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韬不动神色的甩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问：“什么话？”
白晴雪故作朝他贴的很近，压低了声音说：“他们要我问你，那笔钱去了哪里。”
陈韬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到平常模样，哈哈一笑，说：“二侄女跟我开什么玩笑呢，什么钱不钱的，我听不懂。”
开始打太极了。
白晴雪澄澈的眼里尽是无辜，笑着附和道：“可不就做了这么奇怪的一个梦嘛。”
电梯门开了，陈韬率先一步跨了出去，走得飞快。
白晴雪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她往椅子上一瘫，满脑子都在想，用什么法子敲开陈韬的嘴。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白晴雪拿起来一看，是穆远洲打来的。
现在的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满脑子的情情爱爱，只要穆远洲主动联系她，她就能高兴的飞起来。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扰小白总吗？”穆远洲语气里带着讽刺。
白晴雪不知道这个祖宗又哪根筋不对了，她不敢招惹，语气软了软，“我正在忙。”
穆远洲冷哼一声，“待会儿奶奶可能会联系你，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白晴雪回应道：“我知道，不管奶奶再怎么担心，我始终一口咬定——你不行。”
后面三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现在是这个男人有求于她，她总得占些便宜，以报之前被他欺负之仇。
穆远洲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语气暧昧道：“咬这个字用的好，晚上回来咱们试试。”
白晴雪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男人，哪怕平时看上去又高冷又禁欲，但是私下里一旦沾染上情事，嘴里的骚话就停不下来。
她面红耳赤的挂了电话，心脏依旧剧烈的跳动着。
这样的穆远洲，叫她彻底放下，还真是有难度。
喝口水的功夫，她的手机又响了，是老夫人打来的，约她去附近的茶楼见面。
白晴雪挂了电话去茶楼。
路上，她猜测，老夫人肯定特别担心穆远洲的身体，所以特地过来交代她照顾好穆远洲。
都一大把岁数了，她还要帮着穆远洲编假话来骗老人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推开包间的门，白晴雪发现屋里只有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欣赏外面的街景。
她走进去恭敬的叫了声“奶奶好”。
老夫人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但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始终留给白晴雪一个苍老的、微微有些弓起的脊背。
她确实老了。
“站在这里恰好能看到百世集团的大厦。”老夫人忽然开口。
白晴雪走了过去，站在老夫人身后，果然看到了百世集团的大厦。
百世集团算是这片商区的地标，能看到也算正常。
“你父母曾经是一号人物。”老夫人的声音缓缓的，语气中肯。
白晴雪微微有些骄傲，她的父母确实很厉害。
但这份骄傲并没有维持两秒，她又听到老夫人说话了。
“你跟你姐姐很难撑起百世集团，真正能帮上你的也只有我，你觉得呢？”
白晴雪没有说话，她觉得老夫人不可能没头没脑地跟她说起这个。
老夫人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这个你该不用怀疑吧，如果不是我，上个月远洲就跟你离婚了。而远洲之所以听我的，一方面是他尊敬我，另一方面——我才是穆家真正的掌权人。”
白晴雪并不怀疑老夫人的本事，但她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跟她说这个。
老夫人见她谨小慎微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你要明白，整个穆家你的真正靠山是我。”
白晴雪立即恭敬说道：“我一向都很敬重奶奶。”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累了，缓慢地朝旁边的椅子上坐去。
只不过，她再次抬头时，眼神变了，如鹰一样敏锐。
“你现在跟我说句实话，远洲那伤到底是真是假？你想好了再回答，若远洲的伤是真的，那么你当下就没了利用价值，我们穆家不会留你，你也知道穆家野心大手段强，很可能接下来就会吞并百世集团。
若远洲的伤是假的，你悄悄告诉我真相，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管远洲跟兰琼新如何对付你，我都会稳住你的位置，并且还会将我手里的股份分出一些送给你。百世集团的掌舵人成了穆氏集团的股东，这其中的诸多利益不用我跟你细算了吧？”
原来老夫人过来是威胁加收买她的。
这些利益，着实叫她心动。
但是，再丰厚的利益都比不上穆远洲给的承诺。
她相信穆远洲，一年内帮她将百世集团扶上正轨。
况且，听完老夫人这席话，她心底更加同情穆远洲。
连他最敬爱的人都在怀疑他，他确实挺惨的。
在老夫人威严的注视下，白晴雪缓缓跪地，对老夫人道：“奶奶我知道你很焦急，但是真相只有一个——远洲他确实在那场车祸中受了伤，他今后很难有孩子。”
老夫人眯着眼看她，似乎想从她眼里揪出些异样来。
她面不改色地跟老夫人对视，目光镇定没有躲闪。
过了许久，老夫人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长叹一声道：“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白晴雪不知道她说的是穆远洲的“病”，还是穆远洲跟穆锡山的关系。
她也跟着沉默，多说多错，尤其是在聪明睿智的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刘妈进来催促她回家吃药，老夫人这才离开。
她的背影十分单薄，似乎更驼了，走起路也颤颤巍巍的。
看上去格外沧桑。
白晴雪送她上车，车门关阖的一刹，看到她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泪水。
风烛残年的老人，明明该享天伦之乐，却陷入子孙的争斗中哀伤不已。
白晴雪心里生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穆家这场豪门争斗其实跟她没关系的，但今天她似乎又觉得脱不了关系。
公司的事跟穆家的事，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没有回去工作，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
走着走着，她就来到一家酒店附近，这家酒店白晴雪有所耳闻，以情趣著称。
她啧了一声，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陈韬从酒店门口闪了进去，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性感的女人。
这个时候带一个女人入住情趣酒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白晴雪忽然灵机一动，给严劭打了个电话，“严特助，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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