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沉浸在梦乡里,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山上有一棵老桃树,数百年来只结出一枚桃子,也就是他,  他甜美多汁,  果肉饱满,  芳香四溢,经常会引来许多小动物来到树下仰望他。

    他活得无忧无虑,  每天就是吹吹风,  喝喝水,  扭动桃屁屁保证自己每个面都晒到太阳,直到这日,山上来了位年轻英俊的裴小道长,坐在老桃树下休息,  他对他心生喜爱,便主动落在他头上,  想用自己的桃汁给他充饥解渴。

    裴小道长将他握在手里,如玉的面容泛起淡淡笑意,  似乎对他相当满意,但他没有立刻吃掉他,  而是将他带到溪流边,  整整搓了十遍桃皮,又十分龟毛地将桃皮上的绒毛一根根地摘掉。

    桃卿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吃桃子,  竟对他这个桃百般羞辱,气得他掉下眼泪,朝着裴小道长嚷嚷道:“你停下来,  我不要被你吃了!”

    “呜呜,  停下……”

    “停下来,  之涣哥哥,你别动我了……”

    桃卿呢喃着梦话,蓦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眼尾还残存着一点委屈的泪意,仿佛他还落在裴小道长的手里。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是个梦,就不再去想,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但一起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今天的他格外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仿佛有用不完的无穷精力,就连灵力也特别充裕,完全没有被压制修为的滞涩之感。

    好奇怪啊,明明禁制还在,从表面上看他还是筑基初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桃卿一头雾水地展开神识检查起自己的金丹,一看就懵了——在流光溢彩的金丹之上,竟然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孩,这不就是元婴吗?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摸索着自己的脸和身体,“噌”地坐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就从金丹中期变成元婴初期了?!

    他震惊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记忆逐渐回笼,他记起昨天晚上皇帝给他下药,欲对他图谋不轨,九郎闯了进来,想要保护他,却被皇帝打伤了……

    对了,九郎怎么样了!

    桃卿甚至顾不上自己奇怪的修为变化,慌张地四下张望,发现枕边就有一个御兽袋,连忙将袋子打开了。

    幼兔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它蜷缩着身体,雪白的绒毛微颤,睡得正香甜。

    看到幼兔平安无事,桃卿眼眶一酸,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出来轻轻一吻,又将它放回去,让它依靠睡觉恢复伤势。

    他想起来了,是之涣及时赶到救了他和九郎,还给九郎喂了药,他还记得之涣将他的父皇刺伤了,也不知现在皇帝伤势如何,会不会降罪之涣。

    桃卿有些忧心忡忡的,他倒不是担心皇帝会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以后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皇宫里,可能会对拿到神梦令有影响。

    也不知道之涣现在在哪里……

    桃卿已经发现这间卧房既不是太极殿,也不是司天斋,根据装饰的规格来看,这里应该不是皇宫,估计是裴之涣带他出宫的。

    正想着这个问题,裴之涣撩起珠帘走了进来,原来他哪里都没去,就是在外间打坐,见桃卿醒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先不用了……”

    桃卿被他一碰,不知为何身体竟瑟缩了一下,仿佛是本能的反应,竟像是有点害怕被裴之涣碰似的。

    他脑子里还是懵懵的,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压着本能反应任由裴之涣摸他的脸,并询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裴之涣看向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桃卿被他盯得有点害羞了,推了他一把,裴之涣这才继续说道:“燕国,大庭的邻国,这里是我租下的别苑,放心,不会有人追上来。”

    听到不是在大庭,桃卿放心了不少,但也没彻底放心:“也不一定,司天斋还有一个陈姓的金丹修士,他能追上我们,我昨夜不是中药了么,我觉得就是他给我下的。”

    “嗯,是他,所以我杀了他。”裴之涣取出一件法器,递到桃卿面前,“他的元神就在这里,你可以随意处置。”

    “那就把他带回合欢宫吧。”桃卿面无表情,对陈道士没有任何同情,“就按照我们的宫规处置。”

    裴之涣替他收起法器:“好。”

    “对了,你父皇怎么样了,他的伤势重不重?”桃卿昨夜看到了裴之涣刺的那一剑穿胸而过,估计皇帝伤得不轻,不然他们不至于跑出来。

    “他也死了。”裴之涣垂下眼睫,“死在我手里。”

    “……”桃卿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你杀了他?”

    “是。”裴之涣说,“你会觉得我丧心病狂吗?”

