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黎巍：“……好。”所以我这就被“富二代”男朋友给包·养了？
步黎巍表示心情复杂。
凌暮的“请客宣言”豪气冲天，一旁卖衣服的店家大婶听见了连忙招呼道：“诶呀！小殿下好久不见呀！您是咱们鬼界的小殿下，买东西还要什么功德，您看上什么就直接说，我们给您包起来！大伙儿说是不是？”
周边有不少店家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
“小殿下来了还要什么功德！”
“就是就是，我们呀，也都多亏了陛下庇佑，才能在这里做生意！”
……
“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步黎巍由着凌暮牵着，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可以说是很有“金·主的小情人”的觉悟了。
凌暮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了！我爸爸可是鬼王欸！”这自我定位的精准程度也是没谁了。
有眼尖的路鬼瞧见了小殿下身后那漂亮的男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有胆子大一些的竟直接问道：“小殿下，这位是谁呀？”那暧昧的眼神，和那遮不住笑意的嘴角，无一不再暴露这鬼是在明知故问。
凌暮丝毫不扭捏，举起了他和步黎巍牵在一起的手，在身前晃了晃：“这是我的男朋友，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咣当！”
一声惊响，众鬼险些被吓得漏了阴气，步黎巍也被吓了一跳。
于是众鬼一人回头看向声音源头，只见是刚刚那个买衣服的店家大婶，而她的脚边，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瓷盆，以及已经溅到了她的布鞋上的靛青色的染布的水。
女人瞧见凌暮看了过来，连忙胡乱地收拾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她浑浑噩噩的，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却没有收拾起来一片碎瓷片，旁边的店家和行鬼看不下去了，纷纷过来帮忙收拾。
“诶呀安婶你怎么回事儿！赶紧把这儿收拾收拾，小殿下好不容易回来，别扫了小殿下的兴致！”
“就是就是，小殿下最爱干净了……”
“干净”二字勾起了这个被称为安婶的女人的回忆，她微微一怔，呢喃道：“干净……他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只是安婶的声音极小寻常鬼是听不到的，可凌暮却听到了，他微微皱眉。
有善于察言观色的鬼一直注视着凌暮这边，他瞧见凌暮的面色不虞，便连忙道：“小殿下，这边实在闹腾，惊扰了您二位的兴致，不如您和……”那只鬼看了看步黎巍，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称呼他：“和未来王妃先到其他地方逛逛，容小的们将这里收拾收拾？”
步黎巍：“……”我现在对这个称呼心里毫无波澜。
凌暮也不愿意让步黎巍第一次到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就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他不愿多待，只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步黎巍离开了这里。
凌暮有些心事重重，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了，显然是因为刚刚那个叫安婶的女人，不过步黎巍不会多问，如果凌暮准备好了该怎么说，他会告诉自己的。
步黎巍开口道“这里的鬼都挺年轻。”哪怕是刚刚他遇见的看上去最年长的安婶，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左右。
这么年轻，是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才能得到能入住鬼界cbd的功德量。
凌暮猜到了步黎巍的误解：“啊~当然不是啦，他们之中虽然有不少民族英雄，和对社会做过极大贡献的，但不少人都是寿终正寝的。”
他又道：“人们在身死时是什么样子，只要没整过容，他们的灵魂就会是什么样子，这些阴魂住在冥界，是可以有一次选择自己灵魂的样貌的机会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青春年少的样子最美，但……”
凌暮顿了顿：“只有安婶觉得，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是最美的。”
三十岁？！步黎巍有些惊讶，灵魂还能看上去显老吗？
