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对没怎么吃过苦的林焕承来说,这片房子不可谓不简陋,不过重压之下他实在没有力气抱怨了。

    他还有些小心思想偷瞄一下卫昭如何修炼,只是他一身秘密更不能暴露,只好躲的远远的。

    这边安顿下来便是要解决那时刻悬在头上的利剑,生存的迫切让他不得不把那沉迷游戏的脑袋拎的清醒些。

    清鸢的宽容并不是毫无底线的纵容,一般来说老乡见老乡不是两眼泪汪汪,就是见面捅一刀,现在这情况自己没被杀人夺系统一方面是他对于清鸢来说太弱,毫无威胁,另一方面虽然第一次见面很是吓人,但清鸢确实是个正派的人。

    “系统,如果不把剧情给清鸢的话,总有一天她会把你从我的脑子里挖出来。”

    系统再怎么拖都没办法实质性的解决清鸢这个大boss。反而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林焕承默默鄙视之,在清鸢耐心耗尽之前“起码给个假剧情应付一下什么的?”

    “你想要就拿去吧!”系统这次倒是直接了当,具象化的文字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么快!”靠!早干嘛去了!每天像孙子一样躲在我脑子里!林焕承暗骂!

    系统漂浮在林焕承的脑海里冷漠看着他傻乐,这墙头草是半点每把清鸢的警告放到眼里。

    东云剑宗镇宗尊者收徒好像是一个信号,原本修仙界是一片沉寂多年的泥塘,轻者上浮浊者下沉,活得越久越感这世界的窒息,这一次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浑浊的生灵之气被搅动,天地灵气在回旋间越发浓厚,那些越是接近天道的存在越是敏锐的感受着这法则的变动,因果的交织。

    南域杵药的老者微怔,西天梵音中长叹一声悠远的“南无阿弥陀佛”,北方的冰天雪地中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骂声。

    还有魔域,千里戈壁风沙愈发狂乱,宽衣长袍的黑衣身影看着手上风刃划出细细的伤痕,呢喃心中不敢触碰的隐秘。

    唯有东方,清鸢腰背挺直,直视天际一脸讽意。

    天边紫气东来,山顶一口冷气呼出,俯身是广阔的山林云海。

    纤细的身影迎着朝阳立于悬崖高台,长发长衣似要乘风而去。

    山顶甚是平整,修炼的高台围绕着雕纹的石柱,阵法的纹路刻印其上。

    破晓时分风罡气冷,卫昭缓缓流转体内灵气,继续调整昨日灵气运转的路线。

    光线越来越明亮,他慢慢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清鸢冷冽的身影。

    “师尊!”卫昭很快收拢心神,低头行礼。

    清鸢侧目看来,好像突然找到的什么话题,“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历代弟子自己搭建又加以术法刻画加持,警告那只老鼠不准破坏这里的法阵,否则,炖了它!”

    “是”

    下一秒清鸢衣摆一震收起了一身冷冽,脸上线条也慢慢柔和了许多,她轻巧一跳向卫昭走过来。

    “以后日出时分来这里吐纳,日出之后指导你修炼,剑、术、阵、符、体、道六项以及三界通识。下午留给你自己琢磨练习,日落之后考教你每日收获。”

    清鸢脚步轻迈,说完素手搭上卫昭肩膀,轻轻一按,让他继续盘腿坐下。

    “怎么,你以为上山之后,也可以像外门那样懒散吗?”清鸢挑眉对上卫昭微楞的双眸。

    “没有,任师尊安排。”卫昭收回追随清鸢的视线。

    “说起来,”清鸢撩衣盘腿坐在卫昭对面。

    “弟子入宗一月左右,各峰长老会开课讲道,那时你可以借此涉猎其他,炼器、炼丹、灵植灵兽的培育还有医药、宗务处理这些,修炼之道讲究触类旁通,尽管凭你兴趣吧!不过今年收了你按惯例我也是要开课的。”清鸢支起膝盖愁眉托脸,“唉!真麻烦!”

    卫昭垂眸掩住眼中的笑意,“今年宗内弟子着实幸运。”

    清鸢摆摆手,“昨日给你的玉牌琢磨过了?”