    “我、我怎么会怪你……明明是我害了你……”

    桃卿慌了神,脸色迅速转为苍白:“都是因为我,你才杀了你的生父,若是被你的师门知晓,你肯定会被重罚的……”

    “不要紧,他该死,师尊不拘礼法,不会降罪于我,甚至他曾对我说过,为了母后,我应该亲手将父皇打一顿。”

    裴之涣安抚他,桃卿依然不安:“可是打和杀是不一样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的名声会不会一落千丈?”

    “我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只要卿卿知我,我就无所畏惧。”

    裴之涣将他抱进怀里,低头亲吻着他的双唇,桃卿呜咽一声,意乱神迷起来,顿时没有心思理会皇帝的事了。

    他觉得今天之涣的亲吻似乎格外不一样,比之前更加让他有感觉了,难道是因为肉莲丸的药性还残存在他的体内?

    桃卿拽着裴之涣的道袍衣襟,迷迷糊糊地想着,对了,之涣来了以后呢,他们又做了什么?他记得之涣抱着他出了书房,然后、然后……

    然后他……他睡了之涣?!

    桃卿瞪大眼睛,霍然推开裴之涣,露出惊惧的表情。

    没错,他的修为之所以暴涨到元婴初期,正是因为他和交换了彼此的元阳,他把天道之子的元阳吞了,还吞了整整一夜,能不修为暴涨吗!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他真的要被天雷劈死了!!

    桃卿呜咽出声,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裴之涣怔了怔,擦着他的眼泪关心地问:“卿卿?你为什么哭了?”

    “我勾引了你,把你睡了,甚至害你杀了你父皇,你是天道之子,都是我害了你,天道会降下雷劫把我劈死的……”

    桃卿满心绝望,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了。

    裴之涣安抚他道:“不会,我杀我父皇与你无关,若只是为了救你,我只需定住他,无须伤他,杀他是我自己的意愿,你既未鼓动,又无指使,无须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与你欢合亦是我心甘情愿,何谈勾引?不如说是我乘人之危,趁你意识迷蒙之际引诱你将元阳给了我,现在我已经是元婴初期修为。”

    “倘若天道降罚,受罚之人只会是我,与卿卿无关,你不会有事。”

    “真的吗?”

    桃卿湿润的眼睛中浮现出了一点光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会有事吗?”

    他倒是不担心之涣出事,天道之子怎么可能会被惩戒,需要担心小命的只有他自己。

    “不会。”

    裴之涣抚摸他的头发,温声言道:“我从金丹破境元婴,本该降下三道雷劫,昨夜虽风雨交加,却并未出现任何一道雷劫,或许我杀了父皇不是业障,反而是一场功德。”

    “对啊,突破元婴还有雷劫……这么说我也没有遇到?”桃卿眼睛亮亮的,“我也到达元婴境了。”

    裴之涣微微扬起唇角:“恭喜卿卿。”他顿了顿,又说,“我与你行双修之法正是你情我愿之事,天道没有理由怪罪。”

    “你说得对,我再试试……”

    桃卿擦干泪水,看着窗外高照的艳阳,踮起脚亲了裴之涣一口,无事发生。

    他又摸了裴之涣,手法下流,天上没事,倒是裴之涣出了事,直接将他压在窗边狎昵起来,两人才穿好的道袍又凌乱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桃卿拢上拉开的衣襟,遮住艳丽红痕,害羞地瞪了裴之涣一眼,默默地向天说道:如果他还要睡裴之涣,甚至天天睡他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天似乎变得更清朗了,本来还有些许流云,这回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万里无云了。

    桃卿蓦地松了口气,但他又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天道只是将账一笔笔地记下来,到时一并清算呢?

    唉,算了,不去想了,说不定他都活不到被清算的那一天呢。

    桃卿定了定神,撇除所有杂念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回想起那荒唐的一夜,脸都红透了。

    他还记得自己有多么大胆,多么主动,甚至痴缠着之涣将元阳注入给他……呜,都是肉莲丸的错,他本身没这么荒淫的!

    可是……也是真的好舒服,他从不知晓双修之事竟会让人如此飘然欲仙,比任何事都要快乐,若是让他以后忍着不做……他当真能忍得住吗?

    桃卿面红耳赤地想着,忍不住偷偷看了裴之涣一眼,却发现他正望着窗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他就快到了。”裴之涣说。

    “你说谁?”

    桃卿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天空的极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势若流星地疾速逼近着,只有修为极高的剑修御剑,才能有这般惊人的速度。

    桃卿心中蓦然浮现出一道身影:“难道是……”

    转眼间,天上的剑修就已御剑来到他们面前,轻灵地从剑身上一跃而下,竹青色的道袍衣袂飘荡,露出极清极俊的眉眼,向桃卿洒然一笑。

    “桃桃,我来找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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