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的胆子也大了一些,伤口中虽然不住的向外淌血,可是由于惊恐和亢奋,我竟然完全没有感觉痛楚。相反是叫花子的惨叫叫我心中不安,心痛不已。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被刺中要害的。

    张让冷冷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慢慢的向我逼近,在他的眼里我似乎已经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了。我猛然间想起了白衣文士身旁的长枪,迅的向他靠拢,想要用长枪御敌。

    铁枪果然还在这里,我毫不费力的取在手中,白衣文士竟然没有阻拦。我很感激他。不过没时间给他感激的一瞥。

    张让神情一暗,似乎绝想不到我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强悍,在身受剑伤的情况下,仍然誓死抵抗。他开始对我失去了耐性。狂吼一声,冲上来大叫道了:“小杂zhong,你爹爹要杀我,我就捉他的儿子,看看到底谁够狠。”

    我yao着牙,冷笑了一声,迎着他的来势挺枪就刺。可是这支枪实在是太重了,我根本就挥动不起来。张让的剑术十分高明,长剑刺过来的角度异常的刁钻,而且度奇快。我只和他换了一招,就又被剑尖逼到了死角,无法逃匿了。叫花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眼看不支了。我不能让他这样死掉的,做人要讲良心讲义气的,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可是连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我,又怎么去救他呢。我一yao牙,猛地计上心头。张让现在是不敢杀我的,假如抓了活的,对他们很有利。不过我要是死在当场,十常侍有可能立即就有灭顶之灾。

    我故意大喊了一声;“张让,你杀了本少爷,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张让冷笑了一声,剑尖再一次向我握枪的手指挑到。我的身子骤然一转,手臂向外闪去。这是很愚蠢的一招,这样就等于把自己的xiong膛bao露在了他的剑尖之下。

    刺中了手还能活,但是刺入心窝只怕就回天乏术了。所以这样的笨招谁都不会用。

    如果不是看透了张让的心思,我也是不会用的。我可是绝对不想死的。袁府二公子我还没做够呢。

    张让果然中计。眼看着剑尖要刺中我的心窝,他面色大变,骤然在空中划一道弧线,剑势回旋。我正在等着这一下,就在他剑势回旋的一刹那,我的铁枪已经向外刺出。我的度很慢,可是铁枪的长度却远远过剑身,所以我的枪尖以极慢的度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刺入他的肩头。

    张让的动作太快了。沉重的铁枪竟然只能深入一寸,就被他的后退之势把力道化解掉了。张让的鲜血随着铁枪的回收,激射出来。他也够狠,yaoyao牙只当是没这回事。猛地又向我扑到,这一次他动了真怒,剑上的招式也变快捷的诡异,我连续挡了两下,都没有捕捉到剑身,突然感到脖颈出微微凉。剑身距离脖颈只有三寸。

    就在这间不容的瞬间,突然我手中的铁枪被人夺去,枪尖旋转着迎上张让的宝剑。‘当’的一声,枪剑相交。张让向后疾退八步,身子撞到墙上有弹回来。

    白衣中年文士手持铁枪立在场中,眼神冷冷的看着张让。就像是再看杀父仇人一样。

    张让肩头受伤,鲜血狂涌,厉声说道;“滚开,这里没有你的事。”白衣文士不理他,挺枪就刺,大声道;“你这个祸国殃民不男不女的怪物,老子今天结果了你。”

    悍勇的枪法,一往无前的枪法,横扫一切的枪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在这路枪法之下任何人都根本像是被狂风扫中落叶一般无处容身。

    假如你被卷进漩涡里,那么立即粉身碎骨。这路枪法根本没有守势,只是一味的悍勇狂杀,枪势令风云变色当着睥睨。张让的剑法对付我还可以,不过要对付他就有点苍白了。身上被刺了七八个窟窿之后,他毅然从窗子跳下去逃生。

    这张让也算是够狠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从楼上往下跳。

    没人去追,我也不会去,一方面我不是他的对手,另外我还要救活那个救了我命的叫花子。

    太晚了,叫花子的鲜血几乎流遍了整个酒楼。

    他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气息和喉头的咕咕声,说不出话来了。热泪从我的眼中滚出来。我叫他说;“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快点说出来,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就一定做。”

    他颤抖着举起双臂,虚弱的说;“我,‘华佗’一声颠沛流离,行医济世;,救人无数,只是遗憾临死之前所学竟然没有传人”

    ‘华佗’——华佗’——我在心里狂喊着。这个叫花子竟然是华佗。神奇的华佗。华佗竟然舍身救了我的性命。

    华佗从颤动着从身上拿出一本医;“小——小兄弟,你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我本来想收你为徒的,可是——现在我没有机会了——这本医书记录了我一声总结的医术jing华,你一定要好好研习。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穴道和经脉之法。你看了一定会大有收——获。话没有说完,就断了气了。

    我的心中一阵惊骇;这人居然是‘华佗’,华佗竟然死了,死在我的眼前。不对‘华佗’似乎是死在曹cao手上的,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三国演义里不是这样说的。