    “是,除了代表身份之外还有传信和藏书以及储物之用,还是师尊贴心。”卫昭不吝夸赞。

    “省去分峰仪式之后的麻烦而已。”清鸢摊手耸耸肩。

    “师尊今日从哪项开始教导弟子呢?可要等林公子”卫昭暗暗转移话题试探什么,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上山之路。

    不过清鸢没有顺着卫昭的视线看过去,反而迎上了卫昭转回的视线,“师尊?”卫昭回视很是自然。

    “阅过书山,练气入体,现在你认为什么是灵气?”清鸢托着脸眨巴了两下眼睛,直接跳过了卫昭的问题。

    “生灵之气”卫昭按下心中试探,思考片刻回答道。

    “标准的回答,不过参杂了前人的美化,这世间造化孕育灵气,它像空气中的一份,缺失了却并不会影响生灵存在与生存,世界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拥有了它,而偶然间,生灵万物、各类族群发觉吸纳它可以增强己身,操纵它可以获得超凡的力量,于是有了修士。”

    清鸢像是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这个世界对于灵气的存在是那么自然,而她过去的世界却完全将之定义为玄学,她也不过经历两个世界,不明白这种具象化的驱动身外之物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但

    “尝试去理解灵气的本质,修炼的本质,这个过程本质上便是一种修炼。”

    清鸢很早就发现越是对这些概念加以定义,越是可以将之控制。

    “所以,感受它,理解它,控制它。”

    她食指点上卫昭眉心,双眸顷刻间布满细细白丝,灵光大盛,卫昭眼前便只剩一片白芒。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奇异的景象清晰起来,世界交织起五彩的细丝,涓涓荧光沿其流动,伸出双手,低头看去,只见他自己身上荧光比周围稀疏羸弱了许多,甚至掺杂些许周围都不见的黑色。

    “这…”

    清鸢微微皱眉,一边审视着卫昭体内灵气运转一边继续讲下去。

    “抬眼来看”清鸢食指上挑示意他抬头,呼吸间,荧光闪烁,在清鸢身上流动愈来愈快,慢慢浮现一条“枝干”,万匝“支脉”,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然全白。

    “师尊…”

    “现在你看到的便是世间流动的灵气。”清鸢眼前是卫昭浅浅将灵力运转出路线的身体,练气阶段,身体接纳灵气并能够进行大小周天的运转。

    以卫昭现在进步的速度稍微点拨便可引导灵气定脉筑基,只是细细的黑色缠绕在隐秘的角落,仿佛有意识般努力蜷缩躲避窥视。

    不过,仅仅一会儿,清鸢便移开指尖一个脑瓜嘣打断卫昭下意识的灵气运转。

    卫昭被弹的后仰,“师”异变突生,卫昭脸色闪过痛苦之色,一口黑血吐出。

    清鸢身影一闪接过卫昭,脸上已经冰冷一片。

    “师尊?”卫昭靠在清鸢怀中,声音里透着迷惑和不自觉的委屈。

    “看到我的灵脉便会不自觉模仿运转确实是你的天赋,不过你现在定脉筑基太早了,尽可能去理解我所讲,感受灵气在体内通透的感觉。”清鸢低头时已收起那一闪而过的冰冷怒气。

    她的双眸还没有恢复正常,直视还有些可怖,尽管很快收敛但卫昭还是敏锐觉察清鸢的情绪变化。

    卫昭握住想要擦去他嘴角黑血的手,喉结滚动,发出低沉的笑声,他放松一瞬间的危机直觉下紧绷的肌肉,调整姿势掩面在清鸢锁骨之处,“师尊!”

    “笑什么,别靠那么近,痒!”这么说着,清鸢卡着卫昭的下颚别过他的脸,利落的擦去他脸上的血迹,顺手加了一个清洁术。

    “师尊与我一同断俗,应当是了解我并不是柔弱可欺的小可怜”卫昭眸中含笑,但心中一沉。

    他再次握起清鸢的手,放轻了声音诱导清鸢“师尊,不必瞒我,我体内那黑色灵气,是我半魔的血脉还是别的什么威胁之物?”

    清鸢还是比较吃服软依赖加摆事实讲道理这一套的。

    “你可看过话本,那种平凡少年得到奇遇脑海里住了个神秘老爷爷,在老爷爷的指导下快速飞升大杀四方不过几年便飞升上界的故事。”清鸢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卫昭沉默,“我体内”

    \"呵呵,是啊敢挖我墙脚!\"清鸢不自觉狠狠回扣着卫昭的手,压下自己的怒气。

    “可这残魂是哪里来的,我并没有过奇遇。”即是黑色,他觉得可能与魔修有关,卫昭迅速回顾了遇到过的魔修,残害母妃的魔修在他出生前便无什踪影。

    傅家姐妹秘密虽多也不会给他这般“助力”,外门后山偶遇魔修意在小鼠,却不可能在清鸢面前下手,离开清鸢视线的只剩洛水城了。

    “是洛水城”

    “洛水城”

    两人一同开口。

    卫昭这一番追问,清鸢便不再掩饰情绪,“除掉他很简单,但这狗东西所炼功法”思及此清鸢眸中怒火更胜。

    “你有没有想过,那魔修老巢是如何在往日如此繁华的洛水城盘踞起来,却丝毫没被驻扎弟子发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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