凌暮知道他的疑惑，继续解释道：“这里的每一只鬼都是没有秘密的，安婶她是故意选的灵魂四十岁的样貌，她说那才是她三十岁在人间的模样。”
“安婶生前来自大家族，是个名门贵女、大家闺秀，温驯善良，是当时小姐们的典范，就连他们那时的太后娘娘都夸赞她。等到她及笄以后，当朝皇后为她指了一门‘好’亲事，却不成想那才是她的噩梦的开始。”
“她那夫婿是那皇后的侄子，侯府世子，是京中最富才学的世家公子。众人皆道这是个好姻缘，却不成想，安婶嫁过去才发现，他的夫婿压根就是个变态，他喜欢孩童，还……是男童。”
凌暮提起来那个男人和那皇后就气地鼓起了包子脸：“而那狗……破皇后是知道侄子这么变态的，她觉得安婶性子软，好拿捏，才让她嫁去她娘家的！”
凌暮又叹了口气：“可怜安婶一开始哪怕知道了也不敢说些什么，直到那男人对自己的儿子下了手……”
嘶——畜生！
步黎巍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暗骂了一句。
“后来安婶便‘黑化’了，她让那男人肾亏暴毙，皇后知道自己侄子的德行，虽然生气也没有办法。这还不够，安婶私下搜集了皇后暗中帮侄子抢百姓家的孩子的证据，将那些证据撰写到纸上，洒向了京中的大街小巷，百姓群起而上，皇帝震怒，废了那皇后，流放了皇后母家。”
“至于安婶，幸好安婶的父兄在中间周旋，安婶才免于流放，她与父兄请旨，将安家一半的家产捐出，用于安置流民，从此青灯古佛，为自己的孩子，也是为那些孩子祈福诵经。”
“所以安婶虽然杀了人，却是做了一件大善事，要知道，当时从那家后花园里搜出来了足有百十来具幼童尸体。所以我爸允许安婶住在这里，说起来我小时候有不少衣服还是安婶做的呢。”
凌暮轻叹一口气：“安婶选了三十岁的模样，因为三十岁，她终于报了仇，重获自由。”
步黎巍揽住凌暮的肩膀，他对别人的经历不予置评，有些煞风景的想，怪不得刚刚那个安婶看自己宛如看见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凌暮吐了一口气，总算畅快淋漓：“总之最后那个男人到现在还在地狱了油锅里呢。”
……
两人走过了商业街，四周立刻就荒凉了不少，黑沉沉的，连彼岸花都不乐意在这里待着。步黎巍身上的阳气十分诱人，吸引着零星飘荡着的游魂朝着这边看来，只是他们在看到凌暮之后，便纷纷四散而逃。
他们两个继续向前走着，凌暮介绍道：“这里是个岔路口，向后是鬼宫的方向，向前便是人间传说里的地府了，不过可能不太一样……总之你看到了就知道。”
步黎巍听话极了，活像一个小媳妇：“好~”
这哪里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步黎巍！
要不是一直牵着步黎巍，凌暮险些都要以为又是哪个鬼来迷惑他了！
一想到这里，凌暮吓得脚步一顿：“步步？！”
“怎么了？”步黎巍不解地看着凌暮。
凌暮仔细盯着步黎巍看了又看，把步黎巍看得身上热了又热，阳气都要压制不住了，凌暮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没事……”
步黎巍的心被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他气结——这小鬼不是号称听了好几百年的故事吗？怎么在感情上还不如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过会撩拨人？
可惜凌暮用实际行动表示：不好意思，我不懂！
“步步呀！”凌暮叫道。
步黎巍的眼睛一亮，声音却依旧平静，不动声色地答了一声：“嗯？”
凌暮回头：“你等下想先去看山，还是想先去听戏？”
步黎巍：“……”我在期待什么？算了，还是我来学习一下该怎么谈恋爱吧。
他想到了那根“执念”——不过还是得找个时间，把这个傻乎乎的小鬼给拴住才行。
步黎巍在心中浅浅的想了一个计划，这才回答凌暮道：“都行。”
说完，他似乎觉得谈恋爱的时候不能说话说得太少，不然时间长了，对方会觉得很无聊，便又补充了一句：“你来安排。”
……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走来了几个力士，为首的两个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面。
“呀！牛牛马马！”凌暮兴奋地挥了挥手。
一早就发现了自家小殿下，还没来得及换一条路就被发现了的牛头马面心道不好，连忙向凌暮抱拳行礼：“小殿下。”他们身形高大，刚好把身后的犯人挡的严严实实。
凌暮好奇地向阴差后面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最近地府来了什么要犯，还要你俩亲自押送？”
牛头和马面对视了一眼，心想最近来了谁您还不知道？
凌暮不解地看了看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默默叹了口气，分别向两边让开，一个带着镣铐的女人赫然出现。
“是你？！”凌暮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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