    白衣文士又坐下来喝酒。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生过。铁枪就放在桌子旁。

    我感到眼前一阵模糊不清,泪珠沾湿眼睫。想不到,一代神医华佗,竟然为了救我,丢了性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冲着酒保喊道;“你还愣在那里,还不去叫大夫。”

    酒保也傻了,听到我的吼声,才醒过神来。

    他的脸惨白如纸,嘴唇不住的抖动。两条腿也像筛糠一样的抖动。显然是吓坏了。听到我的叫声,连滚带爬的冲下楼去。

    “他已经死了,你不要白费心思了。”白衣文士神情冷漠,说出来的话更冷。

    “你懂得医术,快一点来救救他。”我跑过去拉他。像华佗这么讲义气,可以为兄弟心头插刀的人,我怎么能不救呢。

    白衣文士的身ti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磐石。我拉了一下,竟然丝毫不动。我急了,大声叫道;“他快死了,你去救救他。”白衣文士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他不是快死了,而是已经死了。”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走过去探了一下华佗的鼻息。觉他确实是没气了。我只觉的一股怒气上涌,真想把张让这个阉狗碎尸万段。

    我奋力抱起华佗向楼下走。经过白衣文士身边时。他突然拦住我说;“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他瞬也不瞬的看着我,眼中露出惊诧喜悦参半的神色。

    老子不就是长的帅点吗?有什么好看的。我差一点就tuo口而出。可是突然想起,刚才似乎是他救了我。又咽了回去。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救命之恩。日后若是你有危险,我也同样救你一命。”

    白衣文士眼中的光彩更盛了,他笑着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人家答谢救命之恩,都是说一些给多少多少银子之类的话。假如是个女子还会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你这叫什么话,咒我吗。”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说;“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根本就不爱钱的人。而且还似乎自命清高。假如我给你钱,你一定回敬我一顿臭骂。而且我也不是标志的美人。以身相许,怕是你也看不上。逼得我没办法,就只能说,下次救你一命了。”

    白衣文士哈哈大笑。然后说了我这一生听得最妙的话。

    “下一次救我的命,不可能了。因为过一会我就要死了。你又肯定救不了我。这样吧,你以身相许,在下看你还算是顺眼,就笑纳了。”

    我心里这个气,原来是个疯子加同性恋来的。没想到,堂堂的大汉朝,也有这种伤风败俗的人。可是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我还不能骂他。只能忍着吧。

    于是我就笑着说;“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看您刚才使枪的劲头,只怕还可以再活个几十年上百年的没问题。”

    “活不了了,最多半个时辰,在下必然魂游太虚,一命呜呼。”我摇了摇头,抱着华佗向楼下走。何苦跟一个疯子生争执。而且这个疯子刚刚还救了我。

    谁知我刚迈出步子,就被他揪住衣领,揪了回来。我急了,大声叫道;“你敢冒范本。”刚说了一半,又想起来。不能急,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苦笑着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吩咐,不过你还没有报答我,此刻还不能走。”他满含笑意,意味深长的打量我。把我看的浑身毛,只打冷战。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以后你遇难的时候,我会救你的。对了,你是不是想要银子?”

    “我不要钱,只要人。银子虽好,但对于快死的人来说,狗屁不如。”他说的一本正经,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个疯子。

    我放下华佗,注视着他说;“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咒自己死呢?难道是有什么伤心事不成。”

    “有”他看着华佗的尸体说;“他就是我的伤心事。”我下了一跳。心想;“难道,这人和华佗是‘情侣’名震天下的神医,竟然是同性恋。

    白衣文士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是来找他的,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医好我的病,却没有想到,他竞突然死了。他既然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我着怀里的医书,半信半疑的问;“先生害的是什么病,我家里有很好的大夫,或许可以帮上忙。”白衣文士摇了摇头说;“除了神医华佗,什么大夫,也治不了我的伤。”

    “伤”我惊叫着说;“先生是说,你受了伤——我怎么没有觉,你方才的悍勇无畏横扫八方可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白衣文士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白袍解开,露出里面的一条白布绷带。他的脸孔一阵扭曲,显然是十分痛苦,勉强的把绷带揭开。冷汗已经从额头滴落。

    贯穿伤。从肋骨直透后背。

    伤口上上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算是勉强把血止住了。方才和张让的拼斗,又让伤口撕裂,鲜血已经缓缓的涌出来。

    我的脑袋险些炸裂。急的直跺脚。可恨这酒保,去请大夫,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难道我要在一个时辰里害死两条人命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用手堵住他正在流血的伤口,大叫着说;“我背你去找大夫,你要坚持住。”白衣文士冷笑了一声,坐在竹椅上。看着我说;“你不是说要救我一命吗。”

    我看了看手中的医;“我不懂得救人的。”白衣文士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已经说过了,你救不了我的。还是以身相许吧。”我yao了yao牙,道;“好吧,我就以身相许罢了。”说不得要过一次‘短袖分桃’的勾当了。

    白衣文士的笑容,渐渐变的僵硬。他居然也从怀里拿出一本;“既然以身相许,那么跪下磕几个响头,不算过分吧。”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大声说;“先生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当即跪下来磕了四个头。刚要起来,就听他厉声道;“再磕四个。”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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