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如同先前一次一样,步黎巍再次从山洞里“飞”了出来。
步黎巍脑壳生疼:“……”咱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说把人飞出来就把人飞出来了?
第二次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步黎巍抬头,瞧见了等在这里的风白:“……”
风白挑了挑眉:“没事没事,我小叔叔才不舍地摔你。”
步黎巍从地上站起来,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步黎巍的嘴里说着话,腿上迈步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风白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夏恪那小子要安排人在这里等你,我猜你要和我小叔叔共度二人时光,有陌生人怕你尴尬,便自告奋勇留了下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神(手动消音:哔——)的二人世界。
步黎巍无言:“……”
颜睦身体个子不高,又穿了一双玛丽珍小皮鞋,尽管是个平底,但还是没办法跟上快到要起飞的步黎巍。
风白不满地喊道:“喂,你干嘛走这么快,我穿的是小皮鞋!”
步黎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十分钟,十十分钟之内布好阵。”
那山顶的阵法应当是封魂阵,他们要做的,便是将那阵打一个缺口,利用能勾引怨鬼的阴气将他们都引入群阳阵,当然了如若还有可以超度的怨鬼,进行一番超度也不是不可以。
风白有些错愕:“怎么这么急?!”要知道凭借他们的实力,十分钟虽然能布好阵,却也只是刚刚好能布好。
末了,步黎巍又补充道:“另外,布完阵以后,十分钟之内清空这山周围所有的人,包括你们。”
风白喘着气——这是真正的赶路赶的:“为什么呀!”
为什么?
步黎巍垂下了眸,脚步一顿之后又恢复如常。
因为凌暮把他飞出来之前的那句话是:“二十分钟够不够?二十分钟,你们赶紧走。”
……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众人忙碌之中,很快就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可在这原本凌暮留给大家充足到跑快点甚至可以穿过那一片雨林一样的林子的时间,没有一个人离开。
当步黎巍说到他的安排的时候,夏恪先走了上来,满脸严肃:“这次行动我是指挥,什么时候论到步道长这个编制外的人来决定了?”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白舟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站在夏恪的身后,表明了自己和夏恪是同一立场。
风白也站了出来:“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腻了,正好可以体验体验死亡是什么感觉,我和颜睦都不走……这不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昂,我刚刚有问过颜睦了,他也想留下来。”
凌昭和白舟一样,站在了身边人的身后。
云深则将眼镜摘了下来,神情凝重,抿了抿唇:“我可以用药物增加法坛效力。”言外之意,他也要留下来。
只是这次云深并没有说从前一贯会说的那句话:“让我留下来,如果有人受伤,我可以治疗。”
百里玉章双眼中显露了竖瞳,眼尾却微微泛红,周身上下的骄矜让他不能低下扬起来的下巴:“嗐,猫可是有九条命呢,我怕什么。”
“我不走!”
“我也不走!”
……
夏恪拍了拍百里玉章的肩膀,对步黎巍说道:“您听见了吗?走?走什么走,不说我们特调局成立就是干这个的,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单说那五百年前就是我们的先祖这里结束的浩劫,我们不能给他们丢脸,是不是?”
众人情绪高涨:“是!”
陶远亭叹了口气,对于外界,甚至于对于陶家的那些人,他一直秉承着遇事能躲便躲,实在躲不掉再说的原则,可真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那骨子里流淌着的先祖时期的陶家的血脉终究让他无法理所当然的躲开:“我留下,但让书意离开。”
只是还没等陶远亭说出来“让书意离开”这五个字,陶书意便抢先说道:“我也是!”
“书意!”陶远亭皱眉,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着急。
只听陶书意说道:“哥,这次听我一次好不好,我想陪着了,这次我不想再做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废物’了。”
陶远亭抬头,看着陶书意那双真挚的眸,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应声混着叹息声:“好。”
随后陶远亭便重新向众人说道:“我和书意都留下。”
陶书意高兴地抱紧了陶远亭,欢呼了一声:“好耶!”
