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地毯上，凌暮盘着腿咬着棒棒糖，而颜睦正乖巧地跪坐凌暮的身边。
凌暮面带跟他这可爱的长相极其违和的慈爱地摸了摸颜睦的脑袋，问道：“好睦睦，你介意把风白暂时放出来吗，我有事情想要问他。”
颜睦想都没想，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着：“……好。”就好像凌暮说的话他会无条件相信一样。
只见颜睦用带着黑丝手套的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卷、一勾，那遮眼睛的蕾丝带子便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和凌暮相似的漂亮的桃花眼。
他先是向着凌暮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一个拱手跪地的古制大礼，随后便翘起了二郎腿，随意地仰靠在靠垫上，潇洒地把刚刚紧紧抱着的兔子玩偶往沙发上一扔，努了努嘴：“那小东西忒不要脸，不但占着身体不让我出来，还想占着我小叔叔。”
这声音如这举止一样不修边幅，爽朗放浪，和之前的颜睦判若两人。
凌暮笑得更慈祥了：“你长睦睦了几百岁，就不能让着他点。。”
“颜睦”撇了撇嘴，撒着娇：“小叔叔偏心！明明我才是你侄儿！”
大概是玩偶坠落在沙发上的动静有些大，吸引了正在沙发上谈事情的三个人的目光，正如步黎巍所料，颜睦那一双桃花眼里各藏了一双瞳仁。
清鱼震惊到结巴，呆呆地望着颜睦：“你你你你你……真的是重瞳？！”
虽然刚刚凌暮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原来书上所记载的重瞳竟然是真的。
在清鱼发声的同时，凌昭急切地喊了一声：“睦睦！”
“颜睦”闻声翻了个白眼，慵懒地靠在靠背上，纤细的手指随意地玩着一缕头发：“嘁！就知道想着那个姓颜的！”这声音分明是个妩媚的……男人声。
凌昭被噎了一句，反倒急切地解释着：“我没有，你别生气……风白。”凌昭有些不自然地在话尾加了这个名字。
可怜的小清鱼还没有从一波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又掉落到了另一波震惊里：“你你你你你……你是个男孩子？！”
步黎巍微微皱眉，带着斥责的意味叫了一声：“清鱼。”
这声音冷得让清鱼打了个哆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礼貌，连忙红着脸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清鱼又羞又恼，清澈的眼睛外围绕了一圈红晕。
“颜睦”，或者说这个时候已经是风白了，抬起胳膊支着下巴，指尖挽了一朵兰花，桃花眼微微上挑，尽显媚态，轻轻笑了一声：“步道长不用斥责，把我认错是难免的事儿，我早就习惯了~”
清鱼抿了抿唇，颇为委屈地腹诽道：“可是你穿着裙子，谁会想到是个男孩子呀……”
这话清鱼并没有说出口，谁知道风白却又笑了，对清鱼说道：“穿裙子怎么了，这女人能穿裤子，男人怎么就不能穿裙子了？”
清鱼震惊地抬眼，看着颜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会读心术，却再一次被风白抢先一步开口了。
“呵呵，这可不是读心术，我早在你们来之前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了。你这小道士肯定没看完你们藏书阁的书吧？”
清鱼的确没有看完藏书阁的书，如果他昨天晚上看正看的那本书的时候多看几页，大概就可以看到一句话：“重瞳，可知明日事。”
凌昭本来就看凌暮不顺眼了，这下更是看都不想看见他，冷冷地盯着凌暮：“你是故意的，有什么目的？”大概是当过兵的缘故，凌昭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双手攥着拳，青筋暴起，怒不可揭。
步黎巍已经挡到了凌暮的身前，让原本就低的气压更低了不少。
凌暮才不是怕凌昭，他只是怕凌昭知道了自己的真是身份以后把他关进小黑屋，不给他吃饭而已。
但好在有步黎巍在呢，于是凌暮吸了吸鼻子，扬起下巴说道：“我想只是问风白一些事情。”
凌昭眯眼，将风白拉到了自己身后：“什
么事？”
当年灵脉各家凋零的时候，颜家的排行算是灵脉之末，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家族，换言之也是最安全的一个家族，而风家则是最先受到天谴的一家。
风家的末代家主在预感到风家会绝在自己这一代之后，便选择与颜家联姻，后来使了些手段，让自己的灵魂永远都活在颜家人的身体里，达到永世长存。
而刚刚凌暮口中的风白，便是那一任家主，这是颜家后代世代相守的秘密。
凌昭的目光显出了杀意，他是怎么知道的？
却没想到颜睦先急了，冲着凌昭喊道：“姓凌的，谁让你这么跟他说话了！”
这倒是让包括凌昭在内的所有人……和鬼都震惊了。
