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欧阳欣月猛地低头、呛水的咳嗽了两声。

    周如风在她的身后以自己的内力施救,立刻收回手掌、她的身形随之向后倒下被人一把搂在怀里。

    “欣月。”周如风急迫的呼唤着妻子的名讳。

    欧阳欣月神情恍惚的盯着他的面孔,神情带着悲切的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若是有事,你让你爹爹一人怎么活在这世上?生命对你来说如此轻贱吗?”

    周如风擦拭着她眼角落下的眼泪,神色中带着疼惜的赶忙将人安放在室外的香案榻上。

    眼下欧阳欣月的发丝与衣襟都是湿漉漉的,神色并未因为周如风的话语缓和下来,反倒声声不敢出声的在小声哽咽着。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拿衣服。”周如风抽身下了香案榻言尽。

    欧阳欣月抬眸不情愿的说:“在这里脱,万一有人来了、不好。”

    “门外有丫鬟守着,你安心换衣服吧!”

    欧阳欣月听到他走过纱帐传来的话语很心急,这才安心的解开身上的腰带,只是突然觉得周如风对自己态度十分的凶狠。

    周如风拿着一套蓝色的纱衣握在手里看了一眼,快速踱步拉开纱帘走过来顺眼看着香案上的人。

    欧阳欣月抬眸跟他打了一个对视,羞涩的抬手环抱着自己嫩白细腻的臂膀,背过身拉着身上的湿衣服不敢正眼跟周如风对视。

    周如风见状放下手里衣服吱声:“怎么还不脱衣服?非要为夫帮你不成吗?”

    他说话间抬手取下她头上的发簪放在香案榻的红木小桌子上,欧阳欣月的发丝丝丝缕缕的滑落而下。

    一只温热的手掌适时的拉着她身上已经解开裹着的湿衣服,慌乱的伸手拿着洗脸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发丝。

    欧阳欣月瑟瑟发抖的闭上眼眸,发问:“如风,你是不是打算送我浸猪笼?”

    “……”周如风擦拭发丝的手掌一顿、深感不悦。

    欧阳欣月没有听见他的任何答复,再度睁开眼眸看向自己的发簪。

    突然伸手拿着刚才周如风放在香案榻红木小桌上的发簪,周如风伸手阻止她试图自杀的行为。

    她转身望着周如风泪眼朦胧,再度解释:“我没有偷人,我真的没有勾引他,如风我真的没有……”

    周如风板着脸、看着她肩膀上那一抹清晰的抓痕,心急的板着她的身子低头看着那道抓伤!

    “不要看,如风你别看。”

    欧阳欣月低头羞耻的哭泣着,试图用手掌握住自己身上的伤口。

    周如风的双手握紧她的手腕,看清两道已经出血的抓痕、他赫然瞪大眼眸,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将赵广碎尸万段。

    “我没想到他那么放肆突然欺负我,如风你休了我吧!”

    欧阳欣月的心慌意乱,后怕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生气的俊颜,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她瑟瑟发抖似乎很怕,又好像是很冷。

    周如风这才放开她的手掌心急的拿着衣服披在她身上,拿着刚才的发簪没敢放在桌子上,伸手拉出衣袖里的金簪拿在手里神色缓和了许多。

    欧阳欣月整理着衣襟,抬眸想看周如风的时候,突然传来“吱吱”的响声,香案后方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动。

    她犹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蜷缩着身子,周如风见状、适时的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只是一阵风,只是风而已。”周如风细声说罢低眸看着怀里受惊的女子,抬起空去的手掌勾着她的发丝自责道:“若是我在你身边,他连你的身边都靠近不了,是为夫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

    一把抱起香案榻上的人,白色的轻纱纱幔随之被两人抛到身后。

    “别动,我给你上药。”

    “嗯,好。”

    两人的话语,一个温柔忐忑,一个胆怯害怕。

    周如风拿着药瓶为她治伤,还没来得及收起药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少爷,相爷来了。”

    丫鬟荔枝在门外喊话,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

    “知道了,我这就出去见人。”周如风起身冲着门外说罢。

    转身坐下不安心的伸手握着欧阳欣月的手掌,先开口说道:“月儿,我对你一见钟情、用情至深,望妻一生无忧无难,所遇之人皆为良人,夫此生足矣。”

    欧阳欣月愣神的靠在床榻上,神色不敢相信的凝视着周如风。

    他赫然起身靠近她的额前轻轻一吻,低声直言:“好生休息,等我回来。”

    周如风放开她的手掌神色依依不舍,转身快步走出内室。

    欧阳欣月望着随着他离去浮动的纱帘神情很是憔悴,拿着他放在床边凳桌上的两支发簪展颜一笑、秀美温婉的侧脸十分动人。

    荔枝和小珍进屋她才回过神来,躺下休息她都握着发簪、只求心中宽慰一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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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孩儿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娶二房之事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周如风十分确定的第一时间否决了父亲。

    周佣脸色难看的讽刺的笑了一声,反问道:“若是你是为你娘这般跟爹爹置气,爹爹该何等寒心?更何况你娘在九泉之下早已化为白骨,在这人世间没有了踪迹!”