关忆苦有些尴尬:“我不是八大家族的人……”
众人以为关忆苦要走,倒也没有责问他,夏恪笑着摇了摇头:“关先生不必留下来。”
谁知关忆苦急地瞪了眼:“那可不行!”
夏恪以及众人:“?”
关忆苦道:“我当然是留下来啊!”
众人:兄弟您能别大喘气么!
几个人拍了拍关忆苦的肩膀,也算是认可了他。
这不单单是夏恪的命令,或者说,还不等夏恪下命令,没有一个人,主动想离开。
云灵在一旁看着这些年轻人爽朗地笑着、闹着,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古往今来,还真是一直都有这么一群不知死活的可爱的人呢。
他想:“老玄啊,你不必再忧心天下苍生,因为你后继有人,你看,他们和当初的你一样呢。这些人信奉天上的神明,却又不事事都依赖神明降福于人间……”
只是还不等云灵感慨完,他便发现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啧,这群臭小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气氛全没了!
云灵立刻板起了脸,坐直了身子:“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夏恪扬起下巴,眉毛微微一挑:“那您是什么安排?”这人虽然讨厌,但好歹也是人民群众,他们这些“特殊警官”怎么着也得把人民群众安排好呀!
云灵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们都高尚地不行,我要走了岂不是显得我特别没担当?”
夏恪乐了:“您本来也不用多有担当啊!”
云灵瞪眼,撒起了泼:“不管,我留下来。”
“行行行,事先告诉您,这事儿可是有一定风险程度的,您可千万要量力而行!”
云灵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倒时候我跟着云深,行了吧?”
云深:“???”我都可能要死了你都还不放过我?
因为没有撤退的计划,二十分钟对于这些这个时代修士里的佼佼者来说,还是很宽裕的。
……
洞里的凌暮计算着时间,最终叹了一口气。
女人终于讲完了故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你父王了?”
还有五分钟……
凌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血色:“你可没有全告诉我。”
女人微微一怔,有些着急:“你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那个人?”
凌暮没有说话,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彼岸花的花瓣,似乎是在等着女人主动交代。
果然女人急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的!我、我除了那个人,其他的事情全告诉你了!”她激烈的挣扎着,铁链子随着她的摆动不断地砸在了祭坛上,摩擦出了一道道火花。
那个人……果然那个“黑斗篷”是个人么?
可他是怎么接近自家老爹的?
凌暮沉思着,怎么也想不出来。
女人却以为凌暮是不满意了,抻着脖子连忙那个说道:“我说、我说那个人是谁!”
还有三分钟……
“是谁?”凌暮抬眸,眸底血红色的光闪了出来——那是忘川真正的颜色,比那岸边的彼岸花还要让人看了一眼便忘不掉。
只可惜女人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因为这魃的身体没了那一双眼珠,让她看不清凌暮那一双眸的颜色,也感受不到那风雨欲来的危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凌暮:“……”你在这逗小孩呢?
女人又怕凌暮反悔,连忙说道:“我、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人的,可他已经活了好长时间了,从夏先生走了没多久以后、一直、一直到现在……”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没有、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他的脸被挡着、我看不清楚……”
看不清……凌暮皱了皱眉。
“我不经常见他的……”五百年来就见过的次数,几乎伸手就能数出来。
凌暮不语。
女人急于证明自己:“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
两分钟……
“这个信息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
……
山洞外简易的法坛已经布成,加了药剂的法阵也已经画好——这是群阳阵,却又不单单是道家的群阳阵。只等凌暮那边有了动静,他们便动手将那山顶的阵法打个缺口。
只见八人位列八方,镇守八势,步黎巍则站在中央,眼睛紧紧地盯着这荒芜的山,好似要透过这厚厚的山壁看见里面那坐在彼岸花上的少年。
没有在法阵上的人也皆是严阵以待,他们的任务主要是防止有怨鬼从这里溜出去,祸害人间。
夏恪看了看表,和步黎巍对视了一眼——还有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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