颜睦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凌昭一眼：“他的母亲姓风，距离上一次……这已经又是一百年了。”
风家自风白之后哪里还有什么人，更别提女人了，而在风白之前唯一一个可能“活”着的风家人，正是一个女人，论辈分，她是风白的祖父的姐姐。
一百年……鬼王一百年一次的巡视人间……
凌昭忽然想起了凌家世代传颂的先祖故事——大秦有名将姓凌名戈，可借阴兵退敌，手持断魂刀，无数战役无一战败，外敌称其为“鬼帅修罗”，却因天子忌惮，死在板式途中，“鬼帅”不甘，死后化身鬼王，威震阴间八方……
“你！！！”凌昭震惊地看了一眼凌暮，又看了一眼颜睦，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在了凌暮身上，刚想开口，大概是顾及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只得噎了回去，低下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凌昭天生孤傲，又是凌家这一代的佼佼者，平时几乎没有说过对不起的，可这一声听上去却是十分的真心实意。
大秦那个朝代在人间已经过去很久远了，凌暮也听说过他爹鬼王活着时候的那点事儿，虽然当年他爹英年早逝并没有婚娶，可凌家其他的兄弟还是有后代的。
“原来你真是我们家的呀！”
凌暮在阴间最苦恼的就是自己是最小的一个，这会儿好不容易提高了辈分，还是直接从儿子辈提到了祖宗辈，甭提多高兴了，十分和蔼可亲地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商量你们的，刚刚聊到哪里了呀？”
步黎巍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凌暮那可爱的脸庞上那违和的慈祥的笑容：“……”
凌昭一改之前的态度，虽然还是话不多，但是全然没有了敌意，还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凌暮的问题：“在说比赛的事情。”
不过他对凌暮的态度变了，并不意味着他对步黎巍的态度也会变。
凌昭顿了一下看着步黎巍直接开口说道：“既然分了两个组别，那步道长还是去业余组吧，毕竟是我们‘特别调查局’的工作，专业组交给我们就好。”他的目光如同狙击手手中的一把杀伤力极强的枪一般，直勾勾地射在人身上。
来都来了，只跑到业余组不咸不淡地转上一圈，有什么意思？
步黎巍的身上宛如天然有一层仙气作为罩子，压根就没有在意凌昭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凌暮，问道：“暮暮，你想去哪一个？”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专业组的伙食是四菜一汤。”
凌暮眼睛一亮，问步黎巍：“那业余组呢？”
“三菜一汤，其中有两个素菜。”
凌暮连想都不用想：“我要去专业组。”
“好。”步黎巍的嘴角轻轻地上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随后目光转向凌昭，回答刚刚他的安排。
“都行。”
“你！”凌昭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不甘心的将头别到了一边去，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你们去专业组。”
忤逆老祖宗是要被雷劈的。
“好呀！”凌暮笑得宛如晴空万里，桃花眼里甚至都放着光，瞧这模样，八成是已经在思考菜谱里都会有什么菜了。
明明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竟然只有用来看吃的的时候才会放光，真是暴
殄天物。
步黎巍的脸上看不出有多高兴——当然了，也看不出来不高兴，不过从他身边的气压来感知，他还是很高兴的。
步黎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一角，低头奋笔疾书、勤勤恳恳地记笔记的清鱼，叫了一声：“清鱼。”
清鱼立刻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求知若渴：“小师叔怎么啦？”
“回去告诉你师叔祖，在坛前供奉的法器可以继续供奉着了。”
敢情步黎巍从一开始做的就是要去专业组的准备。
清鱼一个劲儿地点头：“好，我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师叔祖！”
不过清鱼还是有些好奇的，就连他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刚刚这位凌警官对暮暮可是有很大敌意的，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眼下他还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
“小师叔……”清鱼叫了步黎巍一声。
步黎巍抬眼看了清鱼一眼，示意他说话。
清鱼有些为难：“师叔祖同意这次让我跟着您，除了学习以外，还要记录档案的。”
