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这小腿骨正是痛觉神经最敏感的地方,平时磕一下碰一下都疼得要死,更何况王德民是直接被郭致远踢到骨裂了,所以王德民立刻如杀猪般痛嚎起来,疼得抱着小腿在地上直打滚,好不凄惨,鲁志超等人全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郭致远一上来就把王德民的小腿骨踢到骨裂了,这也太狠了吧!不由暗暗后悔跟着王德民和郭致远做对。

    郭致远冷冷地望着他道:“你看,本官说什么来着,王大人身体果未痊愈吧,我看你还是继续回家休养吧!……”说着又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鲁志超等人一眼,面无表情道:“鲁典史,你们需不需要本官为你们把把脉啊?……”

    鲁志超等人被郭致远锐利的目光一扫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们可不想和王德民落得同样的下场,吓得连连摆手道:“不…不敢劳烦大人了,下…下官身体还…还未痊愈,这…这就回家继续休…休养……”

    那王德民倒也硬气,居然强忍剧痛,很快止住了惨叫,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郭致远咬牙厉声道:“郭致远!你无法无天,当众殴打残害下官,我必不与你干休!定要告上知府衙门,将你撤职查办……”

    郭致远却是不慌不忙地伸出食指晃了晃,慢悠悠地道:“你可不要乱说哦,明明是你自己摔倒受伤的,怎么能怪到本官头上呢?现场还有这么多人证呢!……鲁典史,你说说看,王主簿是因何受伤的啊?!……”

    鲁志超有些为难地支支吾吾着不知该如何答话,他肯定是偏向于王德民的,可是刚才郭致远的狠辣又把他吓怕了,所以很是纠结,这时张承突然带着几十名杀气腾腾的乡兵过来了了,也不说话,一字排开正好把大门给挡得严严实实,鲁志超就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按郭致远的话说只怕连门都出不去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哪里还顾得上纠结,忙不迭道:“下官可以作证,王主簿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摔裂了小腿骨,与县令大人无关!……”

    郭致远又把锐利的目光扫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忙不迭地争先恐后道:“是,我们都可以作证,王主簿确实是自己摔伤的,与县令大人无关……”

    郭致远就笑了,转头对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徐光启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徐先生将今日事件的经过记录下来,让鲁典史他们签字画押,省得将来知府大人问起来牵扯不清……”

    徐光启也感觉到郭致远自从剿匪回来性情就有些变化,他是典型的读书人,虽然对郭致远采用这样的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颇不适应,但细想一下似乎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而且看到可恶的王德民被郭致远痛打,他隐隐的也觉得很是解气,所以犹豫了一下马上拿出纸笔,笔走龙蛇写了一份事情经过的文书,然后拿给鲁志超他们签字画押。

    王德民见郭致远居然采用武力威胁逼得鲁志超他们倒戈一击来混淆事实,这样的手段其实他对别人也用过,但是现在发生到自己头上自然就没这么愉快了,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他已经和郭致远撕破脸了,再没有缓和的余地,也就只能硬气到底了,咬牙道:“郭致远!你以为你用武力威胁就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知府大人不是那么好蒙骗的!似你这等用武力威胁残害下属的人,根本不配为县令!无论你何等凶狠,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我定会将你的种种暴行宣扬出去,让古田百姓知道你的真面目!……”

    郭致远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突然笑声一停,指着王德民厉声怒斥道:“你也配提古田百姓!你身为县衙主簿,不仅尸位素餐,毫无建树,更是屡屡煽动同僚,阻止本官整顿县治,你还好意思说本官不配为县令?你掌管全县钱粮,仓库却无半分余钱余粮,你敢说你没有中饱私囊?!你暗中指使人围堵县衙,在本官上任之日时袭击本官,你当本官不知?你为了掩盖自己贪污之罪行,居然胆大包天烧毁钱粮账簿,你当本官不知?你煽动同僚假借身体不适妄图架空本官,你当本官不知?……这些账本官还没有跟你算,你居然又惦记上了本官和团练乡兵用命换来的银子,煽动同僚,妄图抢班夺权!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对待你这等寡廉鲜耻之徒,本官与你有何道理可讲?又何需要你心服口服,你不服,本官就打到你服!……”

    王德民被郭致远骂得目瞪口呆,郭致远凌厉的气势已经完全把他压制住了,以至于都忘了反驳,张大嘴像石雕一样定在那里,而鲁志超等人也是暗暗心惊,这位新县令不好糊弄呢,对他们小动作洞若观火,都给他们记着账呢!对这样的狠人还是能不惹就不惹,谁知道哪天郭致远发起狠来,会不会真的砍下他们的脑袋呢?

    郭致远骂完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都已签完字画完押,便挥挥手道:“你们走吧,本官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再搞今日这样的小动作,下次本官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鲁志超等人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句便准备离开,却被郭致远叫住了,指着地上如抽了筋的狗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的王德民道:“你们就这么走了?既然是王大人带你们来的,你们怎么能把他单独丢下呢?把他也带上,让他在家好好休养,我不希望再在县衙看到他!……”

    鲁志超等人只得抬上王德民灰溜溜地走了。等众人都走了,郭致远才发现原来县丞白度也在,只是他站在角落里又一直没有发声,所以没注意到。对于这个白度,郭致远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人有点看不透,但至少明面上白度没有和他作对,所以他也不好拿他怎么样,便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白县丞,原来你也在啊,对方才之事你如何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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