾承厌了。

    几日后,花蝉衣带着周纯一同前去将药方教给了四公主。

    花蝉衣本想自己去,怎料这小丫头得知后,说什么也要跟着花蝉衣一起,生怕她被赵太医等人欺负。

    然而这次赵太医等人怎么可能再找她的麻烦,花蝉衣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打击周纯的脑子,免得这丫头回头真被说自卑了,索性带着她一起。

    赵太医等人难得欢迎了她和周纯一次,还殷勤的给二人端了名贵的茶叶,花蝉衣带着药方去时,赵太医嘴咧开的都快扯到耳朵根儿了。

    虽说这药方是给四公主的,但作为四公主的师傅,赵太医此次也能跟着沾到不少光去,这也是花蝉衣最不痛快的地方,这份光本该事师傅的才是。

    这赵匹夫,最好上茅房时一头栽里面淹死!花蝉衣有些恶毒的想着。

    赵太医笑道:“不愧是路郎中教出来的弟子,这天赋就是好,随便弄弄,这方子就出来了,不像我这几个弟子,整日里累死累活的,也没研究出什么事儿来。”

    花蝉衣:“……”

    周纯闻言,本就一肚子气的周纯火气更甚,她就算脑子再笨,也听得出这话不对劲儿。

    这话听着像是夸花蝉衣的,实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老东西还真是好意思!

    花蝉衣平日里的累成那样子,说难听些狗都比不得,到头来被他轻描淡写的用天赋好概括了。反之,他那几个平日里不着四六的弟子反而成了勤奋刻苦但是天资平平的,说的好像老天对他们多不公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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