凌暮面带跟他这可爱的长相极其违和的慈爱地摸了摸颜睦的脑袋，问道：“好睦睦，你介意把风白暂时放出来吗，我有事情想要问他。”
颜睦想都没想，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着：“……好。”就好像凌暮说的话他会无条件相信一样。
只见颜睦用带着黑丝手套的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卷、一勾，那遮眼睛的蕾丝带子便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和凌暮相似的漂亮的桃花眼。
他先是向着凌暮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一个拱手跪地的古制大礼，随后便翘起了二郎腿，随意地仰靠在靠垫上，潇洒地把刚刚紧紧抱着的兔子玩偶往沙发上一扔，努了努嘴：“那小东西忒不要脸，不但占着身体不让我出来，还想占着我小叔叔。”
这声音如这举止一样不修边幅，爽朗放浪，和之前的颜睦判若两人。
凌暮笑得更慈祥了：“你长睦睦了几百岁，就不能让着他点。。”
“颜睦”撇了撇嘴，撒着娇：“小叔叔偏心！明明我才是你侄儿！”
大概是玩偶坠落在沙发上的动静有些大，吸引了正在沙发上谈事情的三个人的目光，正如步黎巍所料，颜睦那一双桃花眼里各藏了一双瞳仁。
清鱼震惊到结巴，呆呆地望着颜睦：“你你你你你……真的是重瞳？！”
虽然刚刚凌暮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原来书上所记载的重瞳竟然是真的。
在清鱼发声的同时，凌昭急切地喊了一声：“睦睦！”
“颜睦”闻声翻了个白眼，慵懒地靠在靠背上，纤细的手指随意地玩着一缕头发：“嘁！就知道想着那个姓颜的！”这声音分明是个妩媚的……男人声。
凌昭被噎了一句，反倒急切地解释着：“我没有，你别生气……风白。”凌昭有些不自然地在话尾加了这个名字。
可怜的小清鱼还没有从一波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又掉落到了另一波震惊里：“你你你你你……你是个男孩子？！”
步黎巍微微皱眉，带着斥责的意味叫了一声：“清鱼。”
这声音冷得让清鱼打了个哆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礼貌，连忙红着脸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清鱼又羞又恼，清澈的眼睛外围绕了一圈红晕。
“颜睦”，或者说这个时候已经是风白了，抬起胳膊支着下巴，指尖挽了一朵兰花，桃花眼微微上挑，尽显媚态，轻轻笑了一声：“步道长不用斥责，把我认错是难免的事儿，我早就习惯了~”
清鱼抿了抿唇，颇为委屈地腹诽道：“可是你穿着裙子，谁会想到是个男孩子呀……”
这话清鱼并没有说出口，谁知道风白却又笑了，对清鱼说道：“穿裙子怎么了，这女人能穿裤子，男人怎么就不能穿裙子了？”
清鱼震惊地抬眼，看着颜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会读心术，却再一次被风白抢先一步开口了。
“呵呵，这可不是读心术，我早在你们来之前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了。你这小道士肯定没看完你们藏书阁的书吧？”
清鱼的确没有看完藏书阁的书，如果他昨天晚上看正看的那本书的时候多看几页，大概就可以看到一句话：“重瞳，可知明日事。”
凌昭本来就看凌暮不顺眼了，这下更是看都不想看见他，冷冷地盯着凌暮：“你是故意的，有什么目的？”大概是当过兵的缘故，凌昭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双手攥着拳，青筋暴起，怒不可揭。
步黎巍已经挡到了凌暮的身前，让原本就低的气压更低了不少。
凌暮才不是怕凌昭，他只是怕凌昭知道了自己的真是身份以后把他关进小黑屋，不给他吃饭而已。
但好在有步黎巍在呢，于是凌暮吸了吸鼻子，扬起下巴说道：“我想只是问风白一些事情。”
凌昭眯眼，将风白拉到了自己身后：“什
么事？”
当年灵脉各家凋零的时候，颜家的排行算是灵脉之末，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家族，换言之也是最安全的一个家族，而风家则是最先受到天谴的一家。
风家的末代家主在预感到风家会绝在自己这一代之后，便选择与颜家联姻，后来使了些手段，让自己的灵魂永远都活在颜家人的身体里，达到永世长存。
而刚刚凌暮口中的风白，便是那一任家主，这是颜家后代世代相守的秘密。
凌昭的目光显出了杀意，他是怎么知道的？
却没想到颜睦先急了，冲着凌昭喊道：“姓凌的，谁让你这么跟他说话了！”
这倒是让包括凌昭在内的所有人……和鬼都震惊了。
颜睦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凌昭一眼：“他的母亲姓风，距离上一次……这已经又是一百年了。”