    “就算娘化作白骨又如何?她依旧是我娘亲,是给我生命之人。”周如风不敢想象的追问:“娘亲对爹爹至情至性、用情至深,如梦十岁那年她为何病逝你比谁都清楚,若说无情爹爹,我认为真的是堪比宁刹国第一人。”

    “如风,你怎能这么跟爹爹说话?”

    “是孩儿失礼了,我只是想让父亲知道我同我母亲般,母亲深爱你,我亦深爱着欣月,这一生眼中绝不会看到第二人,也绝不会因为无后之事休妻!”

    周如风的这等态度很坚持,周佣脸色先是发青、渐渐已经变得黑沉起来。

    周佣压抑不了脾气忍不住喊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不孝?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怎么?父亲大人刚驱逐了小妹、不认小妹,就打算跟我断绝关系了?”

    周如风的话语十分的狠毒,他最最不能接受的便是父亲的狠毒,唯独被他更狠心才能不受他的控制。

    周佣提着一口气不说话,板着脸看着儿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是啊!

    他刚才已经不认周如梦了,下半辈子要指望的只有儿子!

    周佣低头不看周如风,神情带着失落却没敢说什么。

    “爹,欣月那边还需要孩儿照顾,我明日早朝后自然会去商铺清点账目,今天午膳之后便不随爹爹去了。”

    周如风说罢,不想管父亲是什么神情、或者是他是否欢喜?

    他三步并作、两步并行着,快步走去自己的房间方向。

    小珍此时刚刚准备好饭菜,荔枝偷偷的隔着纱帐看着睡在床榻上的少夫人,回头冲着小珍摇了摇头。

    两人只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周如风的身影踏进房间,眼见这一幕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周如风压低声音问道:“少夫人睡了?”

    小珍和荔枝随之点点头,他抬手挥着手掌示意他们出去,两人顺从的走去门外。

    周如风走去门外十分认真的说:“小珍,你一会儿去裁缝铺给你家小姐做两套衣服,至于今天那套衣服……”

    周如风话语一顿,神色严肃的说:“立刻找把剪刀剪掉,以免月儿看见伤心。”

    “是,奴婢一定办好。”小珍说着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只听周如风继续说:“荔枝,你陪小珍一起去,顺便去一趟欧阳府邸,告知我岳父我明日会带着欣月回去赴宴,家常菜就好。”

    “是,少爷,可是我们不在谁照顾你们?”

    荔枝说罢,小珍转脸和荔枝对视一眼,两人想法好似一致。

    周如风十分认真的说:“我的夫人我自然会照顾,你们好好忙你们的去!”

    两人听完这话吃惊不已,周府谁不知周如风向来本职,日日午后便要去几家店铺查账,四季变化、风雨无阻!

    今日这般可谓是首例,只因欧阳欣月是他唯一所愿。

    转身顾不得他们怎么想,转身走去房间关上门。

    周如风轻盈的坐在床边上看着睡得还算安好的女子,转眼看了一眼室外的香案榻神色十分惶恐与担忧。

    她那般胆怯的在那里蜷缩着身子的行为,深深地刻画在了周如风的心中。

    “救命啊!救命……”

    欧阳欣月呼喊出此话的时候,手掌随之收紧,握着手里的发簪猛然睁开眼睛。

    “怎么了?怎么突然喊救命?”

    周如风握着她的手腕,不由得脊背发冷,远比那日她为自己而受伤都来得痛楚。

    欧阳欣月看着守在床前的人,细声的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不到三刻,没敢打扰你睡觉。”

    “如风,我只是……”

    欧阳欣月话语卡顿说不出口,周如风见到她的眼泪十分深沉的伸手一把圈着她的腰身。

    “别怕,夫君在。”

    周如风抱紧怀里的女子,在欧阳欣月抬眸后他瞬间连吃午膳的想法都没有了。

    最后还是忍着难受问道:“饿不饿?”

    “我吃不下。”

    “好,你吃不下我吃,秀色可餐!”

    周如风的话语欧阳欣月心领神会,在他温热的怀里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在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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