风家自风白之后哪里还有什么人，更别提女人了，而在风白之前唯一一个可能“活”着的风家人，正是一个女人，论辈分，她是风白的祖父的姐姐。
一百年……鬼王一百年一次的巡视人间……
凌昭忽然想起了凌家世代传颂的先祖故事——大秦有名将姓凌名戈，可借阴兵退敌，手持断魂刀，无数战役无一战败，外敌称其为“鬼帅修罗”，却因天子忌惮，死在板式途中，“鬼帅”不甘，死后化身鬼王，威震阴间八方……
“你！！！”凌昭震惊地看了一眼凌暮，又看了一眼颜睦，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在了凌暮身上，刚想开口，大概是顾及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只得噎了回去，低下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凌昭天生孤傲，又是凌家这一代的佼佼者，平时几乎没有说过对不起的，可这一声听上去却是十分的真心实意。
大秦那个朝代在人间已经过去很久远了，凌暮也听说过他爹鬼王活着时候的那点事儿，虽然当年他爹英年早逝并没有婚娶，可凌家其他的兄弟还是有后代的。
“原来你真是我们家的呀！”
凌暮在阴间最苦恼的就是自己是最小的一个，这会儿好不容易提高了辈分，还是直接从儿子辈提到了祖宗辈，甭提多高兴了，十分和蔼可亲地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商量你们的，刚刚聊到哪里了呀？”
步黎巍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凌暮那可爱的脸庞上那违和的慈祥的笑容：“……”
凌昭一改之前的态度，虽然还是话不多，但是全然没有了敌意，还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凌暮的问题：“在说比赛的事情。”
不过他对凌暮的态度变了，并不意味着他对步黎巍的态度也会变。
凌昭顿了一下看着步黎巍直接开口说道：“既然分了两个组别，那步道长还是去业余组吧，毕竟是我们‘特别调查局’的工作，专业组交给我们就好。”他的目光如同狙击手手中的一把杀伤力极强的枪一般，直勾勾地射在人身上。
来都来了，只跑到业余组不咸不淡地转上一圈，有什么意思？
步黎巍的身上宛如天然有一层仙气作为罩子，压根就没有在意凌昭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凌暮，问道：“暮暮，你想去哪一个？”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专业组的伙食是四菜一汤。”
凌暮眼睛一亮，问步黎巍：“那业余组呢？”
“三菜一汤，其中有两个素菜。”
凌暮连想都不用想：“我要去专业组。”
“好。”步黎巍的嘴角轻轻地上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随后目光转向凌昭，回答刚刚他的安排。
“都行。”
“你！”凌昭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不甘心的将头别到了一边去，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你们去专业组。”
忤逆老祖宗是要被雷劈的。
“好呀！”凌暮笑得宛如晴空万里，桃花眼里甚至都放着光，瞧这模样，八成是已经在思考菜谱里都会有什么菜了。
明明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竟然只有用来看吃的的时候才会放光，真是暴
殄天物。
步黎巍的脸上看不出有多高兴——当然了，也看不出来不高兴，不过从他身边的气压来感知，他还是很高兴的。
步黎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一角，低头奋笔疾书、勤勤恳恳地记笔记的清鱼，叫了一声：“清鱼。”
清鱼立刻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求知若渴：“小师叔怎么啦？”
“回去告诉你师叔祖，在坛前供奉的法器可以继续供奉着了。”
敢情步黎巍从一开始做的就是要去专业组的准备。
清鱼一个劲儿地点头：“好，我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师叔祖！”
不过清鱼还是有些好奇的，就连他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刚刚这位凌警官对暮暮可是有很大敌意的，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眼下他还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
“小师叔……”清鱼叫了步黎巍一声。
步黎巍抬眼看了清鱼一眼，示意他说话。
清鱼有些为难：“师叔祖同意这次让我跟着您，除了学习以外，还